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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重,笑得却是天真无邪。☆、第八章两人仅仅对视了一眼,视线又全部集中在温荀一人身上。面对他们几乎同时出口的问题,温荀一时间不知该先回谁。灯宵确实是他的徒弟,而衣濯白就不一定了。从衣濯白的话可知,原主应该是答应了与他退隐,可见他们的关系不同寻常。而这个孩子的亲爹,也极有可能会是他。但有原主潜伏无心殿之事在先,温荀无法确定孩子生父,担心回答错了让衣濯白误会。虽然衣濯白十分善解人意,可这误会解释起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温荀站在二人中间,互相作了个简单的介绍,“这是我的徒弟灯宵,这位是蓬瀛衣家的衣公子衣濯白。”介绍完后,他又连忙把话题引开,去问灯宵,“你昨晚去了哪里?一早醒来便不见你的身影。”“徒儿让师父担心了。”灯宵说着解释道:“昨日来得太急,忘了带上给师父备好的礼物,所以连夜跑了一趟。”说完,灯宵自袖中摸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素瓷瓶,小心地塞进温荀的手里。温荀看了眼素瓷小瓶,问道:“这是什么?”灯宵笑着回道:“这里面所装的丹药都是徒儿亲手炼制的,可缓解害喜,师父父请收好。”可以缓解害喜?真是太好不过。温荀不由在心底里感叹了一句,这个小徒弟真贴心。灯宵看出来温荀很满意自己的礼物,心情亦是大好,完全忽略掉了衣濯白的存在。他的笑容落在外人眼里,是那么干净,好似天山的雪水,深谷的清泉。可衣濯白却单纯觉得,灯宵笑得很冷,仿佛剑刃上的薄光,观之令人不由寒意直冒。衣濯白道:“灯少庄主此番来玄都,莫非是为了玄都夺魁?”灯宵往温荀的方向不断靠近,非常自然地去牵他的手。倘若不是他拥有着十三岁少年的身体,旁人根本无法辨出他们是一对师徒。灯宵笑眯眯地回答,“我来不是为了玄都夺魁,是特地来看师父的。”“原来如此,阿荀收了个好徒弟。”衣濯白由衷地赞叹一声。他的脸上并无半分不快的神色,却是一直盯着那相牵的双手。那人身旁的位置,该是他的。温荀初是没有注意,仔细一听,倒让他听出了另一种感觉。按理说,一个是他的徒弟,一个则可能是孩子亲爹。这二人本互不相识,更不存在芥蒂一词。可是这气氛,却诡异地透出紧张。唯一合理的解释是,醋坛子打翻了,味道有点浓。温荀慢慢松开灯宵的手,对那两人说道:“现下都在传我怀孕的事情,为了留下这个孩子,我必须放弃玄都夺魁。但我毕竟是温家长子,这件事对温家的影响必然不小,所以这段时间我不能再继续留在玄都。”实际情况是,孩子生父未定,留在子夜玄都太过冒险。如果这孩子的亲爹并非衣濯白,而是无心殿主说玄。那么等待温荀的,必定是来自玄玑门的质问和追责。而且他还得回去找找,涯真子所说的仙玄剑诀是否被原主取走。灯宵眨了眨眼睛,问道:“师父父是要回温城吗?我送你!”衣濯白也道:“来时我已备好了马车,你如今身体不便,不如我送你回温城。”两个人都要送他?这让温荀第一次感到难以抉择。让灯宵单独送他的话,衣濯白这个醋坛子肯定会多想。让衣濯白单独送他的话,灯宵这个粘人精绝对要跟上来。若是让两个人同路,还不知道途中会发生什么。最后温荀想出一个两全之策,那就是谁也别送,他自己回去。“我只不过怀了孕,又不是受了重伤。而且我二叔派了家丁跟在左右,现在正等在城门外。”温荀说了这话,意思再明显不过。“可师父……”不等灯宵开口,温荀直接对他道:“你既已决定参加玄都夺魁,便回凤麟山庄好些准备。记住师父的话,胜负不是最重要的。”灯宵扁着嘴,又露出一副可怜相,“可是师父怎么办,师父现在是最需要有人照顾的时候。”衣濯白趁机开口,“灯少庄主不必担忧,尽管安心准备玄都夺魁。近日正好无事,我会照顾好你的师父。”话音刚落,一名男子从客栈的方向赶来。看他身上的穿着,应是蓬瀛山的弟子无疑。果不其然,衣濯白很快认出了他。“客楚,你怎么来了?”“少主,我可算找到你了。”名为客楚的男子匀了口气,在注意到一旁的温荀后,放缓了声音,“是……是我师父,她正在找你回去。”“我姑姑?”提到这个人,衣濯白皱了皱眉。客楚点点头,小声道:“好像是江夜师妹在她耳边吹了什么风,让我师父又突然改变了主意。少主你快回去看看吧,晚一步老爷子就要反悔了。”说完这些,客楚又客客气气给温荀打了个招呼。温荀心下明白,客楚说的肯定是提亲的事,否则衣濯白不会这般着急。他顺着客楚的话道:“既有急事,便先回衣家吧。灯宵,你也回去。灯庄主若是知道你随我去了温城,下次可不一定会让你再出门。”“可是……”灯宵考虑了一下其中利害,乖巧地点头应了。但衣濯白没走,他也立在原地不动。衣濯白很是不舍地看着温荀,想过去抱抱他,又停下了动作。这里毕竟不是蓬瀛,不是他衣濯白能为所欲为的地方。而温荀不一样,如今玄玑门的人都在议论他,他所承受的压力并不比他少。他所能做的,便是尽快带温荀脱离这片苦海,给他和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又变成最简单地两个字。“等我。”温荀对着衣濯白笑了笑,目送他们的身影离开视线,最后与灯宵道了别。他以为这就算完了,没想到更头疼的事还在后面。人刚回到温家,凳子还没坐热,温伯便端着药汤来看他。温荀拨弄着素瓷小瓶的瓶塞,倒了几颗丹药在手心里,看了几眼又装了回去。这个小徒弟虽然贴心,但相处的时间毕竟不长,凡事得多留个心眼。温伯敲了两下门,“公子,这药汤刚熬好,趁热喝吗?”温荀收好素瓷小瓶,淡淡抬眼,“先端进来。”温伯放下药碗,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一般碰上这种时候,温荀就知道他是有话要说。原主脾气古怪,不如温荀这么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