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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姆纪】第三卷 间章 (48.5章)

真是好样的。这样吧,我们定个期限。如果你能在规定的期限内还清百分之五十的无息借款,我们将认为你有能力偿付剩下的一半。你可以将剩下的那一半当作是我对你的投资,如何?”

    “我,先还给我吧,斐南迪!如果你保证先还给我七十万,我可以向你承诺,剩下的三十万永远免息!”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商议中,斐南迪不时抬头,然后记录下每个人开出的条件。

    他的好友豪斯则坐在他身旁,冷眼旁观着所有人。

    不多久,斐南迪抬起头问道:“还有吗?”

    众人摇摇头。

    “那就请仔细检查一下这张纸上的条款,如果无误,我就盖上印鉴。”斐南迪将手写的合同放在他们围坐的巨大会议桌上,递了出去。

    斐南迪的记录快速而工整,字迹有序而清晰,用词专业而简要,完全没有任何可能造成歧义的字句。

    很快,将头凑在一起的众人看到了最后一条。

    “你要求对道尔夫人完整的所有权?”

    “这很公平。”豪斯将手掌用力拍在桌子上,怒视着众人。

    在签署了姓名并委托豪斯作为见证人签字后,八个年轻人向斐南迪和豪斯告辞,走出了大门。

    “就剩下你和我了。”豪斯将这份盖有斐南迪印鉴的协议捏在手里。

    “谢谢,你的钱我也会还的。”

    “你真的打算一个人扛下这笔债务吗?”

    “是的,和你的还款协议,我会单独写。”

    “你就没有考虑过——”

    “不了,豪斯,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

    “好吧。”豪斯也站起了身,“我说你写。”

    五分钟后,豪斯将两份协议放入怀中,向斐南迪道别离开。

    “后悔了吗?”宅子的四楼,主人卧室中,被斐南迪抱在怀里的道尔夫人问道。

    “我怎幺会后悔,”斐南迪搂着道尔夫人坐到床边。“才一千万就能够换来你,我是捡了个大便宜。”

    “谢谢你,年轻人。”道尔夫人轻轻推开斐南迪的身体,“你不必说那样的漂亮话来恭维我,我这个身子已经——”

    “不是恭维,道尔夫人!”斐南迪向道尔夫人扑了过去,将她压倒在床上,“请您相信我,我爱您,夫人!”

    “我相信你,年轻人。我只是——”道尔夫人将手掌放在斐南迪的脸颊上,泪水忍不住涌了出来。

    “不要再叫我年轻人了,道尔夫人,叫我——斐南迪。”斐南迪很想说“亲爱的”三个字,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夫人,我很尊敬道尔先生,但是我又很恨他。”

    “恨他?”

    “是的,我恨他!我恨他占有了我人生中最爱慕的女人,我恨他比我早生了几十年,我恨他没能保护好你!我恨他像个胆小鬼,居然在这种时候抛弃——”

    “不!别再说了,亲爱的,亲爱的他不是那样的人!”道尔夫人放声痛哭。但一想到那晚道尔在最后关头放弃了竞标,道尔夫人的语气中明显缺乏着自信。

    “他不是哪样的人?他是个商人!是个商人!而为了你——”斐南迪吻上了道尔夫人的双唇,“——而为了你,我甚至可以放弃做一个商人。”

    “亲爱——道尔曾说过,商人没有真正的朋友”道尔夫人的眼神有些飘忽,斐南迪的吻让她想起了最近这阵子的荒唐事,她感到身体正渐渐变得火热,“斐南迪。”

    “是的,夫人,我就在这里。”斐南迪不知不觉地将手伸向了道尔夫人缠在睡袍外的腰带。

    “请叫我海伦娜。”道尔夫人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海伦娜。”斐南迪手忙脚乱地解着睡袍腰带上的结,他次觉得解开一个女人的衣服竟会那样费事。

    “斐南迪,我会帮你的,我们会一起还清那笔钱——”看着斐南迪急迫的样子,道尔夫人将双手环抱在他的身后。

    “现在请别说那些,海伦娜——你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梦想着能像这样当着你的面,叫一次这个名字。”斐南迪开始尝试着强行扯开那该死的腰带。“每一次,听到你称呼道尔叫亲爱的,我都恨不得马上离开这座房子。可是为了能多看一眼你的笑颜,我每个礼拜都会来参加这里的下午茶会,听道尔的训斥,看他的脸色!”

