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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在武当山上的习惯,起来做早课,没有办法练剑,他只能念念道德经,再挥挥拳。宋繇觉得自己醒的算早,没想到西门吹雪比自己还要早。他看着庭院中练剑的小少年,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他要比同龄人稍矮一些。——觉没睡够!不晓得这孩子以后还能不能长高。宋繇心中叹息,果然上天对大家都是公平的。就如他自己,上天给了他一副好样貌,顺便还给了他一身女装。宋繇拽了拽身上的白裙子,略带忧愁。他不太喜欢穿白色的女装,虽然常说“女要俏一身孝”,但在宋繇的认知里,这样穿的妹子好看是好看,但也只在家中有丧事的时候会穿,白日里也这般穿的,要么表面温柔其实十分有心计,要么就是清高到看不上任何人。宋繇对着西门吹雪的方向微笑走神,他哪一种都不是。像自己这样的小姑娘,天真懵懂,而且没什么心思。这才可怜巴巴地被西门吹雪狡猾的老父亲骗到了庄里。不知道西门吹雪什么时候能放他走呢?西门吹雪还真没想过这件事,在他看来,万梅山庄不缺这双筷子,宋繇又不像普通小孩那样吵闹,闲暇时还能陪他练剑,就算住一辈子都无所谓。他的眼里只有剑,追求剑道已经付出了满腔热忱,不会再有精力去关注其他东西。第37章哥哥一连住了几天,连量身定做的剑都送过来了,西门吹雪依然没有问过宋繇会不会想家之类的话。事实上,他们每天说的话都不超过二十句。宋繇总算是明白西门先生的苦心了。这孩子确实沉稳到可怕,耐得住寂寞。西门吹雪虽然沉默,却目光清明澄澈,不像朱睿似的阴阳怪气,一看就是个好少年。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宋繇对他的感官不错,也没有因为他与西门先生略微相似的气质而怵他。可即便如此,他与西门吹雪的交流也少得可怜。宋繇抱着剑,眼神暗了暗。西门吹雪准备离开的步子一顿,转过身来问道:“可是不满?”“剑很好,”宋繇道,“只是有些想念我以前用的剑了。”西门吹雪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是什么样子的?”“很普通的剑,但是趁手。我想天底下找不到第二把这样趁手的剑了。可惜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现在没有办法将它拿回来。”他说的是在武当时用的剑。大战之时兵器本不该离身,宋繇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可是谁又能保证在失去意识之后不松手?这两次时空转换,除了身上的衣服,宋繇带走的就只有楚留香这个大活人了。唔,不能叫大活人。他现在半死不活的。“确实难得。”西门吹雪道,“剑因何而丢?”宋繇眼珠子转了转,故作悲伤,“府上发生了一些事情,人都死光了,我也在那时候受了些伤,醒来之后忘记了很多东西,也记不起来剑去了哪里。后来搬到了其他地方居住,更是难得回去一次。”西门吹雪沉吟片刻,道:“我略通医术,可为你诊治一番。”宋繇眼前一亮。倒不是为了自己,宋繇身体健康得很,但太平王府里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楚留香啊!只是西门吹雪醉心剑道,真的会在医术上面有太大造诣吗?他今年只有十二岁,就算天赋再好,能比得过皇宫里的御医吗?楚留香现在的身份是贴身照顾宋繇的家仆,御医过来为宋繇诊治的时候,顺便给他看过。“怎么?”停顿的时间久了,西门吹雪以为他不愿意。第一次被人拒绝,西门吹雪有些无措,但表面上还是绷着张脸,严肃地抿了抿嘴,“莫要忌讳问医。”“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宋繇解释道,“庄主既然懂得医术,那有没有听说过一些比较奇怪的病症?”“医书上写过很多。若姑娘指的是与记忆有关,确实看到过。”所以他学医以来还没有给人看过病?宋繇道:“如果我说的,与记忆没有关系,而是一直昏迷不醒呢?”“愿闻其详。”宋繇跟西门吹雪自己讲了讲楚留香的病症,将来自百年之前的事情刨除,只说他受了伤,还有其他大夫的诊断。听完之后西门吹雪若有所思,然后就回去翻医书了,除了练剑之外,一连几天都没有出现。没有机会跟西门吹雪讲话,宋繇只能静静等着,每天安安分分地练剑做早课。比剑的日期被定在了三日之后。三天的时间,可能会发生很多事情,但要想用三天来将一种病症研究清楚,几乎不可能,除非西门吹雪天赋异禀,或者像他一样来自其他地方。宋繇没有对此抱有太大希望。第二天一大早,管家吴伯忽然步履匆匆地过来找他了。虽是管家,吴伯的风度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大多数情况他都是从容的,鲜少有这样急切的时候。宋繇不禁燃起了一丝希望,“吴伯伯,是庄主的医术有进展了吗?”“恐怕要让宋姑娘失望了,并非如此。”吴伯道。“那……您过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吴伯:“庄里有客人过来,自称是您的兄长,说是要接您回家……那位不在庄中,一切事物本该由庄主负责,只是您是那位亲自带过来的,就这么离开,恐怕不太好。老奴的意思是,请宋姑娘逗留几日,待老奴给老爷传个信。”吴伯也就四十来岁,他武功不差,一点都不显老。宋繇听他自称老奴心里觉得怪别扭的。现在关注的不该是这个,宋繇考虑了一小会儿才找到了重点。“我兄长?”他觉得有些好笑,宋青书又不在这里,竟然还有人冒充他哥。“我哪有什么兄——”宋繇的声音戛然而止,他顿了一下,问道:“他是不是叫朱睿?”“客人并未自称朱睿。”吴伯道。宋繇松了口气,觉得肯定是有人探听到他的消息,现在过来假冒,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吴伯接着道:“他名为宫九。姑娘可曾听说过?”宋繇摇头,“没有听说过,劳请吴伯将他送走吧。”吴伯身体微倾,“客人过来了,您可以亲自跟他说明白。“宋繇转身,果然见到了朝这边走来的少年。许久未见,朱睿又长高了许多,他收敛了原本的阴鸷可怜,如今脸上带着微笑,只有一双眼睛是冷漠的,与最初见面时相去甚远。“不过几日未见,瑶瑶便不认我这个哥哥了,可真是让人伤心。”朱睿故作黯然,语气中却带着一点笑意,让宋繇觉得不太好。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好像在算计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