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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道不明,却无端令他觉得自己与眼前这人联系极为密切,仿佛出自同源。这种血脉之间的牵系令他无端感到格外安心,下意识便觉得对方是可以信任之人。“既同行,便不要以国师相称了。”见沈知寒眸光瞬时亮起来,君无心终于将手从腰侧剑柄之上移开,表示自己已经完完全全卸下了防备,随即轻笑道:“在下俗名君无心,道号漱月,不知如何称呼道友?”没想到对方竟如此爽快便接受了自己的话,沈知寒心中一喜,立即道:“在下沈知寒,道号清昀!”“原来是清昀道友,”君无心点点头,“在下此时出现,也是想要借着夜色继续查看皇宫之中的异常,既然清昀道友也来了,不如你我同行一遭?”沈知寒立即点头应道:“正合我意!”目标暂时达成一致,二人便也不再过多寒暄,立即一前一后,跃上了宫殿房檐。“数月来在下一直在皇城之中四处查探,”君无心边走边解释道,“如今只剩皇城西北角的几处宫苑还未曾探查了。”沈知寒闻言,心中却有些奇怪:“漱月道友难道不是因为感应到魔气才入宫的么?为何还要寻找,不直接前去?”他问得有理有据,谁知君无心却苦笑一声,叹道:“这便是问题所在了——在下明明在城外感应到滔天魔气,谁知入宫后竟再无法探查到一丝魔踪,就连魔气肆虐的痕迹都没有发现,当真惭愧。”二人交谈间,便已飞快接近皇城西北角的殿宇。经君无心这么一说,沈知寒心中也开始对着收放毫无痕迹的魔气来源有些好奇起来。在的世界中,仙魔之间实在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反而能用“勉强和谐”四个字来形容。尽管前世看过不少仙魔势不两立、见面必见血这种戏码,可沈知寒却并未受其影响,也没有找到源头后便将之正法的准备。——天道之下,仙魔皆为蝼蚁,更何况这个世界之外,还隐藏着无数虎视眈眈的外敌。可这并不影响沈知寒好奇一下,拥有君无心口中那般滔天魔气之人,在这不论哪个修士来都要夹着尾巴做人的皇宫究竟想要做些什么。而这件事情究竟有多重要,才会令这名魔修连皇宫禁制都冲破呢?在谢长留给的地图中,曾明明白白地写着皇城西北角宫苑乃是冷宫所在,非但没多少守卫,因着如今在位这位皇帝后宫佳丽实在稀少的原因连关押妃嫔都没有几个。如此一想,若有真魔修藏匿于皇宫之中,这里确实更容易掩人耳目些。正想着,沈知寒却忽然一怔。他骤然发觉耳边因飞掠而产生的风声没了,连衣袂飞舞的烈烈声都消失不见,整个世界倏然安静下来。正当他心中为此感到惊讶之时,一声清脆的铃响却骤然响起。这铃声实在太过熟悉,熟悉到沈知寒眼前几乎立即浮现出发出这样声音的金铃究竟是何模样、铃响后每每便会出现的那个人、以及那个人每次都会做上一两件的荒唐事。潮水般卷来的记忆几乎当即便令沈知寒脚底一滑,整个人便要从房檐上摔下去,好在君无心观察细致,立即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一拉,将他身形再度拉回了正途。可二人的脚步却也因此停了下来。沈知寒下意识想要向对方道谢,却不知从何处飘出了轻柔歌声,被夜风裹挟着送入二人耳畔,将他未及出口的言语全数堵了回去。“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歌声来自一名女子,她的嗓音极为柔软,却含着愁绪。这袅袅之音几乎绕遍了所有高高耸立的屋檐,缠绵缱绻地飘来,直牵得人心神也随着歌声起伏,几欲落泪。“只有相随无别离……”沈知寒登时一阵恍惚。白日初见谢长留起便一直隐隐约约从心中冒出的疑惑小芽此刻终于破图而出,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少年行动时身上没有任何铃音,自然也就是并未得到那枚日后会被他时时系在腕上的金铃。难道说,这宫苑之中歌唱的女子与他有着什么关系???“清昀道友?你无恙否???”耳畔传来君无心略含着担忧的嗓音,沈知寒感觉到那只一直抓着他小臂的手突然紧了紧,掌心温热便透过天丝锦衣柔软轻薄的布料印上皮肤,立即将他的神思唤回。“无碍,”他下意识便朝着对方柔柔笑了,低声道,“我们继续找吧。”君无心这才松了手,二人再度动身,向着歌声传出的方向飞身而去。地图说的不错,冷宫之中果然人烟稀少,几乎连巡逻的侍卫都不见一个。二人轻手轻脚地落入一处院中,便见一名华服女子孤零零坐在一株盛放的海棠花树下,粉白花瓣洋洋洒洒地落在她月白色的裙裾与乌黑的云鬓之上,变成了天然的点缀。她一边断断续续地哼着那首歌,一边伸出手,素白柔夷偶尔接下几片正巧落入掌心的海棠花,便小心翼翼地收到自己的裙摆之上,循环往复。沈知寒凝神望去,她面前的布料上已然被花瓣堆起了一座小山。“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二人安静看着,便见女子唱着唱着,声音却开始呜咽起来,曲不成调,却还是坚持唱完最后一句,随即微微偏头,看了过来。借着月光看清对方面貌之时,沈知寒心跳顿时漏了一拍,立时后退两步,险些踩了被他落后半步的君无心的脚。后者也吓了一跳,虽然有些诧异,却还是及时伸手扶住了他的腰,温声询问道:“清昀道友,你这是……?”沈知寒却摇了摇头,喉咙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月华倾泻,映出女子未施粉黛的眉眼。精致飞扬的线条无声诉说着她本该是何种风华绝代,尤其是偏头睨过来那一眼,美目盼兮,带着与沈知寒记忆中如出一辙的骄矜清贵。——这名女子,竟与几千年后的谢长留生得一模一样!!!大概是许久没有见过外人了,女子在发现两人的那一刻竟扶着海棠树缓缓起了身。不知堆了多久才被堆成一座小山丘的海棠花瓣无声飘落,夹杂在随着她的动作波动起来的繁复裙裾之间,好似树下栖息的矜贵神鸟终于舒展羽翼,抖落一身花雨,即将振翅翩飞。二人却下意识齐齐后退了一步。只因就在女子站起身的瞬间,叮叮当当的脆响从她身上响起。而响声来源却非环佩叮当,而是儿臂粗细的黄金锁链!“是他……”女子微微偏头,云髻有些凌乱,未戴任何珠饰,却将她衬得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