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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蛰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其中一个带着戏谑笑意,很给面子地接话,“有什么?”徐蛰说:“佛寺清净之地,驱除一切污秽,保佑信徒,散播福缘。只是佛家以慈悲为本,不会赶尽杀绝,诸位应当知道,地藏王菩萨舍身入地狱。由此可见,魑魅魍魉,妖鬼邪祟于佛家而言,亦可度化,不必赶尽杀绝。”“所以呢?”“佛前被人参拜,这佛寺之后,便是阴气最重,为他们提供容身之处的地方。”徐蛰指了指脚下,“凡是鬼怪,都喜欢在这种地方居住。她最喜欢杀人,杀了人,还cao控他们的魂魄,男的做夜叉,女的继续勾引过路书生。凡是与女鬼交合的人,第二天都会死去,死后身体没有伤口,只有脚心留下一个血洞。这是因为他们的血精神魂被摄取,滋养槐树了。”另一个书生说:“你的意思是,那棵槐树,就是这么成的精?”见书生们还是不以为意,似乎觉得,他说这番话就是为了恐吓他们,开始思索如何反驳。在这种不设防的状态下,突如其来的惊吓最为致命。“我不是这个意思。”徐蛰说,“我的意思是……”“是什么?”“我也很喜欢这里啊!”他大笑三声,突兀地消失不见了。书生们一阵惊恐,后背流下虚汗,“人、人呢?”他们给自己壮胆,“定是障眼法!”恰逢这时,和尚把槐树重新点燃,树妖姥姥的神魂已经逃走,但是在本体被毁的情况下,任她逃到哪里都没有办法,只能折回与和尚拼个你死我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这下书生们全都听到了,那棵燃烧的大槐树竟发出痛苦的哀嚎,枝叶无风自动,与和尚打了起来,被禅杖砸到的地方,还流出鲜红的液体。“真、真的……真的有鬼……”其中一个书生晕了过去。另外几个也腿软无力,一时间看和尚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救世主。和尚解决完树妖,见这群书生奇奇怪怪的,过来看了一眼:“吓傻了?”“大师!”书生扑倒他脚边哭嚎,“大师救命!真的有鬼!”和尚看了看四周:“什么鬼?”书生说:“刚才跟您在一起的那个男子,他、他就是鬼!”和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说:“他不是鬼,只是个小妖。你们几个放心好了,他从不害人。”徐蛰从那群人后面冒出来:“你怎么知道我不害人?”和尚:“你害没害过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徐蛰:“现在不害,不等于将来不害。”和尚:“你父亲也没有害过人。有他在,绝不会让你动手。干干净净地修行,免得日后雷劫万劫不复。”徐蛰觉得有道理:“好吧。”书生们缩成一团,不敢看徐蛰。徐蛰见他们怂成这个样子,实在没意思,不然还能多逗一逗。他与和尚去了寺里,三娘那边的尸骨已经挑拣地差不多,跟另一个书生看起来相处的还挺融洽。那个书生大概已经知道了三娘和小倩的身份,不敢再口出狂言,他小心地开口:“今晚留在这里过夜,应当不会有事吧?”小倩说:“宁公子安心便是,如今我们可以入土为安,自然不必再勉强自己去作恶。先前所为,实在身不由己。”徐华问:“如今事情已了,我与夫人也要回碧华山去了。聂姑娘日后如何打算?”聂小倩犹豫了一下。现在她有很多选择,可以跟着和尚,也可以留在这里,或者跟着三娘,就算跟着宁采臣也行。可惜宁采臣家中已有妻子,虽然身患重病,过不了几年就会离世,但他对妻子情深义重,聂小倩跟他又没什么感情,哪怕知道他们两个人可能有一段缘分,也不愿与宁采臣走。她最后道:“正清师父可否带小倩回庙中超度?”和尚说:“自然可以,小事一桩。”于是聂小倩的去路就这么定下了。一行人就此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只等有缘再见。徐蛰跟着父母回了碧华山,忽然想起一件事:“阳春呢?”三娘道:“阳春被黑山老妖抓走那日,便死在了他的手中。”黑山老妖被人背叛后很生气,需要找人撒气。三娘是那个撒气的人,一直被他折磨。阳春却死的干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死的并不痛苦。徐蛰安分在碧华山修行了几年,他修为增长迅速,眼见有自保之力。徐华不想留这么大个儿子打扰他夫妻相处,就把徐蛰赶下山,让他自己到外面游历修行去了。与父母缘分已尽,小桃花也该展开新的人生。徐蛰在此时拿到了属于自己的能量,这次的能量格外充盈,比东方不败的内功心法,精纯精炼了何止百倍。他觉得积攒地差不多,离开这里,开始为自己的养老生活做打算。第117章认爹雪下了一整夜,太阳初升后,四处白茫茫的一片,天地肃杀,鸟兽人烟都很罕见。城中与城外相比,多了几分烟火气息。一大清早就有人打扫门前的雪,准备开始这一日的生活。街铺也开张,城中的棺材铺子生意尤其好,新添的棺材已经摆放不开,又移出一部分,放到了外面。这棺材做工粗糙,显然是来不及做的精细。恰在这时,一个人影闪过,这人轻功极好,踩在雪上也看不出痕迹。他一路潜行到客栈,正要翻窗而入,顿了一下,暗觉不对,忽然打了个转,反身跳上屋顶,腾空飞起,几下便走远了。他已然察觉到,有人在后面尾随。不曾看到那人的身影,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人在暗处看着他。待到僻静之处,这人停了下来。他穿着随意,看起来落魄至极,看起来十七八岁,模样端正,眼神锐利。少年朗声道:“阁下跟了我一路,有何指教?”话毕,林中一片寂静。少年抱着双臂,胸有成竹,既不四处张望,也没有再开口,就这么安静等他现身。好一会儿,树上轻飘飘落下来了一个人。他轻地如同一片雪花,混迹在茫茫大雪中毫不起眼。可他却是个正常体型的男人,不是一片雪花。少年惊奇极了,面上一派平静,甚至保持着笑容。来人身穿白衣,头发也是雪白,脸上覆盖着银色的面具,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冷冰冰的像个假人。少年安静注视着他,透过面具与这人对视,他的眼如深渊般深邃,流露出的神情,少年看不明白,只觉得他似乎很纠结,倒是没有恶意。白衣人又纠结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沈浪?”少年微笑:“正是在下。”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