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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跃上屋顶,莫名的, 自己也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 只感到有人将他抱在怀中,之后躺在柔软的地方, 有人给她包扎肩膀上的伤口,而她自己昏昏沉沉的睡着。有时梦见小时候爹爹教她写字, 有时候梦见自己爬树摘果子吃被嬷嬷责骂, 有时梦见自己牵着小红马在雪地里走着, 不知去何方。 更多的, 是梦见那个少年。 彼时断桥上,他捡起她遗落的玉佩, 上前还给她,令她羞红了脸。 “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鄙姓裴,名義之, 小姐呢?” “沈,单名一个虞。” 身旁的婢女见她脸红, 打趣道:“这可是江南沈家大小姐, 公子如今捡了玉佩, 想要什么谢礼只管说来?” 那少年笑了, 笑容如四月春风, 轻轻拂过她心坎。再抬头, 她不经意撞入了他坠满星河的眼眸, 令她怦然心动。 再后来,她的马车坠落山崖,他在旷野找到了她, 彼时夜静山空,繁星满天。他执起她的手,送了那串他用草絮亲手编的手环。 他说:“我对着繁星发誓,我裴義之愿一生一世待小鱼好,小鱼可愿意嫁我?” 她的头埋得低低的,夜风吹起她的发丝,下巴被他缓缓抬起,在她红唇上轻柔的印上一吻,不知不觉自己也浓了呼吸。 “小鱼愿意吗?”他又问。 “嗯,我愿意。”她在他的面前似乎格外容易红脸。 过了许久,她说她想回家了,但他说马车坏了不宜启程,于是将她留在了怀中。 那是一个甜蜜的夜晚。 可次日他将她送回家时,父亲得知两人在外过了一宿,大发雷霆,让人将他捆在院中,欲责罚于他。那是她头一回忤逆不孝,进屋子取了剑出来,拦在他身前对父亲道:“我这一生只想嫁他,非他不嫁!” 后来,她终于如愿以偿。 那时她想,她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吧? 冥冥中,有人喊她了。 “沈虞?” 可她不愿醒来。 “沈虞?”那人拿手指抚摸她脸颊,轻柔又小心翼翼。 “沈虞,快醒来。”他催促得焦急。 沈虞醒来了,见裴義之正坐在床边,但她看得不真切,朦朦胧胧的身影,于是用手揉了揉眼睛,这才知道自己早已满眼泪水。 “为何哭了?”他问。 沈虞看了看四周,这是个陌生屋子,并非她的卧室。 “我在哪儿?” “你受伤了,在三皇子的别院养伤。现在可还疼?”他眼里充满怜惜。 她这才想起来之前她和师兄还有沈则被人追杀,自己得救了。她抬手动了动右边胳膊,发现火辣辣的疼。 “你别动,肩膀受了伤,才换过药。” “我师兄呢?”她问。 闻言,裴義之神情淡淡,“他很好,并没有受伤,你伤口的药,还是他给你配制的。” “那沈则呢?我堂兄。”她又问。 可这次裴義之没有回答,左顾而言他,“你饿了没?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昨夜还身子发热,我担忧得睡不着。” 沈虞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我堂兄出事了?” 他沉默片刻,才低低的‘嗯’了一声,“我们到的时候,他已经死在了剑下。” 沈虞刚刚撑起的身子又颓然倒下,因牵动伤口,疼得她眼泪直流。 “阿虞,你莫难过,三皇子正在追查那些黑衣人的下落,定然会为你堂兄讨回公道。”他安慰道。 沈虞摇头,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她难过的是好不容易得到一点线索便又断了,似乎天要亡她沈家。 “你先起来喝一些粥。” 裴義之扶她坐起身,端过一旁的碗,一口一口的喂她。 “之前你伤口发炎,又身子发热,不宜挪动。眼下既退了热,我们也不便在此继续打扰三殿下。等喝完了粥,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沈虞可有可无的点头,精神蔫蔫的。 裴義之喂完粥后,又扶着她躺下来,出门吩咐行程去了。 沈虞之前睡了许久,尽管此时仍还有些昏昏沉沉,但却是再也睡不着。 她望着头顶的百合缠枝帐发愣,直到裴義之再回来,将她抱出门上了马车。 “裴義之。” “嗯?” “那本账册还能找到吗?”她问,“沈则说,只要找到账册就能找到幕后的那个人。而且此事已经证实我沈家必然是被人利用了,我爹爹是冤枉的。” “还有,”她补充道:“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裴義之搂着她,轻轻摩挲着腰肢,问道:“谁?” “就是张承运。” 那摩挲腰肢的手顿了顿,片刻才又继续,“我知道了,此事一定和三皇子商讨。这期间,你就在家好生养伤,嗯?” 徐嬷嬷得知沈虞受伤回来,吓得冷汗涔涔,担忧得眉头皱得老高,“小姐,我之前说什么来着,这些事让姑爷去查你非不听。如今这般危险,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老婆子怎么办我日后下了黄泉有何脸面再见夫人?你怎么就这般犟不肯听劝呢,这下落了一身伤回来,你不疼我疼啊。” 她絮絮叨叨跟在裴義之身后说了一达通。 裴義之将沈虞送进正院,嘱咐她好生歇息,便又匆匆出门了。 长安西市,和兴酒楼。 裴義之进门后,问掌柜道:“五邑之酒卖几两几钱?” 那掌柜笑答:“四两三钱,您要多少?” “二两。” “好勒,客官请跟我来。” 裴義之随着他去了后院,进了一间厢房后,掌柜的挪动一把椅子,只见墙面的两扇博古架缓缓移开,不一会儿就露出一扇门来。 那掌柜的说道:“张爷便在里头,您请。” 说完,他关上门出去了。 裴義之进了室内,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之后又进了另一处院子。此时里头却是歌舞升平,丝竹悦耳。 一个婢女将他引上二楼的雅间,开门后,便见一人坐在桌边,正得闲听曲,十分惬意。 裴義之沉着脸走进去,将那弹唱曲子的姑娘撵出来。 张承运起身朝他行了一礼,“殿下为何如此气怒?” “是你派人去杀她的?” “是。” 裴義之眯了眯眼,狠狠将桌边的茶盏摔到他脚下,“谁给你的胆子?我只让你杀沈则,可没让你对她动手!” 张承运直起身,不卑不亢道:“殿下,你难道还不知,她已经插手了不该做的事了吗?为了一个已经无用的沈家之女,就要暴露你自己?你辛辛苦苦雌伏隐忍了这么些年,难道就要因一个女人而毁于一旦?” 裴義之寒着脸没说话。 张承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