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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呼吸在咫尺方寸间氤氲流连。 “殿下。”裴溪故低声唤她,放在她腰间的手用力一揽,两人便挨的更紧,“这样会暖和些。” 宋栖迟的唇险些贴上他的下巴,她连忙转过头去,脸上微微泛红,小声道:“……嗯。” 被他这样抱着,身子确实暖和了不少,少年的呼吸落在她侧颈,热热的,痒痒的,却又十分舒服。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莫名心安。 * 宋栖迟就这样在雨中跪了整整两个时辰。 可这雨不但没小,反而越下越大。 她有些疲惫地仰起头,从伞沿向外望去,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阴翳的乌云。 风雨织就一座冰冷的囚笼,将她牢牢禁锢在这高台之上,她跪着,祈求着,她冷,她痛,可却根本无人在意。 在意她的只有裴溪故。 他撑着那柄飘摇欲散的伞,用自己纤弱单薄的身体,为她遮风挡雨。 宋栖迟弯了弯唇角,笑的凄凉又无奈,她从未想过,在这样的时候,陪在身边的人竟会是裴溪故。 “阿朝……” 她转头去喊他的名字,“你冷不冷?撑了这么久的伞,手该酸了,歇会儿吧。” 裴溪故摇摇头,手中的伞片刻不移地撑在她头顶,自己的衣裳却早已湿透。 “殿下,不能再跪了,再跪下去,你的身子会受不了的。” 他担忧地看着宋栖迟冻的发青的嘴唇,将她揽的更紧,转头对仍守在一旁的善明公公道:“公公,殿下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是该回去了吧?” 善明公公为难道:“可是陛下说了……” “殿下若是再跪下去,这样的天气,定是要染上风寒的。” 裴溪故毫不畏怯地盯着他,冷冷道:“还是说……公公根本就不拿殿下的性命当回事?” “这……奴才怎么敢!”善明公公大惊失色,连连摆手。 “既然如此,那我就带殿下回去歇息了。” 裴溪故拉着宋栖迟站起来,她的小腿跪的几乎没了知觉,一起身便径直跌入他怀里。 善明公公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敢上前拦住他,他眼瞧着宋栖迟的脸已经没了血色,若是再接着跪下去,只怕真的会出事。 这责任他可担不起啊。 裴溪故半抱着宋栖迟下了凤露台,吩咐几个值守的小太监去备了顶轿撵,将她送回了清宁宫。 一进殿门,他径直将宋栖迟抱进了浴房。 立刻有宫女上前来替宋栖迟宽衣,裴溪故亲自将热水放好,又试了试水温,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那几个宫女也躬身从浴房里退了出来。 宋栖迟沐浴时不喜多人伺候,从前有温采时,便只用温采一个,如今温采走了,她索性也不用人伺候了。 裴溪故仍有些不放心,他站在浴房外,隔着一道影影绰绰的藕粉纱帘,轻声叮嘱道:“殿下刚染了寒气,需在热水中多泡些时候。阿朝已经替殿下备好了干净的衣裳,就放在旁边的木凳上。” 无人应他。 浴房内静悄悄的,就连半点水声都听不见。 他心里咯噔一下,正犹豫着要不要掀开纱帘进去看看,房内忽然传来了宋栖迟恹恹无力的声音。 “阿朝……你进来。” 裴溪故连忙拂开帘子走了进去,宋栖迟正倚在浴桶中,乌黑发丝自肩上垂落,贴着她的脸颊,染开一片病态的嫣红。 殿下莫不是……发烧了? 他赶紧伸手去探她额头的温度,宋栖迟无力地转过头,半截玉臂从水中探出,带着星星点点的水花,搭在浴桶的边沿上。 她仰头看着裴溪故的眼睛,伸手去扯他玉白的衣袖,语气软软的,像是委屈,又像是在朝他撒娇。 “阿朝……我好像,发烧了。” 第34章 茶楼 “冒昧请殿下喝盏茶。” 她甚少在他面前露出这样软弱的神情。 可此刻, 她正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袖,眼眸灼灼, 好像他便是她全部的依赖。 裴溪故心软的不成样子,一边用布替她擦了擦头发,一边柔声哄道:“阿朝叫人进来给殿下擦身,然后即刻去叫太医。” 宋栖迟咬着唇“嗯”了一声,仍扯着他的袖子不松手,好像生怕他跑了似的。 裴溪故轻轻挣开,转身要走,身后的少女却又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怔了怔,回过头来看着她, 少女的长发重又没入水中, 掩着连绵旖旎之处, 在水中起起伏伏。 她抿了下唇上沾着的水珠, 才说:“你快些回来。” 裴溪故愣了下,目光落在她那只白皙素净的手上, 她指尖还带着水,恋恋不舍地勾着他的腕。 他心底忽然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悲怆。 他自出生起, 便被囚禁于幽深冷宫。他生来就一无所有, 卑微忍辱, 只求苟且偷生。 而她,高高在上,尊贵无双,看似坐拥万千荣华, 却依然一无所有。 裴溪故轻轻叹了口气,用另一只手覆上她的手背,“殿下放心, 阿朝很快就回来。” 他亲自去太医院请了太医,回到寝殿时宋栖迟已经由宫女服侍着在榻上躺了下来,手搭在被子外头,额间渗着些虚汗,看上去十分虚弱。 他连忙快步走过去,小心地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柔声道:“殿下,阿朝回来了。” 宋栖迟无力地点了下头,抬眸看向站在他身后的太医。 “这位是孙太医,是太子殿下的人,殿下可放心。” 裴溪故侧身将孙太医让进来,又帮着他把手里的药箱放在桌上。 孙太医动作娴熟地替她诊脉,一边皱眉一边絮絮说着她的病情:“殿下是寒气入体,加之心火旺盛,才致此疾。待臣去开些药来,殿下按时服用,卧床静养,几日便可痊愈。” “有劳孙太医了。” 宋栖迟看着他开了方子,又吩咐青寰跟着他去取药,便迷迷糊糊地睡下了。 她的头昏沉的厉害,几乎睁不开眼,恍惚之中,她只知道似乎有人一勺一勺地把药喂到了她的唇边,又拿了湿帕子一遍遍擦拭着她guntang的额头。 宋栖迟昏睡了整整三天。 她醒来时,第一眼望见的便是外头明媚的光,雨后初晴,万物清新明艳。 “雨停了?” 她张嘴问了句,却发觉嗓子干涩的厉害,险些发不出声音。 “殿下醒了?” 裴溪故见她醒来,立刻欣喜地起身去斟茶,“昨儿个雨已停了,如今天刚刚放晴。” 宋栖迟接过茶盏喝了一大口,她抬眼瞧见裴溪故眼下的乌青,便知他这几日定是没睡好,不由得心疼道:“这几日辛苦你了。” 裴溪故摇摇头,“阿朝不辛苦,只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