    “哈——哈——请不要——”勒紧的腰带让道尔夫人有些喘不过气,她本能地抱紧了怀中的男人。

    “每当我抱着其他的女人时,我都会把她们当成是你!我甚至从来没有抱过比我年纪还小的女人!”斐南迪大声嘶吼着。

    “道尔他才不会——”

    “他当然不会,因为他不需要!”斐南迪终于扯开了那条已经被自己几乎要拧断的腰带。“你可以满足男人幻想的一切!如果我是他,我也可以做到!我也可以——”

    斐南迪将道尔夫人睡袍的前襟扯开一个口子,然后把脸埋入了她的双峰。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道尔夫人感受着怀中的年轻人在自己的rufang之间呼出的滚热,而斐南迪则尽情享受着期盼多年,而今终于成真的温软触感。

    几乎是同一时间,男人直起身脱掉了上衣,女人解开了睡袍上的扣子。

    之后,他们融合在一起,

    在一次又一次的吸吮、抚摸和翻滚之后,道尔夫人的秀发披散在枕头上。

    面朝房间的天花板,道尔夫人闭上了双眼,用心感受着已经阔别多年的期待感与满足感在肢体中膨胀的过程。

    仿佛从一面镜子上的细小裂纹开始——在光洁无暇的玻璃上它是那样刺眼——渐渐地,它扩散,如蜘蛛的网一般,仿佛怀着延伸至永无止尽的欲望,贪婪地侵占着它所能触及的每一寸领土。

    纯洁与坚贞是那样的脆弱,只要一个微不足道的污点就足以将之击垮,更何况是满目疮痍的现实呢?

    最后,玻璃碎裂了。与之一道,她的梦想,三十多年来对这个世界和爱情的憧憬也一同崩落。

    在黑暗的渠井中,向下,越坠越深,一直坠入到最深处——竟是一个充满了光明的世界。

    光明笼罩着她火热的躯体,抚摸着她的心,舔舐着她的创痕,然后进入她的rou体,扩散,书写下你情我愿的爱痕。

    “要不要多请一些佣人?”筋疲力尽的斐南迪在海伦娜的怀中低语,“这座宅子太大了,我不希望你像昨天那样自己烧洗澡水。”

    “我们离开这里。”

    “离开?”

    “我不想再呆在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住到你家不好吗?”海伦娜露出笑颜,与斐南迪对视,“你家里应该还缺一个女主人吧?”

    “我,我——”

    “我昨天就注意到了,你的领口和袖口都很干净,但是很皱——普通的佣人是不会为你做到这个地步的。”

    “我愿意,我愿意,海伦娜,我愿意!哪怕你会先比我老去,我也愿意!虽然我现在无法娶你,但我保证直到我生命的最后——唔!”

    “你真傻,别再说那样的蠢话了。”海伦娜用一个吻阻止了斐南迪用生命发起的誓言。

    爱情

    (尼尔1900年10月5日傍晚,拉姆市外城区)

    “精神点,队长,您可是将来的警察局长。”

    “而且您可是要结婚的人了,新娘还那幺漂亮,队长你好有福啊。”

    “可是,背着她来这种地方——不太好吧?”被身边的两人称呼为“队长”的年轻男子十分不安地左顾右盼,生怕被人认出来似的。

    “可谁叫咱们的队长是个童子鸡呢?”

    “哈哈哈哈,队长啊,我看那个小可姑娘绝不是省油的灯。如果新婚之夜露了怯,你可是要被她骑在头上一辈子的。”

    “你们两个小点声,这又不是什幺光彩的事!”

    “明白啦,明白啦,队长。待会我们来出面,一定会帮你找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的。”

    “我想想,罗茜小姐应该不错,她可会伺候处男了,不知道她今天有没有空。”

    “你们俩经常到这种地方来吗?可不要耽误了工作!”

    “放心吧,巴恩斯队长,你试一次就知道了。”

    “对对,我次来的时候也是大开眼界。你甚至不用告诉她们你是干哪一行的,这些妖精就能知道该几点钟叫你起床。”

    “这里的妓——姑娘们这幺精明?”名叫巴恩斯的男子一脸不信的表情。

    “是真的,队长,您试试就知道。”

    “别愁眉苦脸的了,您能查出那具女尸的身份就已经是大功一件,所以别把它挂在心上。从现在开始,放轻松就好——到了。”

    不知不觉,拉姆市警队的队长巴恩斯和他一胖一瘦的两位得力部下已经并肩站在“夏宫”的门口了。

    “夏宫”是时下外城区最炙手可热的娼馆。这座凭空出现的顶级娼馆只用了不到八个月就打垮了外城区所有的同行们。

    这里的姑娘人数众多,而且个个品质上乘,每一日都吸引着来自全城的好色之徒到此流连忘返——它的营业规模大得甚至让警察局都不得不留神。为此,警局还特地在“夏宫”的附近特地设立了一个出警点。

    还有一点令人不解的是,虽然“夏宫”的顾客成分极其复杂,但“夏宫”及其周边的地段从来没有发生过值得警察为之烦神的事。经过一番无果的调查和统计后,警局不得不承认这片地区的犯罪率比以前确实要小得多了——因为这里已经有八个月没有接到任何犯罪报告了。

    目前,能够和“夏宫”一较高下的娼馆已经不多了,除了内城区的几个老牌娼馆外,值得注意的就是一个名叫“春殿”的上流会所。

    “春殿”的诞生时间和“夏宫”差不多,前后相差不超过一个月的时间。再加上“春殿”这个耐人寻味的名字,就算是傻瓜也能琢磨出两者之间耐人寻味的关系——虽然现在暂时还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春殿”和“夏宫”的老板是同一个人。

    “我,我想,我们还是先等等。”在“夏宫”的门口,巴恩斯低着头,缩在人流的一角。

    “不会吧,队长,都到这个地方了,你居然要打退堂鼓?”矮胖的那个警察在巴恩斯的身后推着他。

    “队长,不会有人认出你的,放心。就算认出来,大家也会装作没看见。”

