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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峰,坐在车中,盯着地上自己的‘父母’,身体一点力气也无。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他待在外祖父家,父王和母妃说外祖父年纪大了,让他多陪陪,好尽孝。 所以他提前几日就被送了过去。 外祖父家真好玩啊。 表哥们都特别有趣。 外祖父特别疼爱他,总会背着母妃他们偷偷给他喝香醇可口的酒。 那天他就喝多了酒,以至于外祖父匆匆收拾行李,让亲卫们护送他走,还告诉他,他父王逼宫失败,已经被抓时,他以为自己酒还没醒。 没想到,这一醉就醉到了如今。 “我是不是不祥之人?” 萧逊轻声问了句。 所有人现在却没精神管他,云神医和他师弟两个把所有人赶下车,就在马车上抢救陆清峰抢救了一个多时辰。 一个时辰后。 马车的门被推开,云神医的师弟朝欧阳雪招了招手:“你跟我来。” 隔着车门,陆清峰已经醒了,靠坐在车上小口小口地咀嚼参片。 云神医家的师弟刘枫比他师兄小十五岁,今年刚刚三十,在他们药王门里却是公认的医术第一。 只有一点,他行医爱行险,这一点让他师父不喜欢,所以如今药王门的门主还是交给云神医来做。 “你知道红门教吗?” 刘枫沉吟道。 欧阳雪想了想:“是齐道长被逐出山门后,建立的那个教派?我记得齐道长本是云岳山,洞泉观的弟子,下一任观主,但三十年前却忽然被逐出山门,没两年,红门教盛行一时,在徽州等地名声甚为响亮。” 刘枫点头:“红门教有诸多秘传术法,其中一门秘法叫‘捐生’。据说能延年益寿,起死回生,是极厉害的法术。” “二十年前,郭正郭大侠重伤濒死,群医束手无策,都说最多就是一两日的寿数。” “郭大侠的女儿郭莹小姐就求到红门教,红门教一位弟子出面,给郭大侠施展了术法‘捐生’,第二日,郭大侠便恢复健康,享年八十九岁,寿终正寝。” 欧阳雪猛地抬头:“红门教?现在上哪里去找红门教弟子,世间可有人会这门法术?” 刘枫扬眉,摆摆手:“你别误会。” 他沉吟片刻,又道:“我不是说要你去找会‘捐生’术法的人去救陆清峰。” “红门教近二十年前已灭门,门中弟子早已不知所踪,呃,也不能这么说,反正等你找到它,陆清峰恐怕已投胎转世去。” 咔嚓一声。 秋水剑上生出一层冰。 冰花由欧阳雪向外蔓延,在整个房间里闪现,刘枫打了个哆嗦:“我怀疑,陆清峰施展了捐生术,他是施的那一方。” 欧阳雪一怔。 莫羽生也推开门出来,蹙眉问:“什么意思?” “用捐生术来救人,顾名思义,便是有一个人捐出自己的生命给另外一个人。” 刘枫道,“我怀疑,陆清峰捐出了自己的生命。” 莫羽生:“…” 欧阳雪呼吸放得缓慢异常:“确定?怎么解?” 刘枫轻声道:“我对这些奇怪的术法向来感兴趣,研究多年,所以到有七八成的把握。” “陆清峰的伤确有些重,但依我师兄和我的医术,万没有治不好的道理,我师兄把各种方法都试过,他服用的灵丹妙药,救十个和他差不多伤势的病患也够了,可他就是好不了。” “这十分符合捐生术的特征。此种术法一旦完成,施与一方存留生命会变得很难,表现出的便是伤越来越难好,吃再多的美食佳肴营养品,身体也越来越难吸收,会持续性消瘦,虚弱,直到死亡。” 刘枫顿了顿,“我试着按捐生术的方向给陆少侠用了药,效果还不错。” 莫羽生听得都变了脸色:“陆清峰这混蛋,平日里老说什么朋友有通财之义,捐钱捐物也就罢了,连命都捐,找死呢!我去问,他到底把命捐给了谁!” 刘枫连忙一把拽住他,向车里面瞥了一眼,示意欧阳雪和莫羽生同他走远些,避开陆清峰才低声道:“想解掉捐生之术,到也不难。” “红门教并非邪教,齐道长是正经的道家高人,所以这捐生,虽是禁术,却非邪术。” “只要陆清峰下定决心断掉捐生术,但凡动念,术法自解。” 莫羽生闻言,脸色更难看。 欧阳雪蹙眉:“可有别的法子。” “再来就是,杀死接受‘捐生术’之人,术法也可解。” 刘枫叹气,顿了顿,“依我看,二位也不必去问,追本溯源,按照他的身体状况,捐生术成时,陆少侠还追随在国师陈凌身边,大半年前国师因为贤王说话,惹怒陛下,陛下甚至赐下毒酒之事,你想必也知道。” “虽说皇后和太后立时劝解了皇帝,又派御医前去救治,可国师还是缠绵病榻半月之久,才逐渐恢复。” “据说国师得天地庇佑,中毒后竟未曾留下任何后遗症,身体康健得很,他年纪可不小了,当年打仗的时候,身上也有暗伤,如今还能五湖四海满地跑,怕是有些缘故。” 莫羽生只觉兜头一盆冷水泼下:“。…可有别的法子?” 刘枫沉默。 云神医缓缓从车上下来,一看外面气氛紧张,强忍住治不好病带来的暴躁,冷声道:“那姓陆的,是不是学过苏北那帮小娘们擅长的摄心术?” 欧阳雪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莫羽生没好气地道:“你该问问江湖上那些花里胡哨的法术,他有多少不会。当年黄山的邹先生说的好,沧澜剑派应该把‘剑’字去掉,叫什么剑派,叫杂派算了。” 云神医摇了摇头:“我刚才试着以祝由术,令其自己主动解除那‘捐生’结果发现,他自己对自己使用了摄心术,这一段记忆被他彻底抹除。” 几人面面相觑,已是无法可想。 既然都没有记忆,捐生术在他看来就不存在,既然连存在都不曾,何来解除? 莫羽生额头上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如果他没有记忆,那我们猜测,他施术之事,接受的人乃是国师陈凌之事,岂非都无法真正确定?” 莫羽生靠在树干上面,目中茫然无措,“难道我们要凭一点猜测,杀了陈凌?” 欧阳林同师兄弟们分列两侧,此时听到莫羽生的话,抬头看了看天。 啊,蓝天尚在。 他们藏剑山庄的少主,要去杀国师了。 欧阳林想,唔,幸亏现在陈凌失势,不比以前。 要不然,这锅让蒋侯背去? 反正蒋侯恨不得要陈凌死,指不定背锅也背得很高兴? 各种杂乱的思绪在脑海中划过,欧阳林猛地打了个哆嗦:他都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