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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不好啦,是那姑苏府的唐慎唐景则来啦。”“什么?他怎么来的这般早!”又是一阵乒铃乓啷的声音,温书童子来开了门。这小童子低眉顺目地说道:“唐公子,先生在里面等你多时了。”唐慎:“……”你说什么都对。唐慎微微一笑,对姚三道:“你在外面等着。”接着进了门。这是一间两进门的朝南院子,刚进书房,唐慎便问道一阵淡淡的墨香。大门两侧各放了四个鸟笼,细长的金链系着四只五颜六色的鸟雀,它们见唐慎来了,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书房中央是个雕花镂空的香炉,左侧是一扇泰山石屏风,右侧是一扇巨大的书架。唐慎才走到一半,就听到一阵蛐蛐叫声。他扭头一看,只见书架的一个格子里竟然放着一个蛐蛐葫芦!唐慎收了神,走上前,只见罗汉榻上正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这老人正悄悄地打量唐慎,见唐慎突然看他,他赶忙收了视线,故作淡然道:“你便是梁博文说的那个,曾经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学生?”老师竟然还和傅希如说过这个?唐慎点头道:“学生姑苏府唐慎唐景则,见过傅先生。”傅希如手里拿着一本书,表面上是在看书,其实连书拿反了都没注意。“梁博文走得匆忙,你也知道,那段时日很很多老朋友去了,我也无法一一探视。嗯?你手里拎的是什么?”“是学生从姑苏府带来的特产。”说着,将点心和肥皂等物一一拿了出来。傅渭虽说看上去似乎有点不靠谱,但他看到那些点心,并没说什么,而是对包装精美的精油有了点兴趣。“这东西我似乎见过。”一旁的温书童子道:“王相公从金陵府带回来一瓶过。”傅渭一拍手:“对!子丰曾经带过一瓶给我,似乎是叫黄金缕?烟笼寒水月笼沙的黄金缕。”唐慎笑道:“应当是蛾儿雪柳黄金缕的黄金缕。”“蛾儿雪柳黄金缕?艳丽生动,不错,是个好名字,贴切!”这么一说,双方关系拉近了许多。傅渭渐渐端正了坐姿,道:“你刚才姑苏府来,住在哪儿,在盛京可还习惯?”唐慎:“学生昨日刚到盛京,一日下来,还算习惯。”傅渭伸长了耳朵。哦?昨天刚到,今天就来拜访他了?傅渭问道:“听闻你今年十五,已经在姑苏府拿了童试小三元?”唐慎:“确实如此,让先生见笑了。”傅渭:“又听闻,你可倒背?”唐慎:“……”傅渭:“还听闻,那四书五经,都可倒背如流?”唐慎:“……是。只不过雕虫小技而已。”傅渭突然哈哈大笑:“我是雕虫斋主,你会一些雕虫小技,甚妙,甚妙!咦,景则来了,你这小小童子在作甚,怎么不给景则倒杯热茶。”温书童子立刻给唐慎倒上一杯热茶,唐慎谢过后正要喝,只听傅渭道:“你这茶,不敬我?”唐慎动作一顿,他抬头看向傅渭。傅渭坐在上位,朝他挤了挤眼睛,又笑了笑。唐慎立刻起身,双手奉起茶杯。温书童子眼力见极好,拿了一块蒲团铺在地板上。唐慎跪在蒲团上,双手高高举起茶杯,道:“请先生用茶!”傅渭接过杯盏,饮下一口:“妙!”如此,便算拜师礼成了。成了师生,傅渭显得更加随意,他感慨道:“景则,你可不知,这一年来那梁博文总是写信告诉我,他收了个多好的学生!我收了个过目不忘的学生,他就要收一个能倒背如流的,真是气煞我也。话说回来,你真能倒背?”唐慎苦笑道:“真能。”“好好好,你背一篇我听听。”唐慎:“……”这年头的大儒都这么不靠谱吗!心里这么想,唐慎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倒背了一篇。傅渭连连称赞,说着说着,便过了一个时辰。温书童子提醒道:“先生,您该去浇花了。”傅渭点点头,转头对唐慎道:“我该去看书了。”唐慎:“……”傅渭:“你刚到盛京,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为师。哪怕为师办不成,你师兄总能为你办成。今日你先回去吧,有事随时来找为师,为师别的不多,就是时间非常多。”“学生知道了。”唐慎正要走,傅渭又道:“诶等等,景则,你若是有空,稍稍等会儿,帮为师找本书可好。”唐慎正要和傅渭拉近关系,当然不会拒绝。“先生要找什么书?”傅渭叹气道:“叫,是本杂书。记得原本是放在那个书架的,可怎么都找不到了。我浇花时最喜欢听……咳咳,我看书时最喜欢听童子读这本,怎的就找不到了。温书,你说说是不是你乱放了。”温书童子大喊冤枉:“先生,这书明明是您亲自放的,怎的又怪我了。”三人找了会儿,还是没找到,傅渭哼了一声:“去把抚琴童子找来。”唐慎和温书童子离开书房。刚出了书房的门,姚三走过来,这温书童子对唐慎大吐苦水:“唐小公子不知道,我们先生脾气可怪着哩。别看我叫温书童子,其实我最会抚琴。咱们傅府还有一个抚琴童子,他最会看书读书和寻书。只不过我日日都想读书,他夜夜都想成为一个琴道大师。只是他那琴声……您以后就能听到了,可真是魔音灌耳。不多说了,我先去找抚琴了,唐小公子再会。”温书童子一溜烟地跑了,姚三愣愣地看着他:“这是傅大儒的书童?怎的如此……奇异。”唐慎好笑道:“你直说怪癖就是了。”姚三挠挠头,两人一起离开傅府。从书房的门洞出去,便是花园。盛京的宅院不像姑苏府的,大多少有池塘荷花美景。傅府的花园里种了不少千奇百样的花卉,又有假山奇石,看上去颇有别样的美感。唐慎和姚三走了会儿,竟然迷了路。姚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