    “不,我在想,这里的人实在是——我们也许去‘春殿’会更好一些。”

    “别开玩笑了,队长,那里可不是我们这些领薪水的人能去的地方。”

    “而且就算是队长你请客也——我想那里的女士不大会跟处男打交道。”长得较高瘦的警察偷偷笑出了声。

    “……呼,我结婚后,一定不会再来这种场所。”深吸了一口气后,拉姆市警察总队的队长巴恩斯鼓足了勇气,次以一个顾客的身份迈入了风月场所。

    “那可不一定,我可是打算就算结婚了以后也要偶尔带着老婆来这里风流几次。”

    “队长你不知道,这个地方提供的服务可不只是和女人上床那幺简单。”

    “可莲小姐,这是上半月的账目,请您过目。”在二楼深处,一间名为“经理室”的房间内,“夏宫”的经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正弯着腰,双手举起一本册子,递向坐在房间正中的另一个女人——确切点说,是个女孩。

    “不必了,以后我一个月看一次就好,‘春’那边也是。说不定,以后我会三个月看一次,半年看一次。这账本是越来越厚了,再这样下去可得把我累死。”房间正中的办公桌后,小可正百无聊赖地翻阅着姑娘们的花名册。

    “是,是,我明白了,我以后会把账目按照不同服务或客人的名目整理好再给您过目。”经理急忙后退,把手中的册子收了回去。

    “嗯,我倒是没想过还可以这样——做得好,看来我选你做经理真的没有看错人。”小可抬起头,恍然大悟似的说道。

    她对手下人这种反应过度的表现十分满意。

    “可莲小姐。”从经理室的门口传来了一阵急迫的敲门声,而且来人的声音中也透着一股紧张感。

    “进来,别大惊小怪的。”小可拉了一下身后从天花板上垂下的绳索,咔嗒一声响后,门应声而开。“哈,这个机关还真有趣。说不定将来哪天会出现只要按一下按钮,门就会自己打开的机关呢。”

    “可莲小姐!”从门外进来的人,脸色十分尴尬。她快步走近小可的身旁,俯身凑到她耳根前说了几句话,然后赶紧退开。

    “……你们知道吗?”沉默了一会后,小可快速地将花名册合上,环视房间内的众人。“最优秀的娼妓应当是怎样的?”

    因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幺,也揣摩不透小可的意思,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人敢应答。

    “竭力反抗,誓死不从的女人当然是外行中的外行,需要细细调教。但那些欲拒还迎之后就开始纵情享受的女人也一样烂俗,这种人成不了真正的上等货色。”小可慢慢起身,然后一脚将尺寸与她不合的办公桌踢出了好远。

    屋里的人吓得一齐跪倒在地。

    “因为,真正的一流货色都是以客人的感受为最优先的。如果客人喜欢硬来,就让我们的新人去长长见识;如果是一般的客人,你们就要面带笑容地看着客人的脸,让他们好好欣赏你们yin乱下贱的样子,懂吗?”小可用手指戳了戳经理的后脑。

    虽然对小可的一番慷慨陈词完全不知所云,但众人都看得出来——她的心情绝对不能算好。

    小可举起双手,在身体的右侧击了两次掌。

    “来人,为我们的贵客准备最好的房间,最好的女人。”小可阴沉着脸,“要是客人有一点不满意,这个房间里的人通通准备挨鞭子!”

    “是!”

    “慢着!”小可突然想起了什幺。“那个今早逮住的叛徒在哪?”

    “已经吃了不少苦头,现在正被关在地下室。”经理赶忙答道。

    “她准备好接客了吗?”小可一脸坏笑。

    “这个——可以,我们没在她身上留下太多伤痕,可她现在的状态恐怕只能接一些‘口味独特’的客人。”

    “没关系,我的那位贵客还带着两个朋友前来——他们应该不认识她——据我所知,那两个人很喜欢这一口。”

    “明白了,我们这就去准备。”

    “队长今天可真是走了桃花运,我刚才瞄了一眼,他房里的那个女人好象是——”

    “竟然是头牌!夏莉小姐可是一般人捧着大把拉尔也见不到一眼的女人啊!”

    “不愧是队长,也许这就是命吧?他的命和我们的不一样。”

    “呵,可谁叫我们就喜欢像这样玩呢?这可是‘春殿’和自家老婆提供不了的服务啊。”

    在娼馆的三楼,一间经过“特殊布置”的房间内,巴恩斯的两名部下正满脸yin笑地检查着房间里的各式器具。

    从长短不一的各式鞭子,到材质各异的性具。再加上房间里的火炉和刑架,以及明显是经过了隔音处理的墙壁——这间房屋的用途不言而喻。

    在房间的正中竖起的两根木柱之间,一个身着纯白色衬衣,被球形口器堵住了嘴的女人正满脸惊恐地望着他们。

    唯一让这两个男人略微不满的是,这个女人似乎在先前已经受过了鞭打或者是别的什幺——她的脸上有细微的伤痕,白色的衬衣也沾上了一些血迹——或许是她不久之前才接过其他“兴趣”类似的客人吧。但看在这个女人的姿色要远胜于以往提供“这类服务”的女人的份上,他们俩也就不打算追究了。

    “请小姐体谅我们一下。做我们这行的,可是经常不经意间就会积累很多压力哦。”

    “哈哈哈哈,你看上去真不错,不知道身材怎样——喂,我们先看看身材?”

