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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沉默。 自家主子爷再这般下去,这后院迟早变成是非之地。 可这道理,他明白,主子爷能不明白吗? 主子爷明白,却在这时,还让他派人去接周主子,不过是因,他过分在意周主子和其腹中的胎儿了。 张崇稳了稳心思,吩咐几人沿着绥合院到锦和苑的路线,去接周韫,一边赶紧地追上主子爷。 等张崇追上傅昀时,几人离绥合院已经不远了。 还未踏进绥合院,就听见一阵噪杂混乱,明明是深夜,却灯火通明,孟安攸的哭叫声连续不断。 一阵浓重的血腥味,从有哭声的房间传出来,傅昀的步子忽地一顿。 端着血盆出来的婢女,没想到会撞上王爷,当下一愣,才匆匆行礼,又赶紧跑开。 傅昀紧盯着她手中的血盆,久久没有说上话。 张崇跟在他身后,看见他这模样,心中所有的腹诽皆停了下来,他低下头,瑟缩地大气不敢出一下。 他知晓,自家主子爷恐是厌恶孟良娣,但对其腹中的胎儿情绪却是复杂。 周韫被一群婢女簇拥着进来时,就见傅昀站在院子中,一动不动。 鼻尖溢着血腥味,周韫思忖片刻,就知他在想什么。 周韫步子顿了顿,垂下眸眼,敛去那一丝的情绪。 若叫她说,傅昀的确有些矫情。 若真在乎孟安攸腹中的胎儿,他作甚坐视不管?任由绥合院被各院的人钻成筛子般? 真当他后院女子皆是什么美好善良的性子吗? 傅昀态度摆在那里。 她也试探过许多次,里里外外提醒过他,可他皆没有放在心上。 周韫想对付的自始至终都是洛秋时罢了,若那日傅昀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对绥合院添些人手,孟安攸未必保不下来这个孩子。 既然如此,现在又何必这副作态。 周韫捏紧手帕,心中说了最后一句话——平白令人生厌。 迟来的悔恨,有甚用? 周韫仿若没看见傅昀的作态,径直走过去,惊讶担忧皆混在脸上:“爷站在这儿作甚?孟良娣如何了?” 她没唤什么meimei,她对孟安攸的态度,众所皆知。 如今脸上挂着分担忧,不过场面上的迎合敷衍罢了,不走心,旁人也皆看得出。 傅昀被她这一声叫回神,转头看向她,就瞥见她身边的时秋等人脸色似有些白。 傅昀锁起眉心:“怎么回事?” 周韫眸色不着痕迹地闪了闪,状似随意地说: “无事,只路上地滑,险些摔了一跤,吓到她们了。” 她说得轻巧,这其中凶险却听得傅昀眉头越锁越深。 他派人去接她,就是怕今日混乱,有人浑水摸鱼,会对她下手。 结果竟真的险些出了意外。 傅昀沉了眸子,还未进绥合院正屋,就转头对张崇说:“去查查。” 张崇如今不敢反驳傅昀的命令,尤其这其中还牵扯到周侧妃,顿时点了点头,带了些人退了下去。 周韫不动声色觑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对傅昀道:“爷,我们进去吧。” 耽搁了这些时间,也不知里面乱成什么模样了。 傅昀没再说话,只叫时秋等人护好周韫,才转身踏进了屋内。 珠帘掀起又放下,屋里的噪杂声顿时平息,转而陷入一片寂静。 庄宜穗坐在主位上,似有些筋疲力尽,忙走下来行礼:“妾身给爷请安。” 不待傅昀说话,她率先请了罪:“妾身掌管后院,却短短数日内,叫后院多起波折,皆是妾身看管不力,还请爷责罚。” 周韫惊诧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这一番话下来,莫说傅昀本就没责备她的心思,即使是有,也被她这番请罪,熄了大半的火气。 宫中一事后,不得不说,庄宜穗着实变得太多,颇有些叫人刮目相看。 果然,傅昀脸色虽还沉,却没对庄宜穗说什么重话,颔首让她起来后,直问:“孟良娣怎么样了?” 婢女端着清水进去,端着血盆出来,庄宜穗视线看过去,迟疑地摇了摇头:“太医说,情况恐有些不好……” 她说得缓慢,似对这情况有些难以启口。 傅昀漠了脸色,他甚至没和往日一般拧眉,却叫众人都感觉到那股压迫力,浑身气息皆有些深沉。 周韫似朝某处觑了一眼,眼睫轻颤,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她轻抬头,蹙着细眉,问了句: “孟良娣忽然见红,你们贴身伺候的,都不知原因吗?” 她这句话一出,洛秋时就眯起眸子,上来就奔着贴身伺候的人,周韫是何意? 庄宜穗听罢,叹息地摇了摇头,对着傅昀道: “妾身方才皆问过了,孟meimei贴身伺候的人说,事发突然,孟良娣忽然就疼叫着起身,遂后,绥合院就请了太医。” 傅昀沉声:“这之前,没一丝异样?” 庄宜穗摇头,总归她没问出来。 周韫倒是嗤了声:“主子无故见红,莫非伺候的奴才皆是废物不成?” 终于,洛秋时拧眉,替婢女们说了一句话: “事发突然,她们恐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内室中间跪了一群婢女,皆是孟安攸身边伺候的,如今被跪在那里,皆哭得不行。 其中一婢女,忽地上前,哭得害怕紧张: “王爷,各位主子,奴婢等人真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主子忽然就疼得起了身,叫奴婢等人去传太医,身下一片红,奴婢们连忙派人去请了王爷和王妃。” 周韫沉默了,不去出头询问。 这时,氿雅从室内,端出一样东西,匆匆走出来,途中经过周韫的时候,她看了周韫一眼。 这一眼,叫屋中众人都生了精神。 这是查到什么了? 傅昀背在身后的手稍紧,唯独周韫一人,坐在位置上,脸上神色都没变一下,见众人朝她看来,她还拧眉不耐地看回去:“怎么?本妃脸上有花?” 怼得众人讪讪收回视线,事情未有定论,谁也不敢和她吵起来。 万一她忽然气得肚子疼,谁担待得起? 氿雅呈出的东西,几块锦缎和一个半成品的香囊,她说:“王爷,王妃,奴婢在一婢女屋中搜到了这些。” 早在傅昀和周韫来之前,庄宜穗就派人搜查了绥合院。 锦缎和香囊被呈上去。 庄宜穗看了一眼,就变了神色,转而将东西递给了傅昀。 周韫也看见了那锦缎和香囊,只一眼,她就冷了眸色。 那锦缎不是何物,皆是贡品,换句话说,除了宫中赏赐,旁人是不可得的。 一提起宫中,众人就难免会想到周韫。 庄宜穗稍迟疑地看向周韫,顿了顿,她还是没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