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捺着激动和欣喜正欲申请好友,手指还没点下去,他先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在楼下坐到蝎子和方国回来,舒愿和他们一同乘电梯上去,宿舍里黑咕隆咚的,另外那位舍友没在。这晚舒愿难得睡了个好觉,连4号床几点回宿舍的都没听到,迷糊中只感觉三个不同音乐的闹钟同时响起,然后是柜子开合和阳台外的水流声响,一睁眼却已经是九点多。这个时间点正赶得上新生军训,舒愿收拾一番,装模作样地拿了本能遮脸的书,离开宿舍绕路走去cao场,找到法语1班的位置。压根不用特意寻找,他一眼就能看到最后一排最靠左的黎诩,个子高身板正,纵使被帽檐遮了上半张脸,也能从下巴的硬朗线条分辨出他的与众不同。三百多个日日夜夜的想念化成触手可及的距离,舒愿却只敢躲在树后偷偷看他。时间催生出的可不止思念,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还有许久不见的生疏感。尽管考上A大法语学是两人在高三那年的约定,但当黎诩真的信守承诺,舒愿却分辨不出对方是否真的还在乎他。哨声穿耳,教官下令原地休息十五分钟,黎诩摘了帽子,用手背在下巴擦一把汗,拧开水杯盖子灌下半杯水。骄阳当空,他被晒得眯起双眼,侧过脸躲开阳光的直射,却意外地捕捉到不远处成排的树下一抹逃离的身影。中午军训完解散,新生一窝蜂地往食堂跑,黎诩摁着手机慢腾腾地走,手机收进一条短信,有个陌生号码告诉他,他的外卖已经挂到宿舍门把上了。黎诩只当外卖小哥发错人了,将手机放回去,上商业街外带了一份午餐拎回了宿舍。没想到门把上还真挂了份外卖,打结的塑料袋钉着订餐小票,上面的联系人填的确实是他的名字,但电话被涂黑了。舍友还没回来,黎诩把外卖从门把上拿下来,拎回桌上打开看一眼,全是他爱吃的菜式。黎诩只觉喉头被堵死了,难受得要命。有人回来了,见了他就吐槽食堂人多,饭都打不上,只能回来吃面包。黎诩没怎么听,将自己外带的午餐递过去:“你吃吧,我买了两份。”连续半个月,无论中午晚上都出现了同样的情况,黎诩猜到是谁,但不敢肯定,编辑了条短信发过去:“别给我送了。”军训结束后放了两天假,新生的课在周一正式开启。半个月的时间里黎诩和班上的人混了个半熟,往教室随便哪个位置一坐,四周的座位就被男的女的围满。“我们班的黎诩可真够受欢迎,”蝎子不属于和黎诩半熟的范围,他从后门进去,扯着舒愿和方国坐最后一排,“长得帅的人就是不一样,女生都爱往他身边贴。”黎诩坐在前面第三排,被男男女女簇拥着,就算舒愿有心靠近也被人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去路。方国捧着书想往前坐:“第一堂课肯定要点名,咱们坐前排吧,给老师留个好印象。”蝎子表示没意见,舒愿却心头一紧,摆摆手道:“你们过去吧,我就坐这。”“你别是要等4号床吧,他神出鬼没,来不来上课还不知道呢。”蝎子说。舒愿摇头:“不是,我以前坐惯最后了。”新生上第一堂课大都积极主动,上课铃打响前,全班四十五个同学早已到齐,前排被尽数坐满,舒愿一个人坐在最后,倒显得孤零零的。他像个小变态,藏在立起的课本后探出一双躲闪的目光偷看别人,看对方和周边同学笑啊闹,看女生笑弯了眼佯装无意地用肩膀碰上他的手臂,看他侧身跟后面的人说话,手肘随意地搭在椅背上。舒愿急忙低下头,用书将自己的脸遮住。他觉得难过,黎诩说的“拥有你很幸福”是假的,没有他,黎诩照样是受欢迎的太阳,不用当什么黑夜里的星星去照亮自己这种无趣的人。舒愿抠着桌沿儿,想逃课,又怕让老师点名。到真正开始点名的时候,舒愿才意识到什么才是最糟糕的,被点名的学生要站起来几秒钟让老师认脸,起立的同时全班的目光都会自觉地集中在同一个人身上——“黎诩。”高大的男生站了起来,半个月的军训让他的皮肤晒黑了一些,反而让他显得阳光而帅气。舒愿在后排看不见黎诩的表情,但从前面回头的女生脸上的神情看,对方一定是勾着嘴角漫不经心的笑,因为他知道黎诩那样的表情最迷人。短短的几秒钟飞快溜走,后面又叫了几个名字,舒愿没注意听,此时已慌得脑子一片空白——“舒愿。”他的名字从老师口中以一种轻盈而清晰的语调念出来时,他感觉自己丧失了思考能力。他撑着桌面站起来,视线木然地胶着在黑板的某个点上不敢乱看,四周窃窃私语汇成巨浪,他知道很多人在议论军训期间没露过面的他,但这些他都不关心。在他默数了三个数字后心想该可以坐下时,老师问:“怎么坐那么后呢,往前一点吧?”舒愿无措且习惯性地将脸转向黎诩的方向,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他的全部安全感,他的依靠,都在黎诩身上。两人的目光在闹腾的空气中碰撞,隔着分别一年的距离,双方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了错愕和慌乱。也许还有些道不清的情愫,只是不知还能否燃烧成曾经的炽火。第74章缺角地图舒愿抱起课本,挎着背包往前挪了两排,低下头没再看黎诩。老师盯着花名册念其他人的名字,大家很快转移了观看对象,没人知道他心里狂风过境。一节课上得甚是煎熬,舒愿机械地做着笔记,眼睛控制不住地屡次三番朝黎诩身上瞄,对方一直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课间,舒愿东西都没拿就从后门跑了出去,教学楼后有片林子,他就躲在里头的凉亭中,靠坐在石柱上掏出手机,点开黎诩前几天发给他的短信。——别给我送了。他很多次设想过两人再相见,却没想过会像现在一样形同陌路。舒愿搓了搓自己的纹身,着火的电贝司下那串花体英文仿佛在嘲笑他的一厢情愿。搓到手腕间大片皮肤都红了,舒愿才决定周末去把这不属于它的图案洗掉,就当深情错付,也当忘了和黎诩的那段他以为会长久的感情。踩着上课铃回教室,舒愿坐回自己位置,神情麻木地听课、写笔记,左手撑着自己的脑袋,以防一不小心又转向不该转的方向。课后他干净利落地收拾东西走人,刚踏出后门,肩膀一沉,他吓一跳,回过头才发现是蝎子。“中午吃食堂吗,还是商业街?”蝎子问。方国带了口电热锅,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