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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衍看着眼前策马奔腾的女人,不自觉笑出声来,眼里的寒霜慢慢化开,像是盛开的玉兰,看似清冷却预示着温暖的春天。 秦敬小心翼翼的护着皇上,眼光也不自觉被身畔的女子所吸引,他自小学习骑马,这女子竟然能与他并肩,可见骑术卓越,心里的敬佩之意又多了几分。 当布尔津的城门马上就要落下时,他们骑着骏马从城门穿行而过。 落日的余晖将他们的身影拉的斜长。 第62章 第六十二个红包 回宫了。 沈月柔回到上京城时, 已经是深秋天了,层层叠叠的红叶将西山铺成五彩斑斓。 北疆战事大捷,将夜胡国逼退到贝加尔湖以北, 若不是夜胡国天寒地冻将士们未备棉衣, 秦敬非要直捣黄龙不可! 回到柴桑城,沈修也收到任期将满, 回京述职的户部诏书。 沈月柔三人策马先行, 沈修带着廉雪和三公主则乘马车回上京城。 三人过了鄞州的驿站后, 便一路接到沈相传来的急报,西疆寒潮来袭,突降暴雪, 几个边疆城镇被雪封了城门,数万边民被困在城内, 此时急需供给。 毕竟雪灾是大事, 沈相每一步处理都会给皇上征询、报备。 沈月柔也看得出来, 苏衍眉梢隐藏的焦急,一路上策马扬鞭急急前行,她身子弱些, 苏衍有些担心她吃不消这样的舟车劳顿,几次想让她在驿站等着沈修他们的马车,一起回京。 她性子倔强, 不愿意以弱示人, 咬着牙也要坚持跟上他们,最终也是很争气的跟着苏衍一起回了宫中。 …… 沈月柔还是病倒了。 回到珑月阁时便觉得身子不爽利, 草草用了些饭食,便让翠果张罗沐浴。 更衣时,翠果看到自己主子大腿内侧擦破了皮, 雪白的肌肤上那一抹红晕分外显眼,翠果一边抹泪一边扶着主子到浴桶旁。 “怎么还哭上了?” 沈月柔修长的腿迈进浴桶里,氤氲里将她的娇容上的疲惫映的更加浓重,她慵懒的靠在桶边上,橙红色的灯光里那光洁的肌肤几近透明。 “主子走了这么久,回来瘦了又黑了,还一脸憔悴,现在身上还带着伤痕,翠果心疼!” 不说还好,一说她便呜呜咽咽哭了起来:“主子出门也不带着翠果,翠果都不敢出这珑月阁……” 沈月柔白净的脸上沾着水滴,如出水芙蓉般娇美,她淡淡笑笑:“怎么?被人欺负了?” 翠果欲言又止,憋红了脸:“也不是欺负,就是主子走的时候宫中其他主子都不知,后来马美人说的宫中人人都以为主子私自出宫,好几次都要来珑月阁将我们这些人送到浣衣局去,还给主子按了好多的罪。” 翠果越说越伤心,眼珠子像断了线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沈月柔半阖双眸,似醒似睡,她实在太累了,但看翠果哭的这么伤心,也不好拂了她,只能微微颔首,表示自己还在听。 翠果抽抽鼻子,又开始念叨:“幸好有连枝公公搬来太后娘娘,才让我们这群奴才免于受苦。” 沈月柔听到这,低声呢喃:“我出宫前,已告知太后娘娘,她老人家也是应允的,不用怕。” 她声音很低,累的不想张口,沈月柔将手指搭在翠果小臂上,道:“翠果,我真的很累,把我扶到床上就寝吧。” 翠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主子是舟车劳顿刚才北疆回来,有什么话非要现在说给她呢?看着主子那张憔悴的脸,翠果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她赶紧将沈月柔身上擦拭干净,扶着她柔软的身子躺倒榻上,又从药箱里翻出一瓶之前的生肌玉露,轻轻涂在主子的伤口处。 涂好后给她盖上绸缎被,将屋里的灯一一熄灭。 翌日,沈月柔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她在朦胧中听到了吵闹无比的声音,但她沉重的眼皮根本抬不开,拼命挣扎也睁不开眼,仿佛入了梦魇般,到最后,她只能放弃挣扎,放松的躺在床榻上,不管外面到底如何,她想有人总会护着她的。 是的,有人一定会护着她。 苏衍彻夜未眠,与沈相、内阁的一众权臣商讨了政事,再回神时殿外已然开亮,看着几个老臣疲惫的神态,苏衍这才让大家散了。 “沈相,留步。” 苏衍端起身边的苏子茶,品了一口,冷冷的叫住已经迈出一只脚的沈相。 他回过身,微微拘礼。 “皇上,何事?” 苏衍示意身边的田温将茶盏递给沈相,又让人传了早膳,声线依旧清冷:“沈相监国辛苦了,今日早膳与朕一同吃吧。” 沈汝辰闻声身子一僵,赶紧跪了下去,回着臣不敢。 哪知苏衍信步而来,将老臣扶起,寒霜般让人生畏的眸子里似乎透出一丝暖情,道:“沈相不必如此拘礼,说来沈相还是朕的岳丈。” 沈汝辰本来僵着的身子,听见这声“岳丈”更是俯的更低,回道:“臣不敢,皇上的岳丈只有未来的皇后之父,月柔只是贵人,臣更是当不起这声岳丈。” 苏衍将他扶起,请在赐座上,自己则是坐在旁边,笑道:“不瞒沈相,朕有意立月柔为皇后。” 沈汝辰颤微微的抬起眼,不敢置信道:“皇上,此言当真?” “君无戏言。” 苏衍端起手中清粥瓷碗,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后道:“朕认定了月柔,自然会立她为后。” 沈汝辰回过神也端起手中的瓷碗,顿了顿道:“能得皇上青睐,是臣女之幸,臣有个请求,能否见见月柔,一别数月臣十分担心。” 苏衍将最后一扣清粥吞咽下去,舒展着眉头道:“朕正好要去看月柔,沈相随朕一同去吧。” …… 珑月阁,深秋的杏叶浸染成橙黄色,挂在枝头,远远看去也有一番韵味。 杏树下,树叶缓缓随风飞落,将青石路上铺满,如晚霞般绚烂。 几人兴冲冲的闯进珑月阁,还未进门便喧哗起来。 “你家主子呢?回宫后也没去跟庄贵妃请安,到底眼里还有没有尊卑贵贱?” 走在最前面开口的是贤妃,她一贯只能依附着庄贵妃才敢装腔作势,此刻正是她拿腔的大好时机。 庄贵妃笑了笑,手指捏着丝帕,有几分皮笑rou不笑的意味:“贤妃,人家沈贵人是什么人?人家可是沈相之女,家大权重,你有几个胆子敢去惹她。” 贤妃回头看了看庄贵妃,神色慌乱了一下,马上又遮掩的很好,继续道:“后宫可不是前朝,沈相是沈相,她也不过是个贵人,嫔妾怎么就说不得?” 庄贵妃笑的恰到好处:“那倒是,前朝也不能干预后宫之事,这后宫之中自有自己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