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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鹿问侍应生要了一件披肩,搭在了身上,心不在焉地坐到了拍卖会的中段,忽然看见,徐恪之的座位不知何时已经空了。 他什么时候离场的? 他去哪里了? 直觉般地,俞鹿闪电一转头,看向了徐夫人的身旁。果然,她侄女的位置也是空的。 系统:“他们在花园里哦。” 俞鹿捏了捏手袋,不知哪来的冲动,也跟着起了身,不惹人注目地离开了展厅。 室外的温度很低。雪已经停了,寒风呼啸,一轮冷月在天。 纵然有披肩,也冷得俞鹿一个哆嗦。 搞不清自己这种“捉jian”的心态是哪来的,俞鹿蹙眉,小心翼翼地顺着走廊,走到了花园中。绕了好几圈,后脚跟都有点疼了,也见不到徐恪之的人影。 她扶着围栏,走到了一个明亮些的地方,渐渐慢下了脚步,拢紧了披肩,往手心呵了口气。 就在这时,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靠近,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俞鹿回过头,双眸便惊愕地睁大了。 站在她面前的人,是池聿明。 当年为了追求她,冲动地两度追上了昆西,她青梅竹马的小少爷。 ——在泉州被战火波及以后,池家的家业,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家境没落以后,池聿明就随着家人离开了华国,另谋出路。 因为离开之前发生了很不愉快的事,之后,俞鹿就失去了他的音讯,也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到华国的。 因此,才会如此愕然。 “鹿鹿,我刚才在宴会厅就看到你了,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原来真的是你。”池聿明凝视着俞鹿,露出了一个有些哀伤的笑容,说:“好久不见了,你什么时候来襄州的?” 当年还不可一世的小少爷,现下已出落得无比稳重,不再是那副不知愁的阔少模样了。 “我来了有一段日子了。你呢?你什么时候回来华国的?” “不久,也就一年。家里做的还是老本行,刚在襄州站稳脚跟。”池聿明顿了顿,问:“你……过得还好吗?伯父伯母跟鹤辞哥情况如何?” 俞鹿点头,轻声说:“他们都不错,我前些日子才跟他们联络过,谢谢你的关心。” 池聿明苦笑:“鹿鹿,你不用和我这么客气。” “我不是在和你客气,只是……” “你是担心我还在为当年你答应我的求婚,结果又毁约了的事生气么?”池聿明的神色有些苦涩,耸了耸肩,故作释然地一笑:“嘿,我已经不介意了。” 俞鹿的脸颊有点绷紧,低下了头。 泉州陷入了混乱后,他们家的方方面面都受到了冲击。不幸中的万幸是,俞鹤辞躲开了他既定的死劫,俞家有了他这一根顶梁柱,情况确实好了很多。 但是,那会儿的俞鹿,自知下一个就要轮到自己离开了。 是的,那会儿的她,并不知道进度条会延长,也不知道自己能躲过死劫的。 她只知道,徐恪之离开以后,没有人会再为她挡住从暗处射出的乱枪了。她是必死无疑的。 越是临近既定的死期,面对着一无所知的家人,俞鹿就越是恐惧和悲伤。 而在这个关头,池聿明每天都不厌其烦地开解她,陪伴她,且又一次向她求婚了。 他的话里,有一句打动了俞鹿:“我会把你的爸爸mama和哥哥,都当成我亲生的父母和兄长一样,照顾他们一辈子。” 俞鹿承认自己很卑鄙。在那个时候,她心中唯一的念头是,她马上要死了,在这片乱世里,如果有多一个人看顾和孝敬自己的父母。同时,她也可以发挥剩余价值,以婚姻为手段,满足池聿明的夙愿,似乎是不错的交易。 但好在,她在不久后就醒悟了过来。 看到了池聿明每天乐滋滋地筹备婚礼,俞鹿才明白了自己有多自私和轻率。于是,她对池聿明坦白,并悔婚了。 也恰好是那个时候,池家在商业上遇到了重创。纵然俞鹿说了取消婚约与这无关,池家也很难摘除误会的印象。池聿明应该也是心有怨怼,所以,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池聿明,当年的事真的很对不起……” “唉,都说了不要道歉了。”池聿明用力地摆了摆手,声音却还是慢慢低了下去,苦笑道:“当年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其实我一直都能看出来,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只是抱着侥幸心理,想哄你稀里糊涂地嫁给我而已……这次能重新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以后在襄州有什么麻烦,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俞鹿凝视着他,半晌,真心而郑重地说:“谢谢你。” 就在两人的气氛稍有回暖的时候,走廊的一端,突然有个大嗓门响了起来:“咦?池公子,池太太,你们也来参加宴会了啊?” 两人俱是微惊。看过去,好死不死,原来当年参加过他们订婚宴的一个宾客竟也在场。 看来这人当年没有关注后续——在那场轰轰烈烈的订婚宴后,俞鹿和池聿明压根儿就没有签字结婚。难怪现在一看到俞鹿和池聿明站在一起,就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们早已完婚了。 池聿明和俞鹿尴尬地对视了一眼。池聿明挠了挠脖子,主动开口道:“那个,其实我们……” 那宾客的视线忽然落在了俞鹿和池聿明的身后,惊讶道:“咦,徐公子,您也在这?” 俞鹿一僵,心脏急速蹦动,回头,就对上了一张仿佛酝酿着风暴的铁青的面容。 那一眼盯得她浑身发冷。来不及解释,徐恪之已转身离开。 “阿恪……”俞鹿趔趄了一下,慌忙追了上去。 这座半山别墅的占地大得惊人,花园里密草丛生,僻静的角落四处皆是。 徐恪之走得很快,俞鹿根本来不及辨别他们去了什么地方。好不容易追了上去,用力地抱住了他的胳膊,着急地说:“阿恪,你不要生气嘛。我只是接受了池聿明的求婚,最后并没有和他结婚……” 本来已经打定主意,要谨慎,要步步为营。但原来一着急起来,还是会不由自主地使出从小到大就爱用的撒娇劲儿——俞鹿自己都没注意到。 徐恪之站定了,僵着声音,问:“什么时候的事?” 那是三年半前的事。 距离徐恪之生死未卜地消失在了泉州,不到半年。 按照常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就将徐恪之的安危抛于脑后,答应另一个男人的求婚,那只能证明,她对徐恪之的在意少得可怜。 所以,俞鹿不想回答时间。 但是,这个关头了,她不说也迟早会被查出来,只好嗫嚅着说道:“三年半以前。” 徐恪之静了静,忽然间,用力地挣开了她的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