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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的关头,他们在s市有了一个家。然而那也是贺律向他彻底摊牌的那天。他满心的希望和期许,得到的不是拒绝,而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天翻地覆。看到这里,贺律已经几乎喘不过气来了。深夜的卧室,静寂得没有半点声响,然而贺律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无声间显得嘈杂无比,每一秒每一瞬都让他疼痛得说不出话。与疼痛同时的,还有慌乱。他慌得指尖都在颤抖,手里的手机很轻,此时却像是有千钧重。他喉结滚动,似乎连带着那些几欲翻涌而来的疼痛和心慌也一起吞咽了下去,看向了那人给他发的最后一段调查。在他和朝辞谈完后的第四天,朝辞在晚上被120送进了急诊。他在那个狭小的出租屋中昏迷了。不幸中的万幸是他的租赁合同要到期了,他的房东正巧在那天晚上来找他,这才发现了昏迷在地的他。医生也庆幸运气好,若是再晚个十几分钟,朝辞便救不回来了。朝辞差点死了。这仿佛是个禁忌,贺律心中一再告诫自己不要让这方面想,但是这样的字眼却一边又一遍地出现在他的心中。那个男人差点死了。差一点……他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如果朝辞真的死在了那里,他也不会知道。只会在很久很久以后,或许也要等到之前林序逸提醒他的时候,他才会想到去找男人。然后他只能找到一块墓碑,挤挤挨挨在有着无数墓碑的公墓里。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无端的联想,他却觉得真实得骇人。就好像……他真的经历过一样。此时,差一点死去的好像不是朝辞,而是贺律。他浑身都是虚汗,唇色苍白若鬼。似乎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朝辞对他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不只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必需品。如果朝辞死了……他也会死的。…………贺律给朝辞发了短信。他原先那个号码已经被朝辞拉进了黑名单,只能换一个号码给他发。因此朝辞收到的便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阿辞,我是贺律。】他看到则句话,下意识地就皱起眉,几乎立刻就要将这条短信关掉。然而他的余光又扫到了另外一个重要的名词,阻止了他关闭的动作。【我有事想和你谈谈,关于赵洛静的,还有你和我。】其实这并不是贺律给朝辞发的短信的最初版本,他原先想发的是“关于你和我,还有赵洛静”。但是哪怕很悲哀,他也意识到了他跟朝辞之间的事情对朝辞来说并不重要。因此他改成了现在的模样。他显然做对了,朝辞看着手机上“赵洛静”三个字,便蹙起了眉。【今天下午六点,在xx餐厅,你可以来一趟吗?】朝辞盯着手机许久。赵洛静没告诉他,她跟过贺律。但是她跟朝辞说过,她待过的地方是晚香。朝辞也知道,那天陆兰柯带他去找贺律的地方,也是晚香。贺律身份不凡,跟那种地方想必也关系不浅。现在他说要跟自己谈赵洛静的事情……朝辞很难不往坏处想。朝辞烦躁地将手机收起。他原本不想再见到贺律任何一面,但是现在……却是不得不去了。事实证明朝辞那样不祥的预兆并没有想错。朝辞准时去了贺律说的餐厅,而贺律也早早就在那里等他了。这家餐厅并不是他想象的,这些富家子弟喜欢的星级餐厅,而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平价餐厅。非要说有什么特殊的,就是卫生和环境做的不错吧。从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每次遇到贺律先来的情况,朝辞都会很歉意地问他是不是久等了,哪怕自己并没有迟到。不过这一次朝辞显然没有说这些的心情。他直接坐下,对面的贺律见他来了,桃花眼都像是在发亮,整个人看起来很高兴。朝辞很少见过他这样高兴的模样,哪怕是最开始的“小律”,也是客气和礼貌居多,到他们交往后期,“小律”也变得越发冷淡。贺律的确很高兴。今天距离他看到那些资料,已经过了两天。这两天对他而言不是弹指一间,而是每分每秒的煎熬。他像是生活在一个冰冷、又密闭性绝佳的水膜里,每时每刻在难以言喻的心慌中生活。明明朝辞还活生生地活在这个世界,他却不知为何觉得他好像真的死在了那堆冰冷的资料里。除了这样可怖的设想之外,那无时不刻的歉疚和愧意也在折磨着他。朝辞是那么喜欢他。他为自己做了一切能做的事情。他拥有的很少,只是社会上无数的平凡人庸碌的一角,但是他却竭尽所能想给他能给的全部。而这些都被贺律挥霍了。他肆无忌惮、他有恃无恐。在灭顶般的愧疚和莫名的心慌害怕中,贺律浑浑噩噩地过了这两天。他害怕到让私家侦探每天给他传好多朝辞的照片,让他能够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别害怕,朝辞还活着。但是那些冰冷的照片所能给的慰藉是有限的,他甚至觉得都是一场自己的幻觉。如今终于看到了活生生的朝辞就坐在自己面前。哪怕他对自己不耐,甚至是厌恶,对贺律而言,就仿佛像一个在漆黑寒冷的永夜中跌落乱流抱木求生的人、终于被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拉上了岸。心中恐惧的野兽也在此刻被温暖灼热的火把驱散。“这家店的江浙菜做得很好,我记得你特别喜欢吃西湖醋鱼……”朝辞一坐下,贺律就跟拿过菜单与他说着话。“这些你自己看着点就行了。”朝辞皱眉,直接打断道。贺律口中一顿,却又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问:“那来份糖醋排骨?这个我记得你也特别喜欢吃。”朝辞满脸不耐地跟他点完了这些菜,等服务生收走了菜单后,朝辞便看向贺律,继续说:“点完了,你可以说说小静的事了。”而贺律的笑容,也在听到“小静”这两个字后,渐渐隐了下去。朝辞叫人的习惯一点没变,从前他喜欢叫自己“小律”,现在也习惯这样叫那个女人。这样亲密的字眼,原本只属于他一个人。但是他并没有将这样的异样过多表现出来,只是略微收敛了笑,问道:“那女人应该也和阿辞说过,她是晚香的人吧?”朝辞略一点头。“晚香捧她可是花了大手笔的,才两三个月,她这晚香王牌的名声在s市就打响了。晚香指望着她赚钱,她却只想着一走了之。”在朝辞逐渐难看下来的眼神中,贺律面不改色:“晚香拖了她几个月,榨干了她当时所能榨干的绝大部分价值,又掏空她所有的积蓄,才勉强放她走。”“当初她能离开,是因为带她的负责任人还算好。但晚香又不是真的做慈善的,当时她跟晚香签署的解约合同,里面放了不少陷阱,赵洛静没什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