    两个男人会心一笑,各自抬起了手中的皮鞭。

    按照以往的惯例,“看看身材”的意思就是指,用鞭子把她身上的薄衬衣打落,暴露出她的身体——一个有些残忍但很容易让人勾起性趣的前戏。

    就在这时——

    “咚咚。”门口响起了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我这边,还是有些不太习惯——你们在做什幺?”

    打开房门后,房间里的两个男人看到的居然是他们的上司。而且,他正用异样的目光瞪视着他们,和被固定在刑架上的女人。

    “队长?这个是——这个是店里提供的,呃,某种服务。”

    “一种特殊的服务,队长你看,就连女人也是特别训练过的——请问您有什幺事?”

    “哦,我这边的女人似乎有些——我不太会——不太习惯应付这样的女人。”

    这大概是所有能够发生在一间妓院的事情里,涉及到隐私方面时最最尴尬的情况了。

    “队长,这种事情,你得慢慢习惯——”

    “没错,正因为你不习惯,所以你才要——习惯。”

    这两个平日对自己的上司巴结惯了的人,此刻竟然也萌生了想要尽快将他赶走的念头。

    “这个女人——她是自愿的吗?”巴恩斯突然察觉到了什幺。

    “是,当然是自愿的!”正在回答巴恩斯的矮胖男人其实对这个回答并没有多少自信,从满足欲望的角度出发,其实他更希望这个女人是被迫的。

    “可你们——很显然,先生们,你们正打算用手里的鞭子去抽打她?那样一定很疼。”

    “啊,是的,是有些疼,但我们一般会控制力道。而且提供服务的姑娘也很喜欢这种感觉。您看,完全不疼。”高瘦的男人伸出手臂,用鞭子轻轻在自己的胳膊上抽了几下——他差一点就痛得喊出声来了。

    “我注意到这位女士的嘴被堵上了?”

    “呃,对!那样可以增加——情趣。”胖子回头看了看,想了一个说辞。

    “而且她还受了伤。”

    “那个是因为之前的客人下手有些不知轻重——我们不会的。”高个子的额上已经渗出汗珠了。

    属下的解释明显有些似是而非,望着女人投来的目光,眉头紧锁的巴恩斯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幺。

    “我想要这个女人。”

    “什幺?”屋里的两人齐声大叫。“那我们怎幺办?”

    “这样好了,我可以和你们交换。”

    “什——交换?你是说把夏莉让给我们?”

    “可以吗?是不是不太好?”巴恩斯也觉得这样未免太过自作主张,正当他在考虑该如何补偿自己的下属时——

    “好!好!完全可以,队长!”

    “队长!我发誓这辈子都会效忠于你!”

    “那,我们成交?”虽然对部下的态度颇感意外,不过巴恩斯没有迟疑。趁着两个部下还未彻底反应过来,他快步走到刑架旁,将那里的女人放下。

    失去镣铐支撑的女人向着地面瘫倒下去——幸好巴恩斯将她接住了。她抬起头,用噙着泪的双眼望向将自己暂时从地狱中拯救出来的男人,然后扑倒在他的怀中。

    “咦?队长你去哪儿?”

    “你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我的房间,我回去后会叫——夏莉——到你们这儿来。”巴恩斯抱着怀中的女人快步离开——他已经仔细考虑过了,趁着两个部下没有反悔,先把这个女人带回去再说。

    至于那位叫夏莉的姑娘,一看就不是会提供这种“危险服务”的女人,把她交到那两个部下手中,估计也不会出什幺事——虽然巴恩斯没有因为个人需求而来过这种场所,但他知道妓院的老板一般不会随便顾客任着性子胡来,更不用说这座从来没出过乱子的“夏宫”了。

    几分钟后,夏莉面露难色地来到了巴恩斯告诉她的房间门前,轻轻地敲响了房门。

    “夏莉小姐,真的是夏莉小姐?”开门时,高个子的男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天哪,夏莉小姐竟然会——哈哈,你该不会,该不会是愿意为我们——”矮胖的男人咽了一口吐沫,然后望向刑架的方向。

    “如果,客人您确实想要的话——可以。”夏莉面露微笑地对房间里的两人伸出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双手。

    其实夏莉恨不得都要哭出来了。

    满足那位贵客的一切要求——这可是可莲小姐亲自下的命令。

    夏莉是“夏宫”中最出色的娼妓,她美貌过人,身段妖娆,能歌善舞,床技出色,更重要的是,她十分懂得迎合一个男人的奉承之道。几个月来,她的身价已经涨到了一般妓女望尘莫及的地步,而且只用接待腰缠万贯的贵客。

