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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自己一点点蜷缩在雪里,慢慢闭上眼睛。封神刀倒在主人身边,亦渐渐被雪掩埋,仿佛成了锈迹斑斑的凡铁一块,再无当年叱咤风云的半分风华。“如果能,你一定会要我偿命,是吗?”君长夜喃喃道,“师尊,莫非你也觉得,你我从来殊途吗?”“自古正邪不两立,”凌厉北风吹起月清尘散落的衣摆,倏尔拂过君长夜脸颊,冰得彻骨,一如他即将出口的话,“我先前也以为,此话有失偏颇,可现在看来,魔就是魔。想想你做的一切,君长夜,自始至终,你敢说你就从未错过吗?”耳边似乎传来霜寒出鞘的声音,君长夜一直撑着的肩膀忽然垂落下来,仿佛终于xiele气。“我先前一直以为,若长久以烈火炙烤,温火慢煮,连寒冰都能融化,你为何不能?”他仍旧是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可我后来才发现,我错了,你根本不是冰。你根本是块石头。”你根本是块石头。因为是石头,所以根本不会融化,即便一度热了,也会再次冷却下去。这实在是件,太过无望的事情。“你如今知道错了,还不晚。”月清尘定定望向他,眼神复杂而深邃,忽然抬手,以霜寒剑尖在雪地里划出了一道长而清晰的痕迹。他冷冷道:“此线为界。带着你的人,回你的魔宫去。从今往后,永远不要再踏出北疆魔域半步。”君长夜仰头与他对视,表情突然变得非常困惑,像从月清尘凝视自己的双眸中看懂了什么,又像什么都没有看懂。然而随即,他点头道:“好。”伴随着这声“好”,君长夜自雪地里拾起刀,慢慢站起身来。他不再看月清尘,而是自对方身边径直走过,步步踩在雪中,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崖边那匍匐在地的女子走去。旁侧云琊身上传来难以忽视的巨大威压,君长夜不理不睬,直接一弯腰,将纱缦华抱了起来。女子身上亦是伤痕累累,部分是在崖下时被月清尘所伤,部分是在下坠过程中被乱枝划伤,裙衫撕裂了大大小小十几处,几乎衣不蔽体。此刻埋在雪中许久,她已被冻得脸色微微发青,被君长夜抱起后,纱缦华索性直接将脸埋在黑衣男子怀中,紧紧搂住对方脖颈。云琊看面前这两个魔族卿卿我我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他想这女魔是魔族圣女,又生得一副天然的狐媚子模样,魔族性yin,见着腥味岂有不扑上去的道理?她跟在君长夜身边这么久,肯定早就给君长夜收了。不,或许还不止她一个,君长夜既然男女通吃,又贵为魔尊,那藏在万古如斯宫里的妖童媛女想必不计其数,还指不定多少人每天巴巴等着往上送呢!就这样,他竟然还敢跟月清尘……真是想想都觉得脏!想到这些,云琊眉头顿时拧成了疙瘩,火气猛地窜上来,实在是压不住了。他索性不再压抑,待君长夜走过身边时,直接一脚踹在他膝窝处,恶声恶气道:“滚!”他这一脚踹得很重,君长夜怀中又不是空的,是以踉跄了一下,才再度稳住身形,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尊上,为何不还手?”纱缦华红着眼望他,“他们分明要置你于死地啊。”“要置我于死地的,”夹杂在耳畔呼啸而过的风雪中,君长夜轻声道:“难道不是你吗?”纱缦华微微一怔,随即抬头向上望去,才发现对方棱角分明的侧脸已绷紧到近乎冷酷的地步。女子被他抱在怀中,竟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觉无边寒意自二人相贴处蔓延开来。纱缦华甚至觉得身子比方才在雪中时,还要冷上许多。就在此时,君长夜低头望下来,双眸又黑又冷,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将一切感情吞没其间。他望向女子的眼神,就如同盯着一件死物。纱缦华的心沉了沉。看来,他什么都知道了。第213章春水皱在回魔宫的路上,纱缦华一直都很安静。君长夜不说话,她也不发一言,只是乖乖靠在高大的黑衣男子怀中,将柔若无骨的手臂从君长夜后背环绕过去,而后紧紧勾住男子肩膀,若有不知情的人从后面看去,还以为他们是对亲密无间的恋人。然而,只有纱缦华自己知道,君长夜看似是在抱着她,实则却是将她禁锢在怀中。他在抱她起来时,动作粗暴而不带丝毫温情,此后双臂就一直收得极紧,纱缦华只觉全身的骨头都快被君长夜锢碎了。她虽有cao纵蛇群的能力,身躯却不似蛇般柔软灵活,或者说,即便是蛇,也受不了这种浑身上下被一寸寸捏碎的感觉。黑风崖距万古如斯本就不算太远,因为当时晚晴与南蓁逃了没多远,便被郁荼发现。或者说,郁荼根本就是放任他们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的,非但如此,竟还真让南蓁那丫头逃了出去。纱缦华本以为,只要尽快将茅山宗那名叫晚晴的道士在崖边灭口即可,跑了个小丫头也没什么要紧的。可让她没想到的是,郁荼竟然对月清尘动了歪心思,非但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杀了晚晴,还跟那道士纠缠了那么久,不但拖到南蓁搬了援军回来,竟还把尊上拖回来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也活该他死在月清尘剑下。可他死了不要紧,却把纱缦华的计划全盘打乱,非但没能瞒过君长夜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不出片刻,那片巍峨宫群已近在眼前。君长夜抱着女子大步迈入重重宫门之中,所过之处,负责看守的魔兵无不跪拜行礼。在即将迈入内宫的时候,纱缦华忽地抬起眼帘,直直望进上方魔尊的眼睛,眼角略微上挑,美目流转间,泛起潋滟水波。她轻声问道:“尊上方才在崖边时,为何不把缦华说出去呢?这样的话,望舒君也不会误会您了。”君长夜没有回答,亦没有低头看她,而是仍旧平视前方,甚至连听到“望舒君”三个字时,脸上的冰冷神情都没有发生分毫变化。纱缦华紧紧盯住他的侧脸,连那上面哪怕最微小的表情变化也没有放过。可很快她却发现,他的表情一点也没变,连平素最能体现情感变化的那双眼眸也毫无涟漪,如同变成了一潭死水。有些时候,没有变化,或许才是最大的变化。纱缦华记得清楚,以往无论是君长夜为人时,还是成魔后,每当有人提到望舒君的时候,他虽不会表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