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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读后第一节课是数学课,舒愿没听,也没拿黎诩的课本看。高二上学期的知识他学过大半,要是此刻让他做这个单元的习题卷,他能闭着眼考个满分。课间cao时间是在第一节课后,广播里响起号召乐,级长在楼下开着麦大声催促,班里的人担心迟去被罚,呼啦啦全涌出教室。等教室里只剩舒愿一个,他几乎是弹离了椅子,冲出去往二楼杂物室奔去。空旷的走廊只听得他急促的步伐声,舒愿跑得直喘气,心慌得好几次差点摔倒。黎诩的椅子他如坐针毡,他谨记着前座女生的话——别招惹,别招惹。教训有过一次就足以刻骨铭心,谁还敢招惹那样的人?杂物室说白了便是一个废弃的教室,这里的门是坏的,关不拢,蒙尘的窗玻璃内是脏兮兮的厚重窗帘布,从外面看不见里面。舒愿用手指抵着半关的门推开,前脚刚踏进去,紧接着就被里头的场面冲击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昏暗的杂物室里桌椅横七竖八胡乱摆放,没有光泽的黑板满是各种颜色粉笔的涂鸦。已失去使用价值的旧式讲台旁,两个男生身影交叠,高的那个穿校服裤踩名牌鞋,上身穿的是自己搭的黑T恤。舒愿推门那瞬间,高个子男生正把另一个人压在讲台上,掐着对方的下巴亲吻。听到门开的声音,他不耐烦地抬头,露出一张出众的脸。这个年纪在正经学校读书的男生,谁不是被勒令头发必须前不扫眉后不过颈的?然而这样的要求更容易考验人的样貌,正如眼前这位,轮廓分明的脸型配上立体的五官,学校的发型要求压根减不掉他的颜值分。但好看不代表面善,被搅乱好事的人心情不大好,撑着讲台用身子遮住旁边的男生,扬眉问舒愿:“找事儿?”他身上似乎带了股让人不敢冒犯的气势,令舒愿不由自主地从他凶巴巴的脸上移开了视线。“我……搬桌子。”舒愿小声解释完,埋头走进杂物室,随便抓了把靠墙的椅子倒放在离自己最近的课桌上,两手连桌带椅搬起来迅速离开,经过对方身边时还感觉到两道灼热的目光黏在自己后背上。回到班上的舒愿仍惊魂未定,他记得舒绍空说过清禾中学校风好,这一上午未过,他就听闻了一个见识了一个,想来只是学校对外粉饰太平而已。结束课间cao的同学陆陆续续回班,前座的女生屁股刚沾上椅子又转身跟舒愿搭话:“你搬了新的课桌椅啊,以后还是跟班主任申请换个位置吧,跟校霸做同桌没好处。”她的同桌是个戴粗框眼镜的男生,这会儿还没打上课铃,男生抓着个本子扇风,转过身参与到谈话中:“你管那么宽呐,人校霸就昨天晚修回来过,拿完新书就不见人了,下次回来指不定是段考了。”舒愿听得认真,等那两人聊到了别的话题,他状似不经意地偏头往黎诩的座位瞥了一眼。第2章“不怕我欺负你啊?”九月份的琩槿市仍未躲过烈夏的魔爪,清禾中学的旧宿舍区没有安装空调,只有两台电扇在天花板上匀速运转,吹出的风缓解不了夏日的炎热。宿舍里不那么斯文的男生都脱掉了上衣睡觉,或许是习惯了宿舍生活,一个个睡得倒挺沉。靠近阳台窗户的那位兄台最舒服,敞开的窗户拂进凉风,全往他床位光顾了。八人寝,舒愿睡靠门口左方的下铺,他在凉席上辗转反侧,热倒不是事,主要是被那位靠窗的舍友有节奏的呼噜声吵得睡不着,这时候便庆幸自己是半走读,晚上不住宿,免受这种罪。离打起床铃也不过十来分钟,舒愿索性下床,放轻脚步到阳台外洗了把脸,而后拎起书包悄声走出宿舍。旧宿舍区在学校侧门附近,舒愿刚走下台阶,余光就见开了条缝的侧门闪身进一身形高大的男生。那男生潇洒地将背包往肩上一甩,朝舒愿这个方向迎面而去。才来这个学校半天,舒愿没记住多少人,那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生他反而记得清楚——黑T恤名牌鞋,以及那张虽出众却仿佛拒人千里的脸。惹不起躲得起,舒愿埋下脑袋,匆匆向教学楼那边赶。教学楼和旧宿舍区隔了大半个cao场,明晃晃的太阳挂在上空,舒愿隔着鞋底都能感受到跑道的炙热。不知是热的还是慌的,舒愿额头的汗水一直在往外冒。他走得急,踏上教学楼的台阶时差点摔跤,他堪堪稳住身形,攀住楼梯扶手冲上楼。偌大的教学楼仅舒愿一人急促的喘息声,软着腿在三楼楼梯口停下,他靠在墙上安抚过快的心跳。后背汗湿一片,他攥着衣领安慰自己——这里是清禾中学,不是百江二中。那种恶劣的人,他再也不会遇见。自我催眠似乎有点管用。舒愿抬手捋起刘海抹掉脑门的汗,转身正要进教室,结果一头撞上从楼梯口拐过来的人。对方的衣服带有一股洗衣液遗留的清香,舒愿闻着这个味道,后退的动作都慢了半拍。被他撞上的人说了声“cao”,舒愿后知后觉,合着躲了半天,这人就跟在自己身后。抬眼便是对方蹙着眉头的表情,在目测接近一米九的男生面前,舒愿低声道:“对不起。”对方盯着他的脸瞅了片刻,挑衅似的吹了吹他的刘海:“怎么又是你?”说完便无所谓地提着背包从后门进教室,将背包扔到靠门边的桌子上。舒愿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将黎诩二字和这个男生联系在一起,舒愿满脑子只剩下一个词:校霸。无论是自称或是众人默认的头衔,这两个字都是舒愿此生最大的噩梦。他慢吞吞挪进教室,拉开椅子在黎诩旁边坐下。黎诩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蛮有兴致地用食指敲击着自己的桌子:“新同桌,不怕我欺负你啊?”舒愿神色一僵,梦里的画面宛如洪水猛兽朝他扑来——那人狰狞着脸,揪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问:“小子,不怕我教训你?”行动先于意识,舒愿拿起桌上的水杯,犹如避瘟疫般从后门冲了出去。黎诩不甚在意地掏出手机发短信,午休完回来的同学使得原本安静的教室热闹起来,有人径直走到黎诩的座位旁打趣:“诩哥,还真回来上课了?”说话的是广铭森,家里有几个臭钱,是班上唯一能和黎诩玩得好的人。黎诩关掉手机扔进抽屉,大咧咧地把胳膊搭在舒愿的椅背上:“来瞧瞧新同桌长什么样。”“见着人没?”广铭森坐到舒愿的椅子上,“新同学眼大肤白,就是腼腆了点,不知道经不经逗。”“反正没你事儿,起开,别把人座位坐热。”黎诩脚一踹,直接在广铭森的校服上留下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