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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风纪扣敞开着,露出他通红的脖子。 何止脖子,桑落酒看一眼他血红的双眼,吓得心里一咯噔,不知道要不要先打电话叫120。她大概能猜到这是谁,应该就是楼上那位的现任丈夫,那位跟女学生有染然后和发妻离婚的教授。 接下来就是夫妻撕逼现场。女的哭着细数自己这几年cao持家务的辛苦,为了家庭放弃工作连朋友关系都疏于维护,女人最美好的年华她就光围着灶台转,你不能这么没良心。男人说你当年读书就不安分搞研究,还工作呢,要不是嫁了他根本过不上现在的生活,当年他要不是看在她肚子的份上根本不会娶她。 总之俩人都很让人一言难尽,最后是老教授抛出杀手锏,说他已经去其他机构检测过了,小儿子的确不是他的种,马上离婚,还能给她一笔钱,房子车子也留给她,不然就算死了也不给她收尸,见他说得坚决,楼顶人总算知道不能再挽回这段婚姻,终于见好就收,哭哭啼啼地被等在上面的民警给拽了下来。 处理完这破事之后一群人这才发现自己还都穿着桑落酒家的拖鞋,彼此互相看看,都忍不住笑起来。 徐奇叹气摇头道:“哎,今天酒还喝不喝啊?” “喝!怎么不喝!”陆展学抹一把脸,对郑主任拱拱手,“多谢主任今天的搭救,大恩不言谢,请您喝酒?” 桑落酒:“???”酒是我家的,谢谢! 坐郑主任的车回桑落酒住处的路上,徐薇问了句:“你说他们真的会离婚吗?离婚之后,她带着两个孩子,又要去哪里啊?” “可能会离吧,毕竟男人有时候更心狠。”郑主任闻言接了句,摇摇头。她见过很多夫妻,女的说要离婚后来都心软没离成,但男的说离婚很少会拖拖拉拉的。 至于离婚后去哪儿,桑落酒忍不住猜测道:“会不会带着孩子去找他前夫,毕竟两个孩子都是他的,要是他不介意,复婚也有可能啊。” 徐薇立刻啧啧啧几声,然后看向陆展学,意思是让他以后提供后续八卦,被陆展学趁机敲了一顿竹杠。 青云镇的福元酒厂,春榨正如火如荼。所谓春榨,就是在立春时节把酒坛搬回室内,将已经发酵成熟的醪液先行压榨,将酒和醪分离,再将过滤的清酒进行澄清、二次过滤、杀菌,然后对对酒坛清洗杀菌,将清酒灌坛,最后入库窖藏。 福元酒厂每年酿的酒都有定数,不会特别多,所以做起来也不会特别忙,忙完便可以稍稍休息一阵,接着迎接夏天做酒药的日子。 桑萝这时候回来,倒有些出乎大家的意料,“怎么今天回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想回来就回来了。”她接过奶奶递过来的水杯还是以前她用的那个,粉色的马克杯,她用了好些年了。 桑母笑眯眯地问她:“在家住一晚么?” 听见她问这个问题,桑萝愣了愣,呼吸顿了一下,心里忽然涌起点难过来。 “什么住一晚,你又没提前说,阿萝换洗的衣服都没带,人家魏家要担心的。”桑老太太这时却说了句,“留这儿吃顿饭就行了。” 桑萝垂下眼,听出来奶奶是不想她在魏家那边难做,心里一暖,摇摇头,温声撒娇,“我还有旧衣服在家呢,您是不是不想我回来住啊?” 桑老太太侧身一躲,“没有啊,你别胡说,我杀鸡去了。” “我帮您。”她笑着跟上去,在门口碰上外出送货回来的陶东岩,便笑着喊他一声,“东岩哥。” 他就比她大几个月,却已经被叫了很多很多年的东岩哥。 陶东岩看着她,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从前以为日久天长,他们有许多的日子可以相对而坐,谁承想命运会开这么大的玩笑。 原本要谈婚论嫁的青梅忽然成了豪门遗珠,现在回家去了,离他越来越远,他们还有以后吗? 他觉得灰心极了,桑萝他配得起,可魏桑萝…… “你要跟我走么?去魏家。”可是他听见她这样问,一低头,看见她还穿着旧时衣衫,在夜空下仰着头看他,满目都是期待。 他的呼吸顿了顿,心开始剧烈地摇摆起来,想去么?想去的,他做梦都想和她在一起,不考虑未来,不考虑家境,也不考虑外人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他。 可是,“我要是走了,师父怎么办,他跟师娘已经老了,我再走,谁来帮家里做事,酒厂怎么办?” “我们可以兼顾,东岩哥,青云镇也是容城的,我们每周回来就是了,而且……”她有些犹豫,似乎觉得不太好意思,“还有阿鲤,说不定她会愿意回来?” “……你真是会做梦。”陶东岩嘟囔了一句,摇摇头,不可能的,好吃懒做的阿鲤就算撒泼打滚,都不可能回来酿酒的。 桑萝一咬牙,“那就咱们以后两头跑,或者帮爸爸再物色合适的徒弟!” “试试好不好?东岩哥,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我真的不想跟你分开,我好不容易说服了我爸妈,我们试试吧?要是以后……你再回来,啊?”她晃着陶东岩的手臂,央求道。 陶东岩答应了,他实在抵不过她的撒娇,和心里的渴望。 “阿萝,东岩,你们跟我来。”桑伯声的声音忽然在他们身后出现,桑萝立刻便松开他的手,有点不好意思地抿住嘴唇。 等他们跟着桑伯声去了他的书房,才发现桑母也已经等在那里了。 桑萝过去挽着她的胳膊,问道:“妈,有什么事呀?” “没什么,就是你爸有几句话要交代你们。”桑母拍拍她的手背,笑得很彼此,“总归是你们不在身边了,有些事我们照看不到,提前嘱咐几句。” 然而桑伯声说起的,却是关于酒厂继承的问题,他让陶东岩不必有心理负担,“我原先看中的,是阿萝的经营能力,至于酿酒,家里有人会当然好,但如果不会,也不是什么问题,会酿酒的师父世间很多,不缺你一个。” “我还能经营起码二十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等我走了,要是阿萝愿意,继续经营也未尝不可,只是要劳累你替阿鲤打工了。” 酒厂的产权如今他倒更想留给阿鲤了,桑萝晓得他的意思,忙应承道:“可以的,爸爸,我愿意。” “好啦,你们好好过日子我就很开心了,这些事以后再说。”桑伯声笑着站起来,拍拍两个孩子的肩膀,眼睛里流露出一点不舍来,“以后常回家看看。” 一句话,将所有人都说得眼圈发红,互相安慰了好一阵才平复心情去休息。 临睡前,桑萝兴奋地给meimei发信息,告诉她陶东岩同意跟她回容城了,桑落酒回:“我订了五三,你看什么时候送才好?” 桑萝:“……”你还真要送啊?!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