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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气息实属不易,但焉知这不是顾惜沉故意放出来的。一般而言,黄泉幻境绝非问心那么简单,但看顾惜沉的意思并不打算让君长夜陨在这幻境里,又并没有闪避那声势惊人的一刀,却让人难以想象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千万别放松,”荒炎道,同时思绪飞快运转着,“你没沉溺在那个幻象里,说明它现在已经不是你心中最憎恶的,好好想想你现在最怕的东西是什么。”话音未落,本还在后退的君长夜身体突然一僵,竟硬生生被定在了原地,半点动弹不得。有寒冰自他脚下寸寸凝结上来,君长夜僵硬地抬起头来,只看到前方眼神冰冷白衣胜雪的月清尘,而顾惜沉依偎在他怀里,一边瑟瑟发抖,一边捂着受伤的肩膀,指着君长夜向月清尘控诉些什么。听了这些话,月清尘忙低下头去安慰那美丽女子,他此刻那么温柔,温柔到好像他此刻抱在怀里的,是什么稀世的易碎瓷器。最后,君长夜只看到月清尘怜惜地吻了吻顾惜沉娇嫩的瑰色双唇,接着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神色冰冷如初。“你有什么想解释的?”他问。君长夜一言未发,只是在幽深黑眸深处藏了些不易察觉的nongnong悲哀。“没有?”月清尘点点头,“很好。”下一刻,君长夜感觉胸口一凉,他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只看见霜寒的半柄剑刃,都已经深深没入了左胸之中。少年蹙了蹙眉,接着,竟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握住了霜寒的剑柄。“那是假的!那不是你师尊!”荒炎又开始在君长夜耳边大呼小叫,可君长夜已经听不清,也不想听了。他曾经对我那么好,君长夜想,好到即便他要杀了我,我也是不舍得还手的。可即便舍了这条命,我也不能看着那女子留在他身边。君长夜最后极留恋地摸了摸插在胸口的那把剑,接着惨然一笑,催动全身灵脉,化作一抹残影向顾惜沉极速冲去,竟是存了与她同归于尽之心思。然而,未等他自毁成功,情景却刹那间又是一变,呈现眼前的竟是一妙龄少女哭得梨花带雨的陌生面庞,哪还有先前那可怖的红颜枯骨!君长夜一愣,忙向周边看去,却见周围人都在用一种看禽兽的奇异眼神看着他。“长夜,”一旁离他最近的萧紫垣偷偷竖了个大拇指,不怀好意道:“原来兄弟一直看错你了,够厉害!”什么意思?没等君长夜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在他面前一身黑色纱裙的少女却是满面泪水,接着一抬手,看样子似乎是想要甩他一巴掌。君长夜下意识一把握住了那少女的手,却见她脸色愈发苍白,竟好像快要晕过去了。“住手!”远处传来一声怒喝,众人定睛一看,赶来的却正是怒气冲冲的顾惜沉,面上刺着的蔷薇在愤怒滋养下也仿佛愈发娇艳欲滴。君长夜立即放了手,但动作间,却将手中本握着的一块黑色纱巾掉在了地上。见此一幕,洛青鸾捂住眼睛,萧紫垣瞪大眼睛,都预感到了接下来的一幕恐怕会非常激烈。“臭小子,你对我徒儿做了什么?!”顾惜沉转瞬间即到了君长夜面前,一边紧紧搂住那面色苍白的少女,一边冲君长夜怒不可遏道。君长夜虽不明就里,但心里也明白,这一切恐怕都是顾惜沉自导自演出来的,索性便用了最不容易错的方法,沉默了。“长夜,你刚刚干嘛突然揭人家浣花宫女弟子的面纱?”萧紫垣偷偷传音道,“啧啧啧,揭的还是纱缦华的面纱,看来你们之间的渊源果然是颇深呐。”“这是怎么回事?”一道清冷的声音自不远处响了起来,君长夜向声音来源处一望,眼圈瞬间有些红了,他抿了抿唇,却还是没有说话。顾惜沉倒是瞬间换了一副面孔,对月清尘极柔地嗔怪道:“月郎来的正好,看看你徒儿做的好事情,把我徒儿都吓坏了。你说,这女儿家的清白被他毁了,该怎么赔罪才算好?”第72章纱缦华顾惜沉这般问话态度,其实倒把她心里在打什么算盘暴露了个清清楚楚。若说方才君长夜因境况来得突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那么此刻,他已经完全反应过来,并不由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因为有月清尘这样的大乘期修士在场,荒炎并不敢像之前那般在识海中肆意地与君长夜对话,只略略提了一句“那小丫头不简单”,便彻底地没了声响。确实不简单,若是没有她突然出来闹这么一出,那此刻这质问者和被质问者,恐怕就要颠倒过来了。身为堂堂浣花宫宫主,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堂而皇之地为难一个小辈,这小辈还是昆梧山望舒圣君门下出来的小辈,这事无论是谁说出去,都会觉得顾惜沉此举甚是刁蛮无礼,胡作非为,配不上一宫之主的德行。可经过纱缦华这么一出,众人,特别是那些眼力劲儿不够,以至于看不破顾惜沉用了黄泉幻境的众人,便只会把注意力集中在浣花宫女弟子面纱被揭这件事上,而忽略了那揭人面纱的小子为什么会突然举止失常。至于遭高等幻境控制容易致人行为疯癫这种事,便更是不常为普通人所知了。毕竟面纱之于修习浣花宫功法的女弟子而言,甚至更甚于贞洁之于平常女子,只因功法特殊,不能将面容暴露在男子面前。浣花宫中但凡修习到元婴期以上的女弟子,皆是容色绝艳,光彩照人,其中最大的依仗便是功法之效。而在元婴之前,唯有命定的夫婿方能取下面纱,如若不然,一旦沾染了其他男子身上的浊气,那副难得保持的姣美容颜便会迅速衰败,以至于修为再难进一步,最终无缘大道,早早衰亡。有了这一层缘故,大概在周围人的眼中,君长夜早已被归入了那等因垂涎人家女弟子美色而做出下流行径的龌龊小人之列。“宫主稍安勿躁,”面对顾惜沉看似痛心的质问,月清尘倒仍是面不改色,只是先安抚了她,接着转向君长夜,淡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师尊,师弟他不是有意的,这其中绝对有误会!”萧紫垣急忙上前替君长夜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