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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白抱着包袱,闻言,面上一红,也不说话。 后头赵既怀提了脚步进来。 听着这话,一日的沉思警惕的疲乏似乎都在此刻消散了,再抬眼看向那人时,眼底竟还生出了些许赞许和欣慰。 又听得裴翊接下一句,“所以,大师兄只好屈尊与我挤一间屋子了,但大师兄放心,我睡觉老实,不打呼,不梦呓!” “……” 桌上冷剑重重一放,赵既怀甩了脸行入内屋。 裴翊摸着后脑勺,困惑回望钟白,“他怎么了?” “呵呵……” 夜色已深,他们便不再辩驳些别的意图,只由着裴翊的安排各自回了房。 钟白宿在西厢屋子,许是怕夜深露重易着凉,方才赶车的龙姐抱了块毯子送来,钟白感激谢过,才掩上门,便觉何处不对劲。 木讷转过头,对上一双艳丽妖娆的眸子。 “回来啦,小雀儿。” “……” 钟白扯着嘴角,只挤出了一丝苦笑,“来、来了啊,月哥。” 奔月笑得坦荡,“傻雀儿,为了带你回天上,月哥今日可是斥了三颗仙石巨资才化出人身来杀你哦!” 钟白虽听不懂,但还是觉得挺变态的。 “可惜人身的效果并不太好——”那烈红夺目的男人笑得眯眼,自寻了一旁椅子坐下,透白的手指轻轻支着下颚。 “所以,你月哥改变了策略。” 钟白惊惧退后一步,“如何?” 男人笑眼盈盈渡来秋波,“今日呢,月哥是来讲道理的。” …… 月亮上了梢头,正屋里的人细细谈话了许久,终于熄了灯盏。 而西厢的灯盏倒是还亮着,钟白迷瞪着眼,羽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花,“你的意思是,我是神仙?” “聪明。” 她往靠背上一躺,睡眼惺忪,“我不信。” 奔月惋惜地叹了口气,慈爱的目光爬上钟白头顶,“若是你下凡渡劫前,脑袋没有被门夹到就好了。” 那人柳眉一竖,“你再骂!”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心里已经立起了一道准备放飞自我的倒计时(不是完结倒计时) 奔月搞快点!!老神仙搞快点! 第60章 云际翻涌了几个色度,那抹月白荧光终于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这才从同色云层中勉强挣出了形状。 片刻,遥遥天际坠下一抹赤色。 来人仍红衣墨发飞扬,可艳丽的眼角却是掩不住的憔悴,那白皙的俊颜仿佛更透明了几分,就连步伐中也带了些许虚浮。 太虚像没骨头似的从云层里坐了起来,一声低低哑笑,“回来了呀。” 奔月沉着脸从他身旁走过,并不吱声。 太虚懒散地支着下颚,瞥着他那吃了苍蝇的面色,啧啧道,“早和你说过了,雀儿下去渡劫时被那门夹了脑袋,现在只剩了一根筋,你跟她讲她也不会相信的。” “呵。”闻言,那人顿了脚步,紧绷的眉心露出一丝蔑意,“我记着,你在雀儿身边安插了一只小间谍?” 日头缓缓探了出头,院子里一片静谧。 昨夜被那神志不清醒的老神仙纠缠着灌输类似于 “她是一个正在渡劫的神仙,还是一个脑袋被门夹了的神仙。她也是那离谱神仙队伍中的一员”的理念。 好不容易应付完已是深夜,钟白熄灯上床,又见着正屋亮着灯,不知大师兄他们在做些什么,灯盏晃眼,再入睡时已是鸡鸣。 翌日一晨,耳旁一阵窸窸窣窣,她的眼皮像是注了千斤的铅,好不容易扒拉开了条缝,对上一双赤红如血的瞳孔。 ……大眼瞪小眼。 “呃——”钟白张了张嘴,才醒时的嗓子有点发哑,“早……上好?” 仙鸽一扬脑袋,踏着优雅轻盈的小步子跃下枕包,展翅飞上床榻边的花盆架子,莹白的羽翼高傲颤了颤,一双血红迤逦的鸽子瞳高高睨着床上人。 再定眼,床榻上的女子又睡死了过去。 仙鸽蹙眉发出一声不满的叫声。 “咕咕!” 床上人抬了抬眉毛,没有睁眼。 仙鸽抖着羽毛再高啼一声,“咕咕!!” 床上人砸吧了下嘴,翻身捂住了耳朵。 仙鸽抬起高傲的小脚趾,猛力一踹,架子上的空花瓶应声而落。 “哐当”一声巨响! 钟白从床上弹了起来,怒目,“你有病吗!” “咕。”罪魁祸首抖了抖羽毛,大有一副“你拿我怎样”的嚣张气魄。 她有气无处撒,苦笑着把脸埋进掌心,压下心底恼意,耐心道,“有事吗,小仙鸽?” “咕咕——”莹白振翅飞过钟白眼前,吸引她抬起头,再悠悠一变 那欠揍的小孩抱着胳膊,得意洋洋地扬着下巴。 钟白眯眼定定盯了半晌,仰头就倒。 “仔细看!”小孩叉着腰不满道。 钟白奋力掀开一道眼皮,黑衣裳白皮肤红眼睛,绿豆大小的个子,欠扁的神情——“没差啊……” 小孩哼了声,又是一副“我就知道你这女人愚蠢”的神情,又洋洋得意地一扬脑袋,后脑勺的黑色小辫得意地摆了摆。 它得意宣布:“我,进化了!” 钟白这时清醒了,一骨碌坐了起来,“进化?那你现在是什么?” “仙鸽!” …… “还是仙鸽?”钟白顿了下,迷惑道,“所以?” “哼,你这女人没有内涵,看不出区别也是正常!” …… 得。 钟白困顿地支着脑袋附和,“是是是,我没内涵,那你表演一个,给我开开眼?” “看好了!” 小孩冷哼一声,意气风发地竖眉定眸,双手结印,一声嫩喝。 “变!” “嘭”的一下,人凭空消失了。 钟白惊喜地爬了起来,一定眼,方才仙鸽站的地上凭空出现了一盆小太阳花。 …… 嗯?? 这就是……进化?? …… 钟白愣了许久,掀开被子,面无表情地起身,端起花盆往窗外一丢——“你可往后稍稍吧!” “嘭”地一下,花盆又在空中变做了莹白仙鸽。未等仙鸽怒目飞来,窗子就应声重重落下。 “啪叽。”仙鸽一头撞上窗户纸。 … 钟白再度一头扎进床榻,满脸黑线。 这年头的神仙都这么离谱吗? 日头提上山头,侧屋书房中隐隐对话声透着窗户缝传出来。 “此事,你做好决定了?她可未必能理解。” 良久之后,低沉应道,“此事错在我,她不该承受这些。” “大师兄——”门外一声高喊,女孩兴奋推开门径直跑了进来,定眼细看,手中还捧了一盆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