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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寸步不让，最后沈籍?曲淑媛推倒在休息室的铁床上，极怒摔门而去。曲淑媛捧着肚子慢慢起来，刚好胎动，她默默盯着划过肚皮的小鼓包，半天也没有抬头。

    姐弟两个在电话两端各自沉默着，一时只听得到对方的背景音。两人都在医院里。曲淑媛?边，值班护士正在跟病人家属说，医疗卡上钱不够了，?赶快去一楼缴费；曲殊同?边，有人殷殷问着医生并发症的几率有多大，如果术后出现并发症，最坏的后果是什么。

    曲殊同疲惫地道：“我没关系，但是，不行，他照顾不了你。”

    曲淑媛轻声道：“我知道了。”

    曲殊同累极趴在桌面上，只两三?钟就睡熟了。他睡前脑子?是曲淑媛低落的那句“我知道了”，他有些难过，却不后悔自己的那句“不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曲殊同感觉有风扫在自己的后背上，有人在轻轻揉捏自己的耳朵，他艰难地睁开眼睛，面前是笑得很甜的寇越。

    曲殊同记得自己有一?跟时研说，寇越的笑容很甜。时研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他，半晌，一言难尽地道，我不觉得。曲殊同也曾跟寇越说过，然而寇越本人也不觉得，她还扒拉着车里的后视镜自己各种角度看了半天。

    但确实是很甜啊，他们的眼睛有问题还是审美有问题？

    寇越给他直愣愣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轻一推他的胳膊，微怒道：“你是不是气傻了？过来喝粥，我?一路上几乎就没松开过油门，就怕来晚了给你饿哭了。”

    曲殊同顿了顿，伸手搂住寇越的腰，?之团进自己怀?。

    寇越没有再推他，她用下巴和侧脸蹭了蹭他的头发，卸下了力道依靠着他，也给他依靠着。她跟李佩琪打听了，他今天的手术做了十三个小时，晚上八点半才出的手术室，中间滴水未进。

    寇越低头望着曲殊同疲惫的神情，心?十?酸软。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经历挫折或者时研经历挫折，她向来都不会有?样黏黏糊糊的心情。但如果是曲殊同就不行。寇越想，自己对曲殊同，总是格外容忍和心疼，没来由的，自初?始。

    “好点了没有？好点了就喝粥。”寇越道。

    “……”曲殊同道，“没有。”

    “?哪儿是小狼狗？?显然是小奶狗。”寇越不厌其烦地继续揉捏他的耳朵，轻声嘀咕道。

    “……”曲殊同。太累了，就当没有听到。

    两人在医院嘈杂的?音里，脑袋抵着脑袋一起吃光两屉刚出锅的小笼包，以及寇越自己熬的粥。虽然说是粥，但?面内容十?丰富，rou和蔬菜都有，煮的烂烂的，显出主厨兼顾食材多样性和易消化性的良苦用心。

    但曲殊同不能理解这份用心，他搁下碗，诚恳地道：“以后不?再给我带月子餐了。”

    寇越手脚利索地收拾着桌面，最后一口包子嚼碎咽下，实话说：“其实我也不爱吃，但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怕你胃消化不了。忍忍吧，不差这一顿的。”

    曲殊同：“……”

    曲殊同最后跟着寇越?家了。寇越家离医院近，有什么事儿，开车二十多?钟就到了。

    由于两人平日里工作都很忙，?是度假村一行?来以后第一次同床共枕。在浴室里洗澡时，曲殊同忍不住将寇越按在墙上强丨吻了两回，吻得寇越也有点上头。但此时洗完澡，再各自刷完牙，寇越的肾上腺激素就回到了正常阈值。她正准备劝说“?不然就算了，白天太累了”，就于万籁寂静?听到沉沉的呼吸声。

    寇越?曲殊同翻过来，发现确实是睡着了，且睡得极沉，?样被翻动也没有任何知觉。她伸手?空调温度调到二十二度，然后在被窝?跟他拥抱。

    ?一天，在分针就要跳到最后一格时，曲淑媛用新申请的账号发博，她同样言简意赅地表示：很抱歉给病人家属和我弟弟带来麻烦，沈籍只是个认识但不熟的弟弟，孩子不是他的。

    两个小时后，三料影后柳笙转发，并没有前后文地突然向曲淑媛道歉，配以扇脸emoji图。

    ——柳笙是曲淑媛的?中同学和朋友。

    ——沈籍和曲淑媛是通过柳笙认识的。

    第二十五章

    ?是在哪个瞬间惊觉父母老了的？

    ——寇越看到在楼下借着扔垃圾等自己的王馥时, 突然想起了微博上曾经的某个热搜。

    大概就是这个瞬间了。她想。她妈看到她的身影，?由露出由衷的笑容，她将拎了半天的黑袋子丢进垃圾桶里, ?路絮絮叨叨地跟她要总穿高跟鞋，又说大姨家的嫂子生孩子了, 又说饭桌上有洗好的草莓可以先垫肚子。

    “妈，?前两天电话里?是说想买芝芝阿姨那种旗袍？明天我们去开元逛逛？”

    “?好不容易休息, 就在家里待着吧，?出去了。”

    “我休息四天呢。”

    “四天？补前两周的？”

    ——寇越上上周跟高颂在剧组过的, 上周跟着林染出差去了滇市, 都没有回来。

    “昂。要?然你叫上芝芝阿姨, 我请你俩吃饭。”

    “那, 也行吧。”

    虽然是个仿佛无可无?可的“也行吧”, 但王馥的笑纹瞬时就爬上了眼角, 整个人也突然精神奕奕的，仿佛小孩子期待着春游。

    “?芝芝阿姨臀大腰细，人家适合穿旗袍, 我就是眼馋，真穿上??定好看。”王馥给寇越嘴里塞着草莓, 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身段, 矜持地道。

    “自信点, ?比芝芝阿姨瘦，??定谁比谁好看。”寇越回复着林染的微信，向他报告今天见组的情况，心?在焉地道。

    王馥喜滋滋地挑了个大个儿的草莓塞到寇越嘴里，她正要起身去厨房下面，又突然想起时间未定, 回头试探地道：“上午出门还是下午？要?然下午，?多睡会儿？”

    寇越闻言目光倏地转到王馥面上，片刻，又?动声色地移开，只默默嚼着草莓。

    所以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妈跟她说话开始变得?此小心谨慎的？她们母女不?直是直来直往针锋相对的吗？她妈怎么突然举白旗了？

    她敛目起身先于王馥向着厨房走去，道：“?要下午了，做了午饭、刷了锅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