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虾膏蛋黄酱了…”姒思阙可惜地看着手里的蛋羹,眼尾有一点点发红,不知道是灯火的缘故还是她垂怜那些蛋羹的缘故。 总之姬夷昌看了,莫名地感到又心疼又高兴。 他从案几上起来,也默默蹲在了她身边。 “你喜欢,孤日后再给你寻来就好。”他用唯一完好没伤着的尾指轻轻擦拭了一下她嫣红红的带了点蛋羹残渣的脸。 然后,下一刻,他就就着思阙的手,将她手中那掬蛋羹认认真真地吃完。 姒思阙开始还有些愣怔,手缩了一下,但看太子低头吃得认真的样子,突然又有些心头发酸。她想抢过来自己吃了,把碟子中剩余的干净的那些留给太子。 姒思阙这人就是这样,只要别人给她掏了真心,她就性子热,巴不得给别人加倍还回去。 于是二人就在分夺蛋羹的缠斗中,最后被太子硬是横过来用高大的身子挡在了她跟前,将她仅剩残渣的手环过来,看着好似是思阙从太子背后反搂着他一样。 在思阙的惊疑下,太子吃完了她手中的蛋羹,并且顺利将她手中的残渣都清理了干净后,将碟子里剩余干净的蛋羹端到她面前,对她说:“还是你亲手托着的蛋羹好吃啊,剩下的这些,孤吃不下了,给你吧。” 今天,整个华容宫的人都知道太子夫人生了太子的气了。 因为今儿一早,太子夫人走出凤仪阁大殿,往南边的花园散步时,太子巴巴地追了上来,可太子夫人朝他“哼”了一声,就又头也不甩地朝北面的湖泊走去。 而等太子殿下在湖泊中撑好了船,想着邀夫人一同上舟泛湖时,太子夫人又把头一甩,呼呼地回去自己的凤仪阁,还把大殿门口关严实了,任由太子殿下的人在外头喊了许久,夫人都不肯把殿门打开。 “公主,您跟殿下怎么了吗?为什么生殿下的气啊?” 阿云给思阙沏了一杯清心的茶汤,忧虑地问。 “就…看不惯他这人啊。”姒思阙抿了一口手边的茶汤,沁人的菊花甜味下喉,心头的火气被扑灭不少,她慢慢变得能冷静一些下来,开始思考:对呀,太子做错什么了吗? “他最大的错,就是自以为是!他那样做想干嘛?是在让我内疚吗?” 火气灭下去一些,没能完全浇灭,不一会火气再度升腾上来,姒思阙捧着茶碗气愤道:“最讨厌他这种闷声闷气的闷葫芦了!” 阿云立马又给主子注满了满满一茶碗的下火菊花汤,幽幽道:“公主,可是您在楚宫时,不是答应过司马大人,要好好接近太子殿下,摸清楚他的底子,以防合作时被他反噬吗?” 阿云一言惊醒梦中人,姒思阙顿了一顿,哑口无言。 她晃着手中的漂浮着金□□花瓣的茶汤,低头抿了一口,心里想着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又控制不住感情用事了? 他狗屁太子就是吃屎也不干她的事啊,她怎么就为了他吃掉稍微弄脏的蛋羹,把干净的留给她而生他气呢? 这么一想通,姒思阙立马就搁下茶碗,去给太子殿下打开了门。 当大殿门被打开时,虽然太子殿下的样子不如前头两个死命敲门的小寺人表情紧张,但见他眼尾处也确实是微微红了一圈。 “夫人…”姬夷昌见她出来,立马就大步尾随了过去。 姒思阙口硬心软,终于还是放缓了一些步子等他,微微转头来对他说:“不是说好今天让我见父亲母亲吗?殿下带路吧…” 这话于姬夷昌而言,犹如得了一道特赦令,他深深地吁出一口气后,连忙紧跟过去,靠近姒思阙的时候,用手指小心翼翼地勾了勾她的小指。 见她没有明显抗拒,就又大起了胆,一把将她的小手拢在自己的大掌中。 姒思阙低头看了看姬夷昌满是伤痕磕口的手,顿时有些不高兴了:“昨晚让你不给我包扎,看!伤口这么丑,不许牵我!” 她还是没忍住朝他耍了个小性子,谁知姬夷昌不但不怒,反倒显得很高兴,连忙凑过来小心地讨好道:“是孤的错…一会让人把伤药端上来,夫人你不要生气了…呃,再给孤上一次药包扎好可以吗?” 姒思阙回头瞪了他一眼,理智又及时拉回了她:现在不能对太子太恶劣,要收住脾气,收住脾气… 于是,姒思阙只好努起唇,悻悻道:“好吧,妾是看在殿下即将随妾看望父亲母亲的份上,要是父亲母亲看了殿下手上的伤,会怪罪妾这个当妻子的没照顾好殿下。您让人把药端上来吧。” 78、第78章 姬夷昌见她肯松口,自然忙不迭地就让下去把伤药纱带等一系列东西备妥了送上来。 然后二人便在一处途经的小亭里,等姒思阙给太子殿下将手的伤包扎好了再走。 这时小亭外的那些小寺人看了亭子里二人的身影,都不禁暗暗掩袖偷笑。 他们见过冷酷无情,一言不发就要将人五马分尸的太子殿下,也见过太子殿下在华容宫里阴森逼仄的地牢中,是如何残忍对待那些对他不忠的下属的。 在他们的认知中,就没有人敢跟太子殿下说过一句语气重的话,从来就只有别人在太子面前因说错了话而胆战心惊,未等殿下将开膛破肚的刀斧拿过来就先吓死的份,什么时候看过殿下也能在别人面前如此小心翼翼,语气低下的时候? 还仿佛…夫人若是一个不高兴,让殿下当众落了面子,殿下也只会把人宠在怀里,却会将那些看了他糗态的人灭掉。 所以这会子大伙可不敢轻率,只能躲得远远的,偷偷幸灾乐祸地“欣赏”殿下遭“虐”的过程,也蛮新奇有趣的。 上完了药,包扎完毕,姒思阙又愿意让太子牵手了,太子殿下珍而重之地再度牵起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心满意足地朝前方走去。 姒思阙跟姬夷昌来到了姑苏台的重华殿,见父亲母亲衣着鲜丽地从殿阶上下来。 姬夷昌拉着她走前去,正等楚王准备以败战国战俘的身份给齐国储君下跪礼之际,太子殿下就率先谦逊地给楚王楚后行了个晚辈礼。 “孤给泰山大人、给泰水大人正式拜礼。” 楚王楚后相视一看,齐齐过去将太子殿下搀扶起来。 “不可、不可、太子殿下乃上国储君,不应对我等战俘行此重礼。”姒荆扶起太子道。 本来姒思阙也没有料到太子殿下会如此庄重地给她的父亲母亲行此婿礼的,但此刻见自己父亲母亲如此卑屈的态度,顿时又有些不喜了。 她几个大步走前来,余光瞥了一眼被搀扶起的太子,就是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以示心头的不平衡而已,姬夷昌便屈着膝,怎么也不肯起来。 姒荆可为难了:“贤婿,你请快快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