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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将哪都不会有她的容身之处。哪怕日后萧珩生还篡位,也将一样。 长安。 从说书楼,到客栈,诗阁书坊,到青楼斋院只要是提到后日太子登基,都会顺带着道几句关于封后的事。 "呸!就那个丫鬟?别说,她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之前你们还记得不,就侯府勾引萧侯爷的那个女子!" "这次攀上高位了,倒真要变凤凰了!也不知道太子殿下看上她什么? " "让她做皇后,这不是祸害我们吗?" "那哪是皇后啊,就是妖后一个!专蛊惑男人心!" "无才无德! 她也配?" "殿下好端端的,怎么会被那妖女给勾了?""一个丫鬟怎么能当皇后,不成不成…. ""咱们要联名起议太子,不然啊,咱们大萧要完!" 宫人一字一句念着,字字清晰而有条理。这些都是侍卫暗中从街头巷尾,各个客栈阁楼,偷听记录下来的。其中更有不乏侮辱贬低粗晦之词,宫人甚至都恶于说出口,每说一句,都迟疑好些才接下去。 柳织书靠在青丝背枕上,像是充耳不闻,自顾闭眼休憩。 宫人朗读的声音还在徐徐道着。 殿外,有看守侍卫的阻拦声传来"娘娘,娘娘进不得殿下有命令.... "让开! 给本宫让开!" 一身素白宫袍,披麻戴孝的王皇后凌乱着一头乌发冲进来。 尖锐的嗓子∶"那个小贱人呢?藏哪里了!给本宫出来,勾引我儿!你好不要脸!" 面色苍白的萧夙苏紧跟其后追进来,"母后!母后您别闹了,跟夙苏回去!太医说您不能动气….." 王皇后挥了把袖子,将萧夙苏甩到地面上,直冲着进里殿来。 宫人们见状赶紧拦下。 "娘娘…. 不得…. "娘娘…. 盛怒的王皇后抬手就甩了宫人几巴掌,"给本宫让开!" 宫人们跌撞地捂着被打的脸颊,不敢动弹。 柳织书听闻声响,已经睁开了眼。 "你个贱蹄子!想勾引我儿,你做梦!"王皇后冲到床榻边来,抬手就要扇人。 柳织书蹙眉往旁避开。 王皇后扑了个空,恼怒着一双血红的眼,伸手就要掐柳织书的脖子。 然而腿上忽然被抱住。 萧夙苏泪流满面,"母后,母后您别气了我们回去吧,母后… 王皇后的情绪接近崩溃,她踹开萧夙苏,"滚开!你们一个两个,和着都是来骗本宫的!本宫的真心,你们当成什么了?现在走也走得这么干脆………本宫就让你们一起上路… 柳织书看着王皇后边流着泪边咆哮,疯癫而恍惚的模样。眉蹙了蹙。 "死!去死!"王皇后赤眼看向柳织书,伸长了胳膊要来掐她。 疯癫中的人力气很大,柳织书挡住她手的胳膊留下一道道指甲扣下的血痕。 "还给我……还给我………王皇后道着,眼神逐渐狠辣起来。 殿外忽然冲进一堆侍卫。 三两下将王皇后拉开。 萧夙睿沉脸踏了进来,"皇后疯了,送回玉和殿里。" "是。 "睿儿!"王皇后披头散发,被侍卫连架带拖地带走,又是笑又是哭,"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你弑父弑君,下九泉怎么面对列祖列你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狐狸精,母后不同意……睿儿……" 萧夙容看着王皇后开始胡言乱语,眉皱起,扫了眼近旁侍卫。 侍卫领到太子的眼神,上前拿布塞住了王皇后的嘴。 几人将挣扎的皇后带出了殿。 自皇上崩后,王皇后的精神就开始癫狂。应该说,自萧夙睿给她说,他在父皇的膳食里下了隐毒后,王皇后的状态就开始恍惚。 时而问他有没有解药,时而又赞同他做得好。自皇上昏睡在宫,她便常去照料。后来太后去了,她便不再去了,改换了萧夙苏去守着,照顾着。 萧夙睿也是通过这事才发现,母后对父皇并不是没有感情。或者说,她的用情,只是平常隐得深。深到连他都未曾发觉。 因为是萧夙睿做的,她不愿将儿子供出来。又因为太后和皇上的私情,她也不愿皇上醒过来,她不愿看见他们暗地里的情意。而她,像个外人,从欢欣雀跃地入宫以来,到冷冰冰的大婚夜,再到暗察出了不敢置信的背德之事...她一直是个外人。 然而,皇上真正驾崩后,像是压倒了她十多年来苦藏着的情意的一根稻草。 她不想他死了,哪怕这人对自己的好只是利益所致,只是敷衍。她能满足了,她现在能满足了。 王皇后备受着儿子弑父的秘密,和皇上离开的打击。终于在一个守灵的夜里,病倒了。 她时正常时恍惚。皇上死了也好,反正这些年来,皇上对她不就如同他已经死了一样吗?好一个相敬如宾。等睿儿登基了,她就是太后了。她可就是太后啊.. 在王皇后的情况有好转之时,却又听闻了宫人的私语讨论。 她万万没想到,她的睿儿竞然要封一个她厌恶的女子为后!她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撞见到太后同皇上私情的那日,说不上的寒凉和刺痛涌上心头。还有一股憋了数年的火,和恨意… 王皇后被侍卫带回去了。 萧夙苏抹着泪从地上爬起来,想跟着母后的身影出去。 萧夙睿拦住了她,吩咐侍卫,"把公主带回去,别让她接近皇后的寝宫。 萧夙苏睁着朦胧的泪眼,不敢置信,"皇…… "母后有疾,病发连你都会动手。皇兄不放心。夙苏听话,等母后身体好了,皇兄自会让你去见她。" 将哭啼的萧夙苏送走,萧夙睿屏退宫人,转身看柳织书。 榻上的人半跪坐着,一身薄薄的乳白中衣,面上倒正常,除了胳膊上隐隐透过袖子的几道暗红。 "怕了?"萧夙睿走上前,"这样的日子,我过了十几年。" 众人说他是天之骄子,大萧唯一的太子。以后这个位置,定是坐稳稳的了。可谁知道,身为太子,他一日都不曾安稳过。母后把对皇上太后的恨意,转为对他们的严苛对待。而父皇,却只会敷衍他,他的心中就只有朝政和太后,还有那个让他藏暗地里保护的儿子。 萧夙睿摸过柳织书的手腕,捏起一管药膏,垂眸仔细给上面指甲划出来的血痕涂抹上。 一道道长而尖锐的暗红。 "听百姓如何道你了吗?妖女……以后你当上了皇后便是妖后,当上了妃子便是妖妃究其一生,你都摆脱不了。"萧夙睿笑,不同以往的温色,只是接近淡漠的,表面的笑容,"你同萧珩,就不可能安稳地在一起。, 柳织书面上无波,任由着冰凉的药膏抹擦在伤口上,刺疼。 "夙苏是无辜的。她比任何人都敬重自己的兄长。" 萧夙容抬了眼,像是被猜到所想后的轻笑,他道,"孤的meimei,孤自然比谁都了解。孤还未丧心病狂到伤她的地步。" 至于其他的,就留不住了。 萧夙睿静静地替柳织书上着药,青幔缥动,有一刹那,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