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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我总会陪你的。”沈摘捏着他的手:“好。”许以星想他这应该是把人给安抚好了吧?可直到第二天,他才知道沈摘的患失心能重到什么程度。-----------许以星上位已经有十五年了。在这十五年里,国祚绵长,少年皇帝天资聪颖,将朝中大事治理得井井有条,天下百姓无人不称赞。然而,摄政王借辅佐朝政之名,行把持cao纵之实——比如多年前的一次赈灾事宜,小皇帝明明想出一份力,但全部活都被摄政王一手包揽;再比如,按照往朝律例,天子十五岁束发便要大婚,一大婚就能撤掉摄政王职位,然而摄政王只手遮天,将相关奏折都压了下去,以至于帝后大典迟迟未有。婉兴对此大为不快。这次她也从宫中来到了围场。帐营中,婉兴苦口婆心道:“陛下啊,你都这个年纪了。先帝到你这个年龄,后宫已经……”“母后,朝务繁忙,儿臣对这方面暂时还没心思。”婉兴扼腕:她的儿子,都这么大了,竟然不知道要选妃选后!瞧瞧,沈摘就是这样教她儿子的!明显心怀不轨!皇帝开枝散叶,是多要紧的事啊!摄政王为了不放权,连这都不敢和许以星说,果真狼子野心!许以星看着婉兴离去的背影,忽然想到要是回到修真界了,他最终好像应该真的和婉兴说一声,她的儿子喜欢的是男人……想到刚才婉兴说的话,许以星摇头一笑。沈摘哪里是真的对这个皇位感兴趣,而且对他根本无任何取而代之的意思。这一点,哪怕没有那个泡泡框,许以星都很清楚。这次春狩,为了让许以星好好玩一把,沈摘下令任何事都不得打扰他,加急的奏折就送到沈摘桌上让他来处理。在外人看来,这似乎就是要养坏小皇帝。想想啊,哪个皇帝不是应该握紧朝政,从小就处理好奏折的?哪能说玩就玩?不过许以星乐的悠闲。门外帘子微动:“陛下,右相求见。”“请进。”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走了进来。徐柯拱手道:“见过陛下。”“有何事?”“大臣已在猎场,恭请陛下。”风旗猎猎。皇帝赏猎完,就到其他人狩猎了。今天就是皇帝观围皇子王孙骑射的日子。小皇帝连后妃都没有,何谈什么皇子。只是先帝有很多公主皇子,他们大都也成家,膝下儿女多的是。还有很多能臣武将也都上场了。许以星就坐在看城上,居高临下。沈摘陪着他。其他随驾的臣子们则分列而坐。摄政王坐在皇帝左侧,几乎是并排。徐柯看了看小皇帝,欲言又止。沈摘问道:“右相有话要说?”其他无关人等都去看下面的人捕猎了。徐柯便直言道:“禀告皇上,太后命微臣领了京城有名的戏班子过来,可要……”不待他说完,沈摘便冷哼道:“玩物丧志。”徐柯尴尬地笑了笑,求助地看向小皇帝。“右相也是受太后所托,殿下莫要为难他。”趁着大家都不敢看他们,许以星扯了下沈摘的袖口,“不过朕有点闷了,不如让他们来助助兴。也不辜负太后美意。”沈摘脸色缓了下:“陛下做主便是。”徐柯默默松了口气。舞乐渐起,徐柯心说他这就完成太后嘱咐的事了吧?可余光一瞥,又看见沈摘的神色冷了下来。他心里一紧,赶紧看向中央的舞女。身姿曼妙,乐声动听,无可指摘啊!徐柯满头雾水。他一个文臣,莫名其妙被太后指派来劝皇帝看多点美色,本来就不可思议了。现在这个摄政王似乎和太后作对一样,牢牢看着小皇帝,不让人接近半步。他夹在中间,很难做的!他一一看过去,才发现最上面领舞的那个有点眼熟。许以星也看出来了:“楚姑娘?”音乐戛然而止。楚伶解下面上的面纱,衣服上的小铃铛清脆作响,她细步上前:“见过陛下,见过摄政王。”沈摘被她露骨的心思气到了,冷声道:“小姐是丞相之女,何苦自轻自贱,和这些舞女混在一起?”楚伶道:“殿下此言差矣。臣女是人,舞女也是人,何来自轻自贱一说?”“出来一趟,高兴最重要,”许以星打圆场道,“朕也不在意什么身份,摄政王别太拘泥。”可不知道他说的那句话得罪了沈摘,沈摘当场便拂袖离去了。皇帝还要封赏臣子,不能离场。看着沈摘的背影,许以星和徐柯一样满脑子问号。不过他冥冥中好像越来越摸清沈摘生气的点了。当楚伶说出“臣女来侍驾”的时候,许以星赶紧指了指楚相的座位,道:“姑娘随左相坐便是。”生怕传到沈摘耳里,他又生气。楚相是武臣,在下面奋勇捕猎。一上来便看到一身舞女装扮的女儿,大吃一惊,连忙跪下请罪:“陛下恕罪,小女年小不懂事。”“无妨。”许以星摆摆手,按照规矩将奖赏分封了下去。草原上野宴升平。左相急急地跟楚伶道:“你怎么就不听劝呢!叫你别凑上来惹摄政王生气了!”“爹,”楚伶道,“我这是为丞相府谋前程。你想啊,皇帝陛下万人之上,等大婚了,摄政王就要将权力归还给他。到时候我若是皇后,便是后宫之主了,丞相府不也跟着升天了吗?”“哎哟你想得倒美!”左相眉毛抖动,“摄政王那个脾气,怎么可能让你当皇后?”楚伶不赞成道:“这摄政王又不是陛下的父亲,还能干涉他选妃不成?而且,女儿是真的喜欢陛下。”左相的脸皱成一张苦瓜。要是他的女儿能成为皇后,谁不高兴?但是那也要能成才行啊,别赔了夫人又折兵!那边,沈摘和许以星并坐着。野宴开始之前,许以星就派人去请沈摘过来。所幸沈摘并没有很生气,很快就来赴宴。许以星一眼就看见他手上的白绷带,心里一紧:“哥哥怎么了?”他抓住沈摘的手看了看。沈摘看他这样,脸色初霁:“无大碍。只是习武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许以星有些心疼,道:“哥哥也太不小心了。”“臣以后会注意的。”沈摘道。“哥哥脾气这么坏,”许以星见他也没什么事,瞅他脸色,逗笑道,“以后都没有人给你做王妃了。”沈摘让伺候的人退下,自己将烤好的羊rou细细切给他:“臣不会有王妃。”他看了眼许以星,又道:“方才臣不是生陛下的气。”“朕知道。”许以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