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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 门关上,纪瓷把包脱下来,在玄关门口的斗柜上放好。 正在房间和人视频的宁蕊听见动静,知道是她回来了,没去看。 等了一会, 客厅里还是什么响动都没有,也没听见门再被打开的声音。 宁蕊关掉视频,趿上拖鞋走到门口一瞧,看见纪瓷仍然站在玄关处,好像在发呆。 “新年快乐!” 说完,停在门边的人动了一下。 纪瓷双手搭在斗柜上,偏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刚从某种思绪里回过神来,“...新年快乐。” “......”宁蕊的视线在她身上游走一二,接着捞了包餐桌上的薯片撕开,走回客厅边吃边问,“我刚才给你发消息了,没看见啊?” 一秒、两秒、...五秒。 没有听到回答。 宁蕊在沙发上和电视里的自己互相瞪了半分钟,又疑惑地站起来,往门口看了一眼。这回终于觉出一点不对劲来。 纪瓷还保持着刚才回答她之后的样子,没有动过。 “......”宁蕊走过去,把玄关的灯打开,索性直接靠在门口看着她,“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 面前的人动作有些迟缓,好一会才摇头,“没怎么。” 纪瓷把外套的扣子一个一个解开,脱下衣服挂在一边的衣架上,随口说:“我就是有点困了。” 说完,她踩着外面的鞋子打算往客厅走。 “......鞋。”宁蕊一把拉住她,“你怎么回事,跟丢了魂似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纪瓷躲开好友的手,慢悠悠转过去把鞋子脱了,她抬头看见玄关的脏脚印,“我等下来打扫。” 宁蕊收回手,看着她的身影走进厕所,出来的时候拿着拖把。 纪瓷看起来是挺正常的,就是容易走神。 宁蕊打量她,蹙眉问,“你是不是喝酒了。” “喝了一点。” 纪瓷把门边打扫干净,发现好友还在旁边站着,又强调了一句,“我真的没事。” “...行吧。” 宁蕊虽然觉得疑惑,但纪瓷坚持自己只是太困了,她也就没再说什么,很快注意力又转移了到其他事情上。 等纪瓷进房后,她在沙发那磨蹭了会,准备给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点个外卖。 隔绝掉客厅的灯光。 侧卧里,只剩下窗边清冷寂静的夜色。 零点的烟火散尽,现在是新年的第一天。 纪瓷站在门口愣了一会,然后打开灯,拿了换洗衣物走进浴室,洗完澡后在电脑上随手点开个视频,好让室内不那么安静。 按照之前的习惯,睡觉前,纪瓷会给自己半个小时的放松时间。 不论是看电视剧还是刷微博或者做点别的,时间总是会不受控地从半个小时增加到一个小时,甚至更多。可今天,才看了不到五分钟,她就觉得电视剧有些无聊。 以至于45分钟的剧集才放到一半,她又走神了。 一停下来,纪瓷总会想到刚才在楼下发生的事—— 霍骁的话给她带来的震撼太大,以至于她好半晌都没有对他的话做出回应。 “不着急,你慢慢想。” 夜色中,他眉眼温和,动作轻柔地替她拢了下外套,“别在风口上站着,要不要去喝点东西?” 她不说话,霍骁也不急,探了下小姑娘的手,是冰凉的,“带手套了吗?” 纪瓷缓了半秒,顺着他的话点头,慢慢从包里掏出来一双羊毛手套。霍骁接过来,将开口的两端捏住,撑开,这样经过的绒边就不会因为挤压碰到她的伤口,“伸手。” 纪瓷眼神从刚才开始就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听见这话配合地伸出手。他的动作很轻,过程中,指腹不经意地碰到了她的手腕,有些痒。 “在想什么。”霍骁换了个地方站着,正好替她挡住迎面而来的冷风。 纪瓷觉得自己像是被他刚才那番话给蛊惑了,几乎没怎么思考就脱口而出:“想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他低笑出声,胸腔随着震动上下起伏,“我在你心里可信度就这么低?” “不低,但也不算很高,平均值吧。”她圈住被他触碰过的手腕,想起四年前他一声不吭离开津市的行为,垂下眼,没什么自信地说。 “行。”霍骁自认理亏,看着她,眸光似乎比月色还要温柔几分,“那我以后在这方面继续加强,你看成吗?” 话题又绕了回来。 纪瓷垂下眼睫。说不心动是假的,更何况他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 一个被她惦记了这么久的人,他说出的那句“喜欢”,其中的重量和意义几乎让她无法抵御。 “看你表现吧。” 她红着耳尖躲开他的视线,说完就想跑,“我要上去了。” 没等霍骁再开口,纪瓷头也没回,一鼓作气跑进小区,活像尾巴被火烧着的兔子,一下子跑没影了。 她躲进楼道里,又心有不甘地往外看了一眼,发现霍骁还没走,人立刻缩了回来。 纪瓷在电梯站了五分钟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摁楼层。 直到现在,那些话带给她的悸动还没有消退。 纪瓷捧着电脑,对着屏幕中暂停的画面,不知不觉唇角上扬。 *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在纪瓷第六次尝试进入睡眠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半了。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索性坐起来,去客厅接了杯水喝。 回来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刚巧熄灭。 纪瓷拿起来看,发现是纪成远打来的语音通话。一通未接,对方紧接着又拨了一遍,大有不把她吵醒誓不罢休的架势。 从陈封离开餐厅的时候,她就已经准备好接受纪成远的责问了,只是不想让其他事情破坏她今天晚上的心情,纪瓷才迟迟没有主动和纪成远提这一茬。 可该来的还是会来。 纪瓷走到窗边,将封闭的窗帘拉开一点,接通电话。 ——“你打算气死我是不是?!” 她对纪成远的这些词已经免疫,这些年一旦有什么做得不合他意的地方,纪成远总会打电话来,就好像他们之间除了争论,已经没别的话可以说了。 纪瓷看着对面楼里的灯光,语气平缓地问:“气死您对我有什么好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