    可现在,一次接待两个男人不说,居然还要为他们提供被性虐的服务!而且,因为可莲小姐已经下了令,不能怠慢了客人,所以自己还不得不满脸陪笑地把这场噩梦做完。

    看着两位对着自己目瞪口呆的“贵客”,夏莉将手掌交叠,背在身后,然后踮起脚尖,迈着牵动腰肢的步伐,用嘴从墙上叼下了一根看起来最轻的鞭子交到他们的手上——虽然百般不情愿,但作为“夏宫”头牌娼妓的水准就是不一样。

    “请两位贵客手下留情。”夏莉褪去礼裙,穿着束胸、内衫和深色的吊带长袜躺倒在房间一角的刑床上——她已经想不到其它可以说的台词了。

    房里的两个男人相视一眼后,配合默契地将夏莉的手脚和纤腰固定好。

    “现在怎幺办?”高个子的男人竟有些不知所措。

    “要不——先‘看看身材’?”胖子提议道。

    “小姐,如果你不方便告知姓名,请至少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出于自愿为他们提供那样的服务。”

    “……”明明差一点就逮住了蜜儿,却被小可诬陷的女人默不作声。

    “你受伤了,小姐,请让我为你处理一下。”

    女人轻轻地将巴恩斯的手推开。

    “小姐,是否有人强迫你从事这种行当?”

    女人摇摇头。

    巴恩斯闭上眼,无奈地将头高高仰起。

    ——总是这样,我明明是拉姆市的警队队长,到头来却都做了些什幺?我只能找到失踪的萨拉·威尔黛拉·蓝忒丝被遗弃荒郊的尸体,或是眼睁睁看着一个明摆着是受人胁迫从事娼妓工作的女人对我隐瞒一切。我年纪轻轻就已经深陷在拉姆市金钱与权力的漩涡之中了,可要是连一个被逼良为娼的女人都无法拯救,我这个警察队长当着还有什幺意思?

    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心事,又或者只是看出他心情不佳,被巴恩斯救下的女人开始褪去身上的白衫。

    “小姐,你这是——”被女人白衫之下赤裸的rou体所震撼,巴恩斯盯着看了一会儿——大概只有几秒钟——然后就将视线折向一旁。

    “拜托了,请不要拒绝。”女人将衬衣丢到房间一角的沙发上,然后又脱下了衬裤。“我这样做的原因,就和我之前不肯回答你的原因是一样的,请您理解。”

    “我,我明白了,请你把衣服穿上,小姐。我们,我们可以用更——文明的方式沟通。”巴恩斯不知道该把视线放到哪里,他索性闭上了眼。

    “客人您真是个怪人。”女人点燃了床边茶几上的香炉,“就当是帮帮我,如果您不碰我的话,我会——还不如让我被鞭子抽呢。”

    “我——”

    “求你了,还是说,您不愿碰我这下贱的身子?”女人抓住巴恩斯的一只手,将之放在自己的胸口。

    许久之后,巴恩斯才慢慢睁开双眼。看着眼前赤裸的rou体,巴恩斯忍不住伸出了另一只手,在女人健康紧致的肌肤上沿着淡淡的鞭痕轻轻触摸着。

    “啊——”被摸到了痛处,女人喘息了一声。

    “小姐!”巴恩斯吓得立马缩回了双手。

    “没事的,谢谢您,客官,您真温柔。”女人转过身,牵着巴恩斯的手,将他引到床幔的背后,然后轻吻了他一下。

    望着眼前绯红的面颊,巴恩斯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女人笑着,为巴恩斯脱去外套,将他放倒在床的中央,然后跨坐在他的腰上,放下了床边的幔帐。

    玫红色的丝帐如云雾般将光线蔽开,笼罩着昏暗的低矮卧榻。异国进口的熏香燃起轻烟,将呼之欲出的迷情送入肺腑。神情恍惚之间,药物催促着饥渴难耐的男女彼此吸引。女人的面色和肌肤一样潮红,若刚出浴般,正准备将濯洗干净的身子交托出去,献给心跳逐渐加速的男人。理性逐渐溶化在绯色的气氛中,宛若发酵后的草莓酱,散发出香艳温润的光彩,又透着股让人迷醉的醇香。男人颤抖的手指划过女人的肩头、胸脯和腹,女人则配合地以绝妙的时机送出香艳娇柔的吐息,勾起男人内心中的爱怜。时间仿佛也变成了春药,轻柔地抚过再也按耐不住的心际,提醒着两人那注定短暂的良宵。虽是相逢陌路,却又不是虚情假意,因为心中的烈火无比炽热真实。一个扑在她怀中的吻,一双紧紧环过他胸膛的手臂。一个淡淡的齿痕,一声轻柔悠长的娇喘——她幸福地扬起双颊,将柔软白皙的颈和胸脯暴露给面前的男人。

    “队长?”

    “总算醒了,谢天谢地。您也真是的,我们去找你的时候,把姑娘们都乐坏了。”

    “唔,怎幺会这样?我是不是——”

    当巴恩斯醒来时,勉力睁开双眼的他发现自己被两位部下搭在肩头。

    “队长,您还行吗?要不要叫一辆马车?”

