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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有话明说。” 卓将军点头,示意莫依然附耳过来,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当真?!”莫依然一惊。 卓将军说道:“我也只是怀疑,没有证据,因此不敢对别人说。” “对,先不要说,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莫依然蹙眉,起身立在窗前,“如果这是真的,那我大虞,可就危险了。” …… 出使车队在狂沙镇休整三日。三日来,莫依然并没有在驿馆中躲风沙,而是易服出行,四处走访。自虞望开战以来,双方边境贸易便陷入了停顿。狂沙镇,这一曾经商旅云集的边陲重镇,已是一派萧索。 站在空荡荡的十字街头,莫依然举目四望。若不能使民太平安稳,要国何用? 虞望同盟,必须重建。这是眼下虞国最迫切的事,也是统一战略的第一步棋。 三日后,使臣出关。卓将军为她找了当地最好的向导,漫漫雄关之外,就是千里封神戈壁。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然而此时,竟连个劝酒的人都没有。 莫依然坐在车架内,看着窗外缓缓退后的灰色城门。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一种永别的错觉。 或许是自己真的有些忐忑了。十年,她未曾离开大虞一步。千里之外的望国,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眼前烟尘滚滚,草木渐渐稀疏。韩擭骑马在她车前,说道:“相爷,前面就要进戈壁了。” 封神戈壁。 她犹记得她第一次进戈壁的样子。那时候她才十五岁,带着执拗的性子和一颗不服输的心闯入这漫漫的戈壁滩中,茫然撞了遂,水粮耗尽,满心绝望。就在她已经接受了死亡的时候,一个商队路过救起了她,一路带着她到了望国。若是当年死在了这戈壁,她就不会去望国,也不会到朔国,更不会隐居在郢下郡,也就不会有如今堂堂丞相了。世间之事便是如此环环相扣,缺了其中一个,都无法成书。 戈壁行程,昼伏夜出。那向导原是给往来商队带路的,对这茫茫戈壁,如同俯察自己掌心的纹路。车队行驶了九天,终于走到了戈壁的边缘。 远处绿草茵茵,低矮的城郭伫立在远山之上,山坡下牛羊遍布,间错着或深或浅的绿色。山下一泓泉水流过,在远处汇聚成一片渺茫的胡伯,这便是月亮湖。而那远山上的白色城郭,就是望国的国都,雅格。 车队缓缓行进,白石堆砌的城郭近在眼前。城门大开,望国储君率雅格民众出郭相迎。丞相车架在大门前停下,莫依然一身正红官袍,乌纱高翅,缓步下车。 与中原但子不同,望国储君称为敖牧,自册立时便授权监国,统领朝政大事,职责与丞相无异。故而此次莫依然出使,须由他出城接待。 短袍、高帽、羊皮靴,棕色的头发衬着高鼻深目的红润脸庞。这敖牧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上唇还有着细细的绒毛。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 ?? ?°)?最( ?° ?? ?°)?帅( ?° ?? ?°)?最高( ?° ?? ?°)?的( ?° ?? ?°)?侯 ( ?° ?? ?°)?哥( ?° ?? ?°)?整( ?° ?? ?°)?理( ?° ?? ?°)? “望国敖牧,迎候虞国特使。”他的虞国话说得好,竟让人听不出口音。莫依然心想,莫不是现在望国都改说虞国话了? “大虞丞相莫依然,见过敖牧。”她微微一礼。 “早听说大虞丞相年轻有为,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他似是在卖弄一般,笑道:“丞相大人,请入城吧。” 莫依然觉得好笑,表面却是极为恭敬的:“请。” 莫依然在左,身后是骑马的韩擭并三千使臣仪仗;敖牧在右,后跟着出城相迎的望国官员。两侧民众夹道,各种服饰绚烂耀眼。偶尔有虞人的声音高呼一声:“是丞相大人。” 街道两侧店铺林立,牌匾上写着格式文字。莫依然一路走来,见沿街店铺挂着虞文牌匾的竟占了将近一半的比重。大虞商旅,遍布四海。 使臣下榻官驿,双方文案交接之后的行程。明日上午入望国王宫谒见国王,下午会见颉利,晚上王宫国宴。第三日上午参观军队,下午参加神庙祭祀,晚上敖牧府晚宴。第四日下午接见虞国商旅代表。第四日,入王宫商议和约条例,真正拉开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莫依然靠着窗喝着望国特制的茶,听文案在一旁汇报着之后几天的行程。窗外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店铺林立,繁华不输虞国。这十年,望国实力大增,再不是当初那个必须依靠同盟关系求取和平的西陲小国了。这次和谈,恐怕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容易。 文案汇报完毕,低身退下。莫依然望着窗外,叫了一声:“韩擭。” 韩擭应声进门:“在。” 她俯身执笔写了一张字条,交给韩擭,道:“找个得力的人,快马送回豫章,交给摄政王。越快越好,” 韩擭握住字条:“是。” 莫依然靠在窗坐下来。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调动一切可能的部署。无论如何,虞望同盟,必须重建。 次日天明,谒见国君。 白石堆砌的宫殿华丽,地上铺着红色丝绒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如同走在云端。穿着灯笼裤的仆人在前引路,莫依然正装朝带,缓步走在望国王宫的长厅内。长厅尽头一处镶金大门,帷幔垂垂地坠着。莫依然在门前停下,就听仆人用望国语和虞国话高声报道:“大虞使者觐见。” 莫依然抬手整冠,端着朝带走入。正殿不算大,却金碧辉煌。大殿中立着八根白石圆座的廊柱,廊柱上挂着夹金丝薄纱帷幔,一阵风过,缥缈如同仙境。地上铺着金帛滚边的红丝绒地毯,一直延伸到大殿尽头,那锦缎蒲团之下。 望国与西域各国联系紧密,故而宫廷内礼数松散,国君臣子同座也属平常。此时大殿左右错落坐着百官,尽头的锦缎蒲团之上,便是望国国君。 国君约摸四十多岁,一样的高鼻深目,蓄着两撇八字胡,微微往上翘着。莫依然微微一礼,说道:“大虞特使莫依然,拜见国王陛下。” 国王似是不懂虞国话,身旁敖牧正耳语着翻译给他听。 国王的八字胡须微翘,对着她笑道:“使者远道而来,辛苦了。” 莫依然自然听得懂望国话,却不答语,等着身旁的官驿官员翻译。待官员翻译完毕,她才笑着说道:“能出使望国,也是臣的荣幸。” 国君微笑:“使者请坐。” 仆役捧来锦缎蒲团,放在大殿中央。莫依然掀袍,端端坐在蒲团上。 国君身旁,敖牧微微一笑,道:“请问特使,贵国木子清将军的伤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