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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然后就这样离开。白修远瞧着他离开,看了一眼那闪烁的油灯,看了一眼还透着光的高窗,摇头轻叹,失算。他方才当真以为来的是燕王,燕王那样的人,就该叫他看到自己的**,毫不遮掩的。却也不是全无收获,从小殿下的表现看,他们似乎有些龃龉。只是他将来若要为父亲翻案,绕不开凉州,这可如何是好?本是有心算计,没想到换来这一盏灯。白修远看着不远处地上的灯盏出神,在这阴暗湿冷的地方呆了六年,他的骨血都已经腐朽,哪里会喜欢光?固安山上的粮仓还是县衙派来的人发现的,再看县令的反应,似乎是真的对此毫不知情。原本按这个情况是要去周家取证的,但是如今那庄子上这许多人不知去了何处,万一就在周家,他们上门去自投罗网吗?脱罪最简单的事就是毁灭证据,就像之前刑部的那一把火,他们若是再晚来几天说不得这几处庄子也要失火。物证可以烧,那处理人证自然是要杀。“周家毕竟是理国公本家,此事事关重大,还是要请苏大人定夺。”其他人一听,赶紧附和:“对对,咱们先回京去。”钱毅听得发笑,还挺怕死,不过他比他们更想回去,如今这情况,还是要早些叫王爷知道才好。宣和一直奇怪,原书中老二是如何逼宫上位的,皇帝即便是昏迷,他身边也有十二亲卫营拱卫着,即便是皇宫戍卫军跟着一起反了,京城守备,京郊西北大营总不见得都一起反了。若是没有打量的兵力,最可能下手的地方就是皇宫守卫,但这个时候他们要对付的不仅仅是皇帝的亲卫,还有皇城外的赶来的驻军。换言之,一定还有其他势力。如今想来,这是理国公府养的私兵?一般的世家大族有财力豢养死士,却没有条件去养私兵,理国公就不一样了,当了十几年的镇国大将军,他若是以战养兵顺带着中饱私囊,还真不好说。“那庄子上最多可以住多少人?”“属下瞧着大约是三千,若是住得挤一些,四千也是有的。”四千,这可不是小数目,皇帝亲卫共十二营,加起来也不过是六千,皇宫驻军也才一万左右。“主事的是管事?”“是个管事。”一般庄子上主事的都是管事,但是这个时候管事有点不顶用。主子犯了禁多半是要推到下人身上的,上次老五便是如此,但这一次,管事的分量显然不够。总不至于理国公家的管事都有一颗当将军的心吧?不知最后会推出谁来。谢沣来时正撞见宣和牵着玉哥在外头散步,他原本是打算进宫一趟,将这事同皇帝说清楚,到了门口又开始纠结起来。他如今愈发觉得皇帝什么都知道。他是靠着书中剧情,靠着各种证据推断,而皇帝或许是在一切事情发生的时候就已经了如指掌,他能查这事还是皇帝授意,如今这样贸贸然地进宫去了又叫人无端猜测。宣和想着想着便没有上马,牵着玉哥慢慢走,他在前头出神,玉哥拱了拱他的脑袋,宣和心不在焉地安抚它。直到一声呼哨传来:“大宝,骑马去~”宣和一抬头就看见谢沣骑着马居高临下看着他。他哼笑一声跨上了马,轻夹马腹催着玉哥向前:“走。”他说完便率先小跑了起来,谢沣调转了方向跟上他,谁知宣和越跑越快,一直到出了皇城谢沣才追上他。瞧着宣和衣袂翻飞的样子他就忍不住酸:“骑个马,你穿这么花里胡哨做什么?”宣和原本出来不是为了骑马自然也没顾得上换衣裳,他今日一袭宽大的白袍,腰带也系得随意,看上去俊秀又洒脱。本是无意之举,说不得还要引领一番风尚,过两天就该满大街的广袖骑服了。带马出去兜风是京中纨绔的日常活动,况且昨夜里下过雨,今日天气还算凉爽,西郊的草场上人还不少。自然也有他们相熟的纨绔。年纪相仿的十几个人聚在一起,又都是来骑马的,少不得就要比试一番,玉哥争气,宣和在这种比赛中就没输过,今日也一样。他们的终点是一条河,宣和第一个到,他下了马牵着玉哥往河边去。玉哥低头饮水,宣和也有些渴了,但他看了看玉哥踏在水中的蹄子,到底是没下去手。宣和脱了鞋,挽起两寸裤腿便下了河,站到玉哥身边给它解开鬃毛上的辫子,这才想起来没带梳子,他冲身后喊了一声:“来个马梳。”身后的人陆续都到了,一个个都牵着马来河边,闻言就有人给他扔了一把梳子,宣和给玉哥洗了澡梳了毛就放它自己去玩。河里的那一帮人已经开始嚷着要捉鱼了。宣和方才为了给玉哥洗澡,在袖子上打了结,如今解开随手一拧就是水,谢沣打趣道:“不知道学你穿广袖骑马的人会不会连这也一并学了。”宣和不以为意:“都知道我身上的衣裳是锦绣坊出来的,他们要学也得给我交银子。”“你这算盘打得精……”谢沣弯腰随手从水里捞出来一缕黑色的毛发,往上游的方向看去:“哪个孙子到咱们上头去了?”这一看就是梳下来的马毛。宣和懒洋洋的不愿意多给一个眼神:“闲得慌了,就算你姓谢,你也不能管着人不让饮马吧?”河岸有些起伏,这里瞧不见上头是个什么光景,谢沣也懒得再计较,笑道:“我这姓谢的可没你这姓沈的金贵,大宝贝么。”为了防止宣和发作,他又立刻转移话题:“对了你貂呢?”宣和瞥他一眼:“在家。”“他不是爱往你身上钻吗?”“两天就野了,如今王府都快圈不住它了。”他们在水里呆了一会就往岸上走,宣和手上提着鞋,随意找了个干的地方坐下晾脚。“两位郡王,可有什么法子生火没?”说话的也是个皇室子弟,不过比起谢沣关系要远一些,他祖父就是郡王,他父亲又不是世子,到了他这一辈已经只剩个辅国将军的虚衔。谢沣看了看身边金贵宝郡王,大宝贝都在这晾着等风干,竟还有人比他更娇气的要生火烘干?“大热天的生火做什么?”“河里有鱼,我们想烤鱼。”“这河才多深,哪来的鱼?”“真有,就在那……”他指着上游的方向,却见那边似乎有些混乱:“他们干什么呢,怎么都下去了?”宣和一下就意识到怎么回事了。这里他来得多了,这条河说不上多宽,也没多深,唯独对面靠山处有一段,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