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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况下,还是不难克服的。比如,傍晚放学,周怀洛晃着手机说:“我订好地方了,就带你去这家吃!”他并没有像早上那样觉得对方的态度不好接受。“好啊。”他没有看到底是哪一家,完全答应。然而几分钟之后,周怀洛带他到学校的停车场,他才知道这个好懂的、看上去专注于科研的、单纯的“半个师兄”是个开卡宴的富二代。富二代师兄的脸上挂着一点不好意思的笑容:“前几天出去比赛,昨晚半夜才到家早上起迟了,怕迟到所以开了车,其实我平时很少开车……”夏麒:“……没关系。”这个时候说没关系,应该不是错误答案吧?车上路以后夏麒看出来了,周怀洛那句“平时不怎么开车”是真的。他开得颇为谨慎,完全遵守交通规则,夏麒能把他的cao作和科目一考题一一对应。从平港大学到餐厅的距离不算远,他在道路畅通的情况下开了小二十分钟。到了餐厅要停车更是个不小的难题,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明明没什么人来的店,今天怎么这么多人”,以致于停车场相当满。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车位,还很难倒进去,后面的车已经按了三次喇叭。“要不我先下去,帮你看着?”夏麒主动提议。“啊?”周怀洛脸上泛起一丝茫然,有点怀疑地问,“这样能行吗?”夏麒一脸坚定:“能!”周怀洛看上去真的信了,说“好吧你下去”,夏麒于是开门下车。费天澜在第三次按下喇叭,前面的车依然笨拙得近乎无动于衷之后,已经相当冒火了。要不是前面的车算得上好货,他难保自己不直接撞过去。他拧着眉头拍下车窗按钮,怒气冲冲地伸出脑袋去:“喂!你——”那辆笨拙卡宴上下来一个人,随着他的声音扭回头。四目相对,彼此都愣住了。车上下来的居然是昨晚出现在他家里,今早还给他留了早饭的小孩儿。既然是一个屋檐下的人,那就不好破口大骂了,他吸了口气,压下火:“唉,那个……谁,你那车没问题吧?”夏麒和他隔着一辆车身的距离,脸上的神情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微妙地从吃惊转变为别的情绪。费天澜现在没有梦魇缠身也没有酒精醉人,才发现,这个小孩儿的眼睛非常生动——意思是,这双眼睛的眼神很极致。平淡的时候,淡得无色无味。受惊的时候,惊得像小动物瑟瑟发抖。嘲讽鄙夷的时候,就像刚才那样,哪怕那个眼神只是一闪而过,依然能让人清晰地读到他心里的话,“无脑傻(),瞎脑补个叽叭玩意儿”。……好吧,可能没有那么粗鲁。但就是这个意思。“不是我的车,是我同学。”夏麒朝他走近一些,先前的眼神已经不见端倪,只剩无害的淡定,“我同学不太擅长开车,不好意思,麻烦给他点时间。”费天澜盯着他的眼睛看,一动不动,好想要抠出点什么似的。夏麒被他盯得有些不解,眼神晃晃悠悠地浮现出困惑的情绪。费天澜笑了,说:“我来吧。”便真的下了车,跑到卡宴的驾驶座那边敲了敲玻璃:“小朋友,我帮你吧。”他长相英俊,眉眼带笑,看上去态度相当友好。周怀洛毫无疑问信任这个好心帅哥,爽快地把车交给了他。半分钟不到,车稳稳地倒进了车位里。周怀洛连连道谢,得知这位就是夏麒的“房东”之后,马上热情邀请一起吃午饭。“有缘的话,下次吧。”费天澜满口客套话术,抬起手腕瞟一眼,说,“约了领导,先走了。”跑出半截路,又回过头,对周怀洛吹了个口哨:“小朋友,谢谢你的早餐。”夏麒笑得客客气气的,说:“不用客气。”费天澜耸耸肩,暗道,小小年纪表里不一口是心非长大了不知道变成什么阴险东西。腹诽罢,转身大步向餐厅的贵宾区走去。周怀洛看着那背影,低呼了一声:“哇,贵宾区!这家的贵宾包厢很贵的,自带酒水都人均两三千,你房东好有钱!下次请他可要做好预算!”……是何等单纯的脑子,才会相信费天澜的鬼话。夏麒暗叹,没接话。但后来他才明白,生在平港城商场核心家族的人,怎么会真的很单纯。只是相对罢了。真正傻单纯的是他自己。作者有话说:第4章“看什么呢?你还请了谁?”林歌用筷子敲了敲桌面,冲费天澜嚷嚷,“你一进来就趴窗口,还没跟我正经打招呼呢,你这是宴请贵客的态度吗?”费天澜头也没回,抬手招了招:“过来帮我认认,那小子是谁?”他语气严肃,林歌一听兴致来了,也趴到窗边。“哪个?”费天澜用手指指了指楼下停车场到这家餐厅主厅的花园小道。“左边那个,认识吗?”林歌说:“认识啊!”费天澜一惊,总算转头看一眼林歌,“你还真认识啊?是谁?”“就核电公司那个'钓鱼老总'家的小少爷,周怀洛。怎么,你不认识吗?我还以为你们同学过,肯定认识呢!”林歌瞥一眼费天澜,兴致阙阙地回到桌前。核电公司老总周成热衷于钓鱼,这两年半退休了,日常最喜欢去钓鱼,所以得了个“钓鱼老总”的外号。费家和周家走动少,费天澜还真没注意过周家的人。更不知道自己还和周家小少爷是同学。他莫名其妙:“哪门子同学?”林歌:“你们俩不都是二中的么?”费天澜:“哦,高中啊!那时候我不光顾着和你们北中的厮混了吗?哪里能认识……”“哦——差点忘了!”林歌一脸恍然大悟地打断他,“人家是跳过级的天才特长生,高二就被平港大学预订了,听说经常在平港大学上课很少去二中。你这种学渣不认识人家,也正常。”费天澜:“……”换了以前,他一定要据理力争、郑重声明自己“在富二代中还算在读书上有真才实学”的地位,但现在话到嘴边却一下子觉得毫无意义了。就好像小时候很喜欢的玩具,到一定年纪再看就再没有兴趣了。处境不同了,位置不同了……这个事实,总是被这些微小的事情提醒着。他止住话题,坐下来给林歌满上酒,然后满脸真挚地敬酒。“谢谢兄弟,还肯来吃我这个饭!”林歌瞥一眼他举杯的手,用筷头敲了一下:“得了,别搞得自己虎落平阳似的。”费天澜嘿嘿一笑,替林歌举起酒杯,送过去:“我真的特别感谢你能来,快喝了这杯。这酒是我费大力气弄回来给你尝的,之前毕业旅行的时候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