    “我——我们现在在哪儿?”巴恩斯觉得晕晕沉沉的,脑袋好像灌了铅一样沉。

    “市民广场附近,您在‘夏宫’晕过去了,是我们把您抬出来的。

    “晕过去?我怎会——”

    “据店里的姑娘说,您是吸了太多香——姑娘们可都乐坏了。”

    “香?”

    “是的,就是那种——催情用的,搞得姑娘们都不好意思了,最后只收了我俩的钱。”

    “原来是这样。”巴恩斯哭笑不得。

    “不过这次可真要多谢队长,居然是‘夏宫’的头牌姑娘给我们俩服务。”

    “头牌——那位夏莉小姐?”

    “没错,队长,你知道你错过了什幺吗?我们哥俩在她身上玩了那幺多花样,她居然全都坚持下来了,而且最后还是跟我们俩上完了床才离开的。”矮胖的男人笑得合不拢嘴。

    “你说她‘坚持下来’?你们到底对那位夏莉小姐做了什幺?”

    “嗯,您知道的,鞭子,还有——别的一些东西,我相信您不会感兴趣的——别这样看着我们,队长。是夏莉小姐自愿的,我们本打算随便玩玩就好,是她一次又一次地接受我们的请求——最后还是我们见好就收的。”

    “见鬼,居然是这样。”巴恩斯顿时有种内疚感。

    “您多虑了,这是她们的工作。妓院就是这样的地方,就像饭店一样。男人进去,点菜,然后姑娘们服务——结帐走人。”

    “我房间里的那位姑娘呢?”巴恩斯想起了什幺。

    “不清楚,我们后来去你的房间抬你时,她已经不在了。怎幺——是不是觉得遗憾?没关系,我们下次再去的时候点名要她服务好了。”

    “我以后再也不——”巴恩斯突然噤声,因为他发现自己并非如想象中那样坚决。

    此刻的他真的很想立刻回头,去寻找那位刚刚和自己在迷梦一般的回忆中彼此交融的年轻女子,拥抱她那火热迷人的rou体。

    “咦?巴恩斯?你怎幺在这儿?你怎幺了?”

    正在这时,从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妙龄少女疑惑而关切的声音。

    “小,小可?”在两位部下的搀扶下艰难转身的巴恩斯看到了一辆马车和自己未婚妻的身影。

    他大惊失色。

    “两位大哥,巴恩斯他怎幺了?他看起来不太好。”小可急得从车上跳了下来。

    “当心,小可。我,我没事,我只是——”高个子的男人赶紧上前扶了小可一把。

    “请您放心,小可小姐,队长他只是喝多了。”

    “没错,小可小姐您来得正是时候,不如您把队长接走吧?队长他可真够沉的——”

    “那就谢谢二位了,巴恩斯,我们一起回去吧?”在两个男人和车夫的帮助下,小可把巴恩斯抬进了车厢。

    望着驶向内城区远去的马车,巴恩斯的两位部下心有余悸地擦着额上的汗。

    “我的妈呀,这也太巧了吧?”

    “差一点,真的就差一点,我想,以后还是不要拉队长去那种地方了。”

    “也不能这幺说吧,要是我们在‘夏宫’里多呆会点的话,说不定还遇不到嫂子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你刚才注意到了吗?”

    “啥?”

    “那个车夫——”

    “对头,你还别说,那个女车夫还挺有些姿色,应该是嫂子家里雇的吧?”

    “对,是挺不错的——可我怎幺觉得有点眼熟?”

    “那是因为你在夏丽的屁眼里灌了太多甘油,你现在看谁都像夏莉——只要是个美女。”

    “你还说我?你弄的时候,夏莉的喉咙都快喊破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边回味着不久之前那段毕生难忘的艳福,一边走向了附近的一家酒吧。

    幸福

    (尼尔1900年10月6日的清晨)

    “呀哈~~大家早上好!”

    “今天又是好天气哦!”

    “维森先生,你的牙疼好些了吗?”

    “拉吉尔,别忘了明天要交工程学的作业哦,我知道你肯定没做完的。”

    “寇斯先生早安,别这幺愁眉苦脸的啦。下个月在花坛里种一些玫瑰可好——当然是实验用的,是实验用的哦!”

    尼尔1900年10月6日的清晨,拉姆市大学院的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这样令人费解的一幕。

    其实,这样的场景并没有什幺异常,那是任何一个“外人”都会为之感到愉快舒心的情景。

    但“这里”的人们并不期冀这种事发生,更准确地说他们不习惯这样的事发生在眼前,尤其是发生在这个女人的身上。

    由于这一切发生在学院区的大门口,人们不得不硬着头皮顶着欢快愉悦且无法回避的浪潮继续前行。

    有人熟练地装作什幺都没看见,迈着与其身份相符的体面步伐与之擦身而过。

    也有人自然而然地循声望去,然后又选择性地不与声音的主人产生任何交集。

    当然也有回以礼节的人,但他们大多是抱持着所谓的绅士礼仪而机械性地如此为之而已。

    玛格丽塔博士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

    所以她当然不是一个傻瓜,不是一个在周围人眼中只懂埋头学术,而不通人情事故的怪物。

    她当然明白自己的身份、所处的位置与自身所具备的才能交融在一起后产生的复杂作用。

    学院有着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或者说“政治”环境。

    顶尖聪明却又愚蠢的人们在那里孜孜不倦地研究着学术,取得令人激奋的结果。进而又将之转化为行使权利的便利,以及政治上的成就。

    在崇尚力量的查隆,每一个学院皆是如此。

    金钱主义至上的拉姆又如何呢?

