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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见到陛下,才人一定可以……” 顾仪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打断她道:“不必了。” 桃夹怔愣片刻,“才人……” 顾仪就着桌上的布巾擦了擦手,“待会儿,你若是要去司计司,顺道也去一趟工匠所,要一套捶丸器具来,小副即可,旧的也没关系。” 桃夹点头应下。 顾仪用过早膳,就开始专心地搞起了话本创作,中途,齐美人身边的宫婢团圆来屏翠宫寻过她一次,给她送了一片金叶子,说是齐美人给的。 顾仪感动地更加专注地投入了创作。 写了数个时辰,有些头晕眼花。 日升于顶,暑气漫涌。 顾仪索性脱掉了月白素裙外罩着的对襟小衫,捏了一把青丝团扇给自己扇风解暑。 她信步走到庭院里 旧十胱 (jsg) ,看了一眼枇杷树,见到宽厚的大叶下,掩藏着几爪嫩黄的小果,还未长成。 屏翠宫小,庭院也不大,只有这一棵枇杷树可观,与从前的河洛殿庭院宛若云泥之别。 她看了一小会儿就将这枝枝叶叶都赏尽了。 顾仪捏着小扇,迈出了红漆剥落的宫门。 往东行了数步,就见到另两扇掉漆的朱红大门,可门上挂了一把拳头大小的铁锁,满是锈迹,也不知是锁了多久。 她仰头看那门上,既无题词也无牌匾,不知这是哪宫哪院。 沿着宫墙又徐行数步,头上蓦地洒下一片荫凉。 顾仪抬头就见浮翠流丹,青绿叶间挂着红宝石般的果实。 是一棵高大的樱桃树,悄然探出了宫墙。 萧衍自谈源堂出来,沿着夹道往前殿而去,转过一重月亮门,就瞧见前方宫墙下立着的一道人影。 一身素白衣裙,头上梳了单髻,未簪珠花,只有两股秋香靛青的双色发带,垂悬脑后,随扇起微风轻扬。 她仰着头,专注地看着高墙之上的樱桃树。 高贵公公见皇帝骤然停下脚步,也跟着驻足。 他伸脖子一望,这人好像见过? 顾仪本能地察觉到身后似乎有目光逼视。 她转过身,看见了数步开外的萧衍。 心跳猛地跳漏了一拍。 昨日雨夜,她伏低长跪,根本没有真正地看清萧衍的面目。 今日乍见,眼前的萧衍一身玄色金丝龙袍,头竖玉冠,眉如鸦羽,鬓角一道浅疤,全然如旧。 只是一双若琉璃般的暗褐色眼睛无波无澜地注视着她。 萧狗子是不是过得不好…… 即便他的容貌丝毫未变,可周身气势已不大似从前。 萧衍虽是冷冷清清,可偶尔笑起来的时候,仍如冰雪初融,暖阳遍照。可眼前之人如笼万年寒霜,拒人于千里之外。 明明只是三两日未见,可怎么却感觉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了…… 无论顾仪心中如何安慰自己,她都再明白不过,剧情其实已经残忍地把她记忆中的萧狗子留在了上一周目。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其实已经把萧狗子孤零零地一个人留在了骊山茶园,她就难受。 若是难受,不如不见。 高贵公公鲜有地震惊了。 他历来识人无数,过目不忘,靠记人脸吃饭,顾才人甫一转身,他就认出了她,昨夜湖畔被贬的顾才人。 可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 旧十胱 (jsg) 路数! 见到皇帝,既不蹲福,也不请安,反倒愣在原地,眼眶发红,一副要哭不哭,眼泪将落未落的楚楚可怜模样。 难道这阖宫之中还有这样的狠角色? 他不由得侧目瞧了一眼半步之外的皇帝。 萧衍长眉微蹙,脸上是少见的犹疑。 他不解地凝视来人。她的面色在日光照耀下雪白,唇色鲜红,气息愈快,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杏眼中的瞳仁若黑漆点墨,直视帝目。 此人……他像是见过,又像是从未见过。 只是她为何看上去如此伤心? 仿佛,只是望着她,就能为她的伤心所动…… 萧衍压下胸中古怪细密的滞重之感,出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顾仪听到话音,脑中瞬间清明起来,她立时埋头,蹲福答道:“臣妾是顾才人,今日在此散步,无意惊扰圣驾。” 顾才人。 昨夜掷玉的顾才人。 萧衍面目冷了下来,“你既已受罚,当勉力思过,往后素位而行。” 顾仪垂首,答了一声:“是,臣妾遵旨。” 57. 第 57 章 她是槐花 此时正值午后, 万里碧空,无一丝清风。 一轮烈日当空,将脚下的青砖炙烤得发烫。 萧衍立在原地, 只觉热气顺着脚下升腾,心头愈发聒噪,见那顾才人垂首认错之姿, 更是心烦。 他转开了眼,不再看她,抬脚往前殿的方向而去。 高贵公公见状一愣, 继而快步跟上,却见皇帝一路眉目深锁, 沉默不语。 心中不禁暗道, 果然犯了皇帝忌讳, 再怎么往后找补也无济于事,还是没能入皇帝的眼啊…… 可将将走到天禄阁外, 高贵公公耳边却听皇帝忽然问道:“这顾家是什么人,似乎是地方知州?” 高贵公公心中一惊, 脸上霎时堆笑道:“陛下好记性,顾才人的父亲顾长通,是抚州知州, 从五品……原是青州府衙通判,两年前才调任抚州。” “是么……”那他从前确实不该见过她,难道昨夜掷玉真是巧合…… 高贵公公回忆了一遍初选时送来的宝册, 徐徐又道:“顾长通两年前是自请调离青州府衙,他与户部沈旭同年礼围,在去青州前,也曾任职于户部济州清吏司……” 眼风一瞄, 见皇帝似乎真的凝神在听,高贵公公继而大胆道:“顾长通进士出身,可家门不显,为官虽已有十余载,但晋到正六品后,就难有寸进,及至调任抚州知州,抚州清贫,算不上好去处,顾长通补了缺,这才升了从五品……” 萧衍颔首,迈步进了 旧十胱 (jsg) 天禄阁,却未再言。 高贵公公见好就收,适时闭上了嘴。 申时正。 采薇殿内的淑妃娘娘罕有地发了一通脾气。 一双丹凤眼淬着冷光,扫过殿内跪着的一众宫婢。 玉壶跪在领头处,磕头道:“娘娘息怒。都是奴婢擅作主张,想着秀怡殿的宫婢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