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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糖换好衣服后,谢立已经收拾完东西,在门口等他。穿着白衬衫的少年,看上去清爽极了,干干净净的,像一缕春风。惹得谢立忍不住在他身上多扫了几眼。腰身很细。“跟着我走吧。”谢立离开酒店门,走进电梯,径直通往负二层的停车场。季糖紧巴巴地跟在青年背后,望着青年的背影。谢立身穿黑色及膝大衣,背着半人高的小提琴琴匣,身影显得很高大。季糖跟着谢立坐上一辆黑色迈巴赫。季糖趁谢立准备开车的时候,小心翼翼地问道:“先生,您的家……在哪里呀?”谢立报了一串季糖很熟悉的地名。季糖认得那里,那便是谢立那个曾经开满向日葵的庄园,他第一次去探寻的恐怖场景地点。谢立侧过眸,漫不经心道:“对了,不用老叫我先生,叫我……谢哥就行。”“谢哥。”季糖笑眯眯地唤道。谢立唇角微扬,但没多说话,车子驶出停车场,朝着郊区驶去。很快,车子停在一个大庄园的入口前。季糖刚下车,便看见满眼的向日葵花群。金黄色的大瓣花欣欣向荣地迎着阳光,空气间尽是暖洋洋的花香,一切明媚得有点扎眼。但在谢立死后,这一切便会烟消云散,向日葵群枯萎,化成臭烘烘的烂泥,别墅因为常年没人打理变成废宅,没有半点阳光得以照入那里。季糖并不想那样的事再次发生。谢立刚下车,便接到一个电话。他接完电话后,面色暗沉,情绪似乎很不好。季糖注意到谢立的异样,小心翼翼地问道:“谢哥,怎么了?”“我弟来到我家了。”谢立眉头紧蹙,冷声道。季糖脚步一顿。谢立的死期就在这几天,这几天里发生的任何事,季糖都必须注意起来。每一件事,都可能会让谢立直接导向死亡。特别是谢立弟弟对谢立做的事……他觉得谢立弟弟很有作为凶手的嫌疑。“不过没关系,有我在,他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谢立对季糖轻笑,拉起季糖的手,穿过向日葵群,来到坐落在向日葵群中央的大宅。大宅的门虚掩着。谢立一推开门,季糖便看见一个站在门后等候已久的年轻人。年轻人长得和谢立有几分相似,但帅气的程度远远比不上谢立。他染着一头红发,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见到季糖,吹了一声口哨:“你就是我哥的小情人?你们昨天啊……挺激烈的,整栋楼都要被你们震塌了。”季糖:“…………”季糖并不敢直接下定论,试图与谢立争夺家族财产的谢立弟弟,便是杀死谢立的人。但他仍是对对方抱有警惕,他后退一步,躲到谢立身后。谢立冷冷瞥一眼对方:“别乱说话。”他径直从对方面前走过,坐在大厅中央的沙发,双手叠交在双膝上。他眼眸微阖,淡声道:“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说完赶紧滚。”“咱爸让我给你带话,他身体不太好,大后天他得去德国的疗养院治疗,顺便从集团退休,你是长子,你究竟愿不愿意接手集团?”谢立拒绝地很干脆,他摇头:“抱歉,我对这些事不感兴趣。”对方眉头微皱:“你也知道,最近我们集团的对手,想要趁着咱爸身体不好,对集团疏忽管理的时候,将集团给吞并,现在集团的股份已经开始下跌……如果再这么群龙无首下去……”谢立抬起眼眸,淡淡地瞥一眼自家弟弟:“你不是想要和我争夺继承人的位置吗,我可以直接让给你……”对方冷笑一声:“我当然想啊,可是你是长子,按族规来,根本轮不到我头上。除非你死。”季糖站在一边,悄悄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单凭谢立弟弟的最后一句话,季糖觉得他杀死谢立的嫌疑很大。如果他想继承家族财产,谢立必须死,才能轮到他。“对了。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昨天本想和着咱妈送给你的礼物一起给你的,可惜你们昨天在办事。”年轻人一边说,一边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纸盒子:“菲尔斯酒店大厨做的草莓蛋糕,相信你会喜欢的。”谢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一直在闭目眼神。半晌,他睁开眼:“说完了?说完你就离开吧。”对方嘀咕几句,悄悄地离开。季糖从暗处中走出,瞥一眼用精致蛋糕盒子包着的蛋糕:“谢哥,蛋糕怎么办?”谢立站起身,准备回二楼房间,他冷冷地抛下一句话:“扔了。”季糖拎起蛋糕盒子,可手心却猝然传来一阵疼痛。——盒子上扎有针。季糖心一紧,他小心翼翼地拆开蛋糕盒子,露出里面的蛋糕。蛋糕的卖相做得很好,奶油拉花整整齐齐地摆在蛋糕面上,形成一个心型。季糖拿起配送的叉子,将那个心型戳烂,戳入蛋糕馅。——果不其然,他碰到了硬邦邦的东西,他用叉子一挑。一根在阳光下泛着微光的银针,被叉子挑出来。银针很短,再加上裹着蛋糕馅,根本看不出它的存在。如果人刚好在虎咽狼吞,很可能会没有发现地将这针和蛋糕一起吃下肚。后果将不堪设想。这种恶作剧肯定是谢立的弟弟所做的。季糖转过身,叫住正要上楼的谢立,将叉子挑出来的银针给对方看:“谢哥,蛋糕里有针……”谢立皱眉:“那你别碰这蛋糕了,待会我叫人过来处理。你先跟我上楼吧。““好……”季糖乖乖地点点头,屁颠颠地跟在谢立身后。二楼最大的房间便是谢立的私人音乐厅,音乐厅很大,设备应有尽有。季糖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音乐厅里面的景象,此时阳光顺着音乐厅内落地窗滑入,给厅内的钢琴、观众席蒙上一层金光。可季糖第一次进入这里的时候,所看见的并不是这欣欣向荣的景象。他看见烂掉的观众席,沾满灰尘的钢琴,以及那封再也去不了的威纳音乐会邀请函。谢立见季糖一直在望自己的音乐厅,随口问道:“怎么了?”季糖:“没什么。”“对了。”谢立突然想起什么:“我今晚得去一家孤儿院演出,你跟着去吗?”他除了参加一些国际性的音乐会演出之外,空闲之时还会去孤儿院演出。当然,是公益性的。现在有很多所孤儿院都是他出资创立,他希望有更多的孩子能像他那样,大胆无惧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梦想。季糖眉头一颤,内心涌上不好的预感:“那家孤儿院在哪里?”谢立:“地方有点偏僻,在郊外。”季糖微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