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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发白,发丝也沾上了一点湿意。 见江祁景好像又恢复了正常,她立刻挪进玄关取暖:“那地上那些……你自己想办法吧。” “嗯。” 还是一个音节。 与之同时响起的是云及月关门的声音。 等门关上了,江祁景才抬起眼睛,看了眼飘下来的雨幕。 他在想很久前的事。 准确说,是秦何翘告诉他的,很久以前的事。 他一个人,跟君名地产一场豪赌,押上了当时所有能押的身家。 君名当时的执行总裁目光短浅、过河拆桥,看中了他的手段,事后又不愿意兑现承诺,几经周折想要赖账,最终还是被他硬生生撕掉了一块心头rou。 直到签完字的那一刻,他才终于有机会告诉对方,这一切早就在算计之中。 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包括云及月。 秦何翘说,她为了让云程在君名的股东大会上为他说话,一个人淋了四小时的雨。 那天的雨会很冷吗。 那天的她……会很冷吗。 她才不到二十岁,怎么能撑那么久。 她以前…… 真的最喜欢他。 就像她一笔一划在情书第一行字上写的那样。 可是属于他的花,已经被他亲手连根拔起。 那片土壤培育出了新的玫瑰, 而他如今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几丛枯黄细长的杂草,廉价,无用,又扎眼,甚至不配落在玫瑰身边。 他想在弥补完自己做的那些错事之后,和云及月堂堂正正地站在一起,然后再想办法靠近她。 看样子…… 不太可能了。 ………… 接下来的一整天平静无澜。 他按照作息补了几个小时睡眠,一丝不苟地按时处理好工作,包括席阑诚低三下四给宝贝女儿的求情,然后回江宅见了一趟老爷子,内容大概是含沙射影地讲了江慕言利用云及月的事。 也许是看江祁景上次跟江锋闹得太僵,又也许是年纪大了,老爷子这次有些心软,并没有再次剥夺江慕言的继承权。 当然,江慕言也很知趣,非常主动地提出了去国外养病。 离开江宅的时候,徐文绣掐着点打来了电话,先是拐弯抹角地说着,如果江慕言出国了,她也得跟着出去。她想要过来看他都不方便…… “是么?”江祁景低头看着表,数着时间,淡声反问。 徐文绣上次来看他还是在两年前的婚礼。 再上次可能要追溯到五年前。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出这个借口来的。 徐文绣无疑就是想打亲情牌,想让江慕言继续留在京城,起码要留在国内。 但是江祁景对此软硬不吃。 说到最后,徐文绣气得把茶杯都砸碎了,把恩将仇报、没良心、狼心狗肺这几个词语翻来覆去地骂完,“你是不是就想看着你的亲生母亲客死他乡……” “母亲,”他很久没有喊过这个称呼了,乍一听有些生疏,“我也想问,为什么您一定要跟着江慕言去国外。” 徐文绣被他问住了,语塞片刻,“不然我要放弃我的家庭,一个人在京城守着你这个白眼狼吗?江祁景,你对你弟弟自私就算了,对生你养你的亲生母亲竟然也……” 将他从里到外地数落了一遍之后,徐文绣留下一句“我再也不想看见你这个不忠不孝的人”,挂断了电话。 他们母子的对话总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开头是假惺惺的客套,但最后永远是不欢而散。 江祁景唇角上勾,有点想笑。 他准点回了家。 其实盛京名邸已经不能叫做家了。 以前还算个用来休息的地方,现在他连睡觉都留在办公室。 但是他必须要回去。 阳台上有他准备用热风机烘干的情书残片。如果时间过长,纸片也许会因为温度过高而自燃损坏。 万幸的是,这三百七十一封里,大多数都被抢救了过来。 没有办法补救的残渣熨平后,被整整齐齐地放进了透明的玻璃盒,置在卧室里。暗灰色调的卧室平添了一道弧光。 江祁景弯下腰,拿起那些情书。 每一封的第一行字都是同一个称呼: 致最喜欢的你。 云及月絮絮叨叨的,比起情书,更像是在借着写给他的名义写日记。 十六岁,她哭唧唧地说分别好难,真的好想他啊。 十七岁,她放弃了家里安排好的留学,立志要考去见他,还跟他隔空小指拉勾,“以后一起加油吧”。 十八岁,她在高考完的那个暑假的每个夜里辗转反侧,凌晨给他写了很多话,期盼着在异国他乡的重遇。 和他结婚的前一周,她有点小期待地想,以后有什么话就不用写在纸上,可以直接告诉他了。 结婚后,她还是改不掉一写就写得很长很细碎的习惯,语调却渐渐变淡了。 有时候她会从小王子里摘下一段话:“玫瑰在小王子离开时这样说道:‘我当然爱你,没有让你感觉到,是我的不对。’” 有时候她会写很多前后矛盾的语句:“可能你也喜欢我,只是没有说。也不一定是喜欢,至少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在意的吧。那我在难过的时候,你也会和我一样难过,甚至比我还要难过吗?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这次勉强原谅你了。要是你明天早上来找我,我就跟你和好。” 她其实一点都不在意他事后送了多么贵重的礼物。 她其实在看见他的那一刻,不用他哄,所有的气就已经消了。 她其实……每一次都早早地原谅了他。 他傲慢、阴郁、不择手段,自以为站在人上人的位置,就可以摆脱当初那个束手无策的少年,完完全全地脱胎换骨。 然而直到现在才想明白。不相干的人只会惧怕他,离他很远很远。只有毫无保留抱住他的人会被他身上的尖锐刺穿皮肤,毫无防备地遍体鳞伤。 只有云及月在真诚地爱他。 可是一个人无条件的妥协和爱意是有限度的。 他已经把这世上唯一会爱他的人……彻底弄丢了。 江祁景摁着心口,心脏丝丝缕缕地疼。 渐渐的,连痛意都消失殆尽。 左胸腔的地方好像变得空空荡荡。 男人撑着墙站起来,漫无目的地走进洗手间。 盥洗台的水开到最大,水流声却完全掩盖不住脑海里的嗡鸣。 他想用刺骨的冷意带来疼痛惩罚自己,却又以失败告终。 右手腕上本已经接近愈合的伤口,在猛烈的冲刷下,渐渐渗出了暗红的血。 江祁景一点都感觉不到。 他像是失去了痛觉。 甚至忘记了自己到底是开哪辆车,沿着哪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