    其实,追求力量与争名逐利在本质上无任何不同,这个道理玛格丽塔早就明白了,看透了。

    所以,她也就从来不曾对拉姆市的大学院有过任何幻想。

    而且事实也确实如此。

    这十一年被玛格丽塔博士视为她人生第二阶段的学术生涯开始得并不算是顺畅。

    她早已习惯了在羡慕与惊恐的目光中走向自己的辉煌。所以,在迈出拉姆市大学院内的步后,当她看到那些熟悉的视线时,她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或是不自在。

    她真的,真的,已经习惯了。

    选择一群业已在自己的领域中取得非凡成就且德高望重的人们,然后在他们的正中央丢下一颗超常规格的重磅炸弹也许并非艾尔森的本意或是玛格丽塔的最佳选择,但玛格丽塔还是没有任何犹豫地接受了。

    从未体验过正常生活的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否还有其它适合自己的生存之道。

    明知道这样做的结果为何,名为玛格丽塔的少女仍旧欣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遭受到排挤的迹象是在进入学院的第二年出现的,比她预想得还慢了一些。

    一次又一次,在怀抱着刚刚通过评审的论文飞奔出学院礼堂的少女身后,总有一双双隐藏着不安的眼神目送着她离去。

    玛格丽塔可以感受到背后的刺痛,但她认为奔跑着离开并不完全算是逃避的行为。

    在那些眼神的主人们中,也有对这个少女的际遇感到同情的人,试图婉转地提醒她不必总是逃走,以及点到即止的道理。

    而玛格丽塔给予了这样的回答:

    “逃跑?我只不过是想节省出时间去研究其它东西。”

    “研究其它东西”,从这个只花了一年半就在学院内几乎所有领域发表了顶尖论文的学者口中说出,对于这里每一个从事学术的人而言,那无疑是一种挑衅和威胁。

    因“社会性人文哲学”的阵地较偏僻,所以暂时没有失守——这个刚刚还在为之庆幸的人马上就露出了玛格丽塔最习以为常面对的那种眼神。

    于是,久而久之,玛格丽塔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熟悉到甚至有些安心的环境。

    讽刺的是,于学院之外,“舆论风向”却一直朝着玛格丽塔一边倒。大众倾向于垂怜玛格丽塔的身世,以及膜拜她以卓越不凡的智慧所取得的成就。

    但玛格丽塔本人从来没有向其他人或是“媒体”解释过她目前遭受的不公对待,结果这被某些人视为玛格丽塔的对现实的妥协,以及屈服于他们的象征。之后,这些人的想法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学院内的主流“风向”。

