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言情小说 - 入骨相思知不知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背后突然响起。

    是时二夫人手里还捏着一条小金鲤,三五寸长的小鱼,在二夫人突然的受惊之下,被猛得捏到窒息,嘴巴张成圈圈,眼睛翻出白白,已然危在旦夕。

    直到一双漂亮精致的手把它们从恶魔之爪里拯救出来。

    谢二公子温柔地将不知道死没死的小金鲤送入了小池,然后从容地掏出了帕子,替夫人认真地擦干了手指。

    谢二夫人转过身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漂亮到让人惊艳的女郎。

    清雅端庄的衣衫,清雅端庄的容貌,清雅端庄的姿态,清雅端庄的微笑。

    士族贵女标准,如果满分是一百的话,二夫人表示她要给此女一百十分。

    然而还不等谢二夫人好好惊叹,就又听见对方轻柔和缓地说了一句:公主说,世间道理,可是如此?

    嗯……

    前面说了什么没听见呀。

    谢二夫人眨了眨眼,然后转过头试图以眼神询问一旁的二公子,然而二公子低着头正在研究小池中的莲花,专心致志。

    = =。

    于是谢二夫人果断转过头,以一种学术的严肃态度缓慢而认真道:这位娘子说的是。

    二夫人隐约察觉对面的贵女骄傲而不失矜持地微抬了抬下巴,显然对于二夫人的答案很满意。

    同时,二夫人也隐约察觉身边的二公子轻声笑了一下。

    然后这位贵女开始滔滔不绝了= =。

    二夫人的眼睛不动声色地从雕琢精致的小梁移动到小池上的精致小木桥,然后慢慢落到眼前的贵女身上。

    认真地研究了此女今日的衣衫,衣衫的花纹,花纹的绣法后又研究了今日此女的妆面,妆面的胭脂,胭脂的材料。

    终于,贵女停下了。

    但是,她又勤勤恳恳地追问了一句:公主说,可是如此?

    这回,谢二夫人是听到了的,虽然没有听全,但是概括归纳一下中心思想后,此女想表达无非就是这几点:

    1.你这个庸才配不上我家谢二公子

    2.就算你是个公主你也配不上我家的谢二公子

    3.我才配得上我家的谢二公子。

    这回,谢二夫人用比上次还要严肃的学术态度,无比诚恳地重复了一次上次的答案:这位娘子说的是!

    二夫人不用隐约都能察觉到对面贵女的下巴又扬起了几分。

    同时,二夫人也不用隐约地去察觉了,因为谢二公子神色玄妙地笑看了她一眼= =。

    咳。

    对面的贵女说了一大堆的珍珠不珍珠,什么样的珠子配什么样的盒子,什么样的盒子合该有什么样的珠子之类的,绕得二夫人有些头晕。

    但是她抓住了一个重点,珍珠!【重点错= =

    于是谢二夫人开口道:这位娘子着实爱珍珠呢,娘子今日头上的珠花便巧夺天工,叫本宫看了都觉得欢喜。

    贵女小娘子愣了愣。

    谢二夫人再接再厉说:昔日本宫未出嫁前,倒是有过一套不错的珍珠头面,倒是不比娘子头上的差,可惜了未曾带出来,不然倒是可以赠了这位娘子。

    贵女小娘子感觉想是要说什么。

    谢二夫人却已抢着面露遗憾道:只是时至今日,倒是难再收一套齐整了的,其实本宫也是爱珍珠得紧呢,委实憾恨,憾恨至极。

    谢二夫人握了握手中的小扇子,重重叹息。

    于是又不待贵女小娘子说话,一直低调围观毫无当事人自觉的二公子轻声开口道:夫人若欢喜,泠便着人去寻了,无需这般憾恨的。

    二夫人一副夸张地受宠若惊表情:当真?

    二公子拿过夫人手中的泥金扇,然后用扇尖轻轻点了点夫人的鼻尖,低声道:只要夫人觉得欢喜便够了。

    然后……

    贵女被气哭了= =。

    贵女被气跑了= =。

    贵女被气得边哭边跑走了= =。

    谢二夫人夺过了扇子,然后狠狠打开遮住了自己的脸。

    用秀恩爱的方式逼走脑残粉,二夫人的羞耻心已经快要满得淹没她了。

    谢二公子却笑意盈盈的,还颇有意趣地伸手扶了扶夫人鬓角的海棠花,然后得了二夫人凌厉的一记眼刀。

    可惜,牡丹扇遮面,海棠花坠鬓,这一眼里全是风情。

    “夫人却从不曾说过喜爱珍珠。”

    “嗯?是么?我最爱紫珍珠了,是真话,比珍珠还真,快看我诚挚的眼神。”

    若得一株倾世牡丹,当以琉璃樽载之,日日清华雨露,不敢稍歇。

    合该是雍容风情绝世了。

    私心里却又不愿他人见得太多,愿只愿捧在手掌中独自赏玩。

    是不敢攀折的。

    怎么敢呢?

    谢泠搁下手中的画笔,认真端详着手下的画。

    有人请入,谢泠掩住了画,才允了人进来。

    进来的人说,已经寻到了品相上佳的珍珠了。

    珠匣里的珍珠散发着浅浅的柔和光晕,美如月华。

    而谢泠藏在眼底的笑,美如它。

    第11章 莫作有情痴

    谢泠到达杏花村的时候,尚在病中。

    这几年他不曾出过上京,常住山居之中,便是朝堂都是以身体不适之由能推便推了,于是几年不曾出过远门的,身体孱弱的谢泠在舟车劳顿之下,病得毫无意外。

    谢泠对自己的身体是有数的,出门前便带了常替他请脉的太医院院判,光是药便带了足足一车。

    他只不过是怕自己还未见了那人,自己却已经病倒了,在这番情态下见了人,按她的那个性子,怕又会以为是他故意耍了手段装了柔弱来骗人。

    她总是不愿意信他的。

    然则,终究还是病了。

    南方多雨,一路南行,自冬到春,却不怎么停歇过。

    冬雨如雾,芦苇小丛,乌蓬小船,晕得浅浅淡淡的,好似用了最薄的那一笔墨画出来的,颇有意境,入了夜,住了河边的小栈,又能看到那远处蒙蒙冬雨里晃晃悠悠的船上那一晕灯火。

    灯火被雨打得很散,谢泠看得久了,那浅色的白橘色的光便化成了一抹飘忽不定的身影。

    谢泠贪心了,盯着那个身影看了一夜,却偏生是那冬雨,又冷又薄情,不动声色地侵袭了他一身,害他第二日便起了烧。

    他本就最是厌恶生病,此番又怕了那人误会他用心,于是便怨恨上了那一蓑寒雨一盏灯。

    可惜世事总是不如人愿,冬雨换成了春雨,他的病却依旧起起伏伏地不见起色。

    固然心焦如焚,却又因着心性,面上不显半分,这般竟熬得病又重了几分。

    直到一日里,谢泠于马车之中突然昏死过去,才让那太医院的院判都看不下去了。

    院判姓周,本是前朝旧臣,改朝换代之后,却依旧在太医院里任职院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