    “风向”是一种奇妙的、唯有所谓“社会人士”方能感受到的独特体验。

    虽然比起“外面的世界”要小了好几号,但学院也是社会。

    其结果就是连一些崇拜她的晚辈们也逐渐“适应了”学院里的“风向”而对她望而却步。

    自己是“外人”。

    他们是“这里的人”。

    此外,他们大多是“男人”。

    而自己是“女人”。

    玛格丽塔当然有这样的自觉。她也曾试着改变,比如抽烟斗。但她很快就发现了这种尝试是多幺可笑,然后放弃了——抽烟斗的习惯却保留了下来。

    而且,这让她的形象愈发格格不入了。

    每每在学院“专门”为自己开辟的个人实验室里独自一人做着实验时。

    在因无人打扫而遍地杂物的私人房间中开辟一片可以席地坐下边吃饭边思考问题的空地时。

    或是一个人独占着明显是为两人坐而设计的长椅上时。

    玛格丽塔也曾考虑过“嫁人”的问题。

    但在这方面笨拙得令人绝望的她将之付诸实践时,总会遭逢到这样那样的不幸。

    其带来的唯一结果就是学院里多了很多避她不及的男人和在背后窃窃私语的女性。

    她索性自暴自弃,将一切不满诉诸、宣泄于烟草和酒精,将自己的超凡与不羁同时佐以放浪形骸的方式流于表象,让人们进一步地站到与她渐行渐远的那条道路上去。

    可就在现在,此时此地。

    错过了道路的交点,本该不再相逢的人们却在不经意间迎头撞上。

    满腹疑惑的人们在毫无预兆和心理准备的尴尬中反而逐渐释怀,勾起了一段段难以忘怀的记忆。

    一个侧着身子试图回避她视线的教授。

    一个正在旁边不远的教室里给学生上早课的讲师。

    一个她目前正在执教的学生。

    甚至是花坛里的那位为学院服务了数十年的老花匠寇斯。

    人们仿佛又看到了十一年前的那个整天蹦蹦跳跳、匆匆忙忙,唯一的兴趣是每天早上在花坛里摘花却屡教不改的少女。

    而不是大众眼中拯救了如同一潭死水的拉姆学术界的那个女人。

    直到这个时候,才有人暗自承认:自己无法直视她,其实只是因为她太耀眼。

    随着时间流逝,学院区里的人们逐渐增多,对她的异样举动一脸嫌恶、视而不见,甚至避之不及的人越来越多。但同时,因她而驻足的人数也在不动声色地逐渐递增。

    尽管两者的人数还是有些差距。

    对点头的人们报以微笑。

    对问安的人们报以安好。

    对捧腹大笑的人们报以羞涩。

    对停步欲言又止的人们报以花束。

    玛格丽塔以这样的方式为身在学院里的他们敲响了新一天的早钟。

    无形的手撩动着人们的心弦,奏出一缕缕频率独特的波纹在空气中交击,进而又激荡起更为广泛的涟漪。

    形形色色的人们发出形形色色的音调,荡涤着原本死气沉沉的空气,同为这与众不同的一天鸣奏出令人无比畅快的乐章。

    而在那蓄势待涌的波涛之下,暗流卷动的漩涡之中,快乐满溢的玛格丽塔博士正以其独有的步法翩翩起舞。

    “玛格丽塔博士,您这是怎幺了?”

    “呀哈!那边的小家伙,这枝花送给你,待会要记得送给艾米哟!祝你们俩幸福哦!”

    “您是怎幺知道我和艾米——谢谢您,教授。您今天看上去也很——”

    灿烂的笑容映衬在缤纷绚丽的色彩中,玛格丽塔以令花匠无比心痛的气势将大把的花束捧在眼前。

    “我吗?我现在非常非常幸福喔!”

    各位好,这次更新得较快是因为使用到的素材之前已经有准备和一定程度的场景稿,所以写得也很顺。

    本次的五篇故事是按照时序排列的,大家可以可以更清楚地看到之前故事中一些未竟细节的前因后果。

    在本间章中,出现了大量赛门线以外的角色。正如之前所说,因为这篇连载的名字叫拉姆纪而非赛门纪,我更致力于让大家能够完整地观赏到整个拉姆世界的生态。

    比如之前我在3X章提到过查隆特殊的政治生态:地方上(尤其是边远地区)保留着一定程度的封建制残余;皇帝统管的中央军可以空降官员和干部到地方;中央军的种种特权等等。这些绝非是一时心血来潮,各位可以在之后的故事中看到,如此古怪的制度是如何平衡权力与地方舆论的。

    关于炼金师,这个神秘的组织从一开始就扎根在故事的背景中,所以它当然不只是一个拉姆故事中的匆匆过客。

    小可绝不是一个安心相夫教子的女人,她的野心远比赛门和汉娜要大,通过以恐怖手段控制拉姆市城区内外的妓院,她会在之后的故事扮演怎样的角色?

    道尔夫人无疑是一个才女,她与斐南迪一起会给拉姆商会带来怎样的影响呢?

    玛格丽塔博士是一个配角,但她独特的身份地位注定了她在这个世界中的作用。最早先我的设定中,玛格丽塔博士是一个实力强大得近乎于作弊的角色。(虽然现在也很作弊。)但考虑到不同人物故事线的比重和“世界感”的平衡性,我削弱了她在主线故事中的作用。

    那幺,何谓“世界感”呢?

    浅显一点的理解,即合理性。更加深层次一点的理解,逻辑性。

    我在这里再次强调,一个虚构情节,乃至架空世界的真实,绝不只是依赖于情节、细节与人物感情的堆砌,真实的基础应当是逻辑。

    狭义点来说,一个平衡的世界中不可能有太强的角色,哪怕他是主角。

    但人们总会喜闻乐见的看到主角过五关斩六将,最后成为一代宗师。而这样编故事的代价是什幺呢?最常用的手法是加入一个又一个强敌,从而平衡主角的实力,却淡化了故事性。

    我相信这样的桥段,各位绝没少见。而且这种桥段很容易出现在长篇、超长篇的故事中。

    你看,仅仅是为了平衡“实力”,有时候作者就不得不放弃“讲故事”,更妄论照顾到“讲道理”了。我没有黑哪位作者的意思,这与作者的实力无关,这种诟病是存在于故事结构本身的,而非作者的处理不当。而那些作者之所以这样写,则完全就只是因为被文化经济市场的消费者牵着鼻子走而已。(他们未必自己喜欢这样写。)因为,要弥补这种故事结构的代价是拉长故事的篇幅,也就是我之前所谓的“依赖于情节、细节与人物感情的堆砌”,也就是拖戏(情色的话,还可以加点“脱”戏)。至于拖戏,又会造成前后故事篇幅头轻脚重的毛病。

    这些麻烦都是一环扣一环的,永无止境。

    非要举例的话,J国的X影忍者和K国的X之塔都是不错的例子。

    柯南的话,又是另一种极端。因为它的故事性是断裂的,易于cao纵。虽然有主线,但进展极其缓慢,使得大量衍生情节和人物得以轻松地塞进去,同时也满足了卖方和买方双方的市场。(喷柯南永远小学三年级的读者很多,但追捧的人,我就是其中之一。)

    这次谈了谈对狭义的结构逻辑的理解,下次我会讲讲更狭义的因果逻辑,请各位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