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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他一杯接着一杯,酒保没有劝他,幸灾乐祸道:“小心被人捡尸。”许锦程毫无贞cao,“要是捡我的人帅,我亲自去开房。”到第不知道几杯的时候,他呼出去的气都是灼热的,眼前的世界在动荡,于是他停下了。这种状态不难受、不断片,不多不少,正好,足以让人忘记许多事情,当个快快乐乐的人。身体的重量刹那间仿佛轻如鸿毛,走出的步伐轻盈而虚浮。曾经有段时间,他爱惨了这种感觉。视线只剩下眼前那一小圈,别人喊他,他要非常费劲的转过头去,正对着对方,当看着酒保的嘴巴一张一合,他知道,喝得有点过了。过了片刻,眼前的脸突然变得很帅。许锦程心想,想碰见的时候死活碰不上,狼狈的时候一碰一个准儿,就好像出门的时候带伞,无论天再阴也不下雨,一不带伞,再晴的天也得滴两滴。他主动上前,搂住人家的胳膊,和跟酒保说话的腔调不同,嗲兮兮的:“哥哥最近好忙啊,都见不着你。”哥哥想推开他,无奈他拽得太紧,眼看要动怒。周围爆开一阵笑,似乎有人说:“江总是伤人家心了?早听闻江总风流,可引得人家来买醉就是你不对了!”平时冷静的声音莫名有几分不稳:“别误会,这是我……表弟。”那人明显不信,调侃道:“反正我们的饭都吃完了,江总,快送你弟弟回去吧。”“什么弟弟?”许锦程醉眼朦胧,眼角瞥见桌上有酒,伸手要够,“哥哥应酬吗?我替你喝啊。”“行了!”有人攥住他的手,他被那种温度吸引,老实下来,还抱住人家整根胳膊来回蹭,抱了很久。后来身体猛然间松懈,陷入一个柔软轻飘飘的地方,怀中的东西要抽离,他干脆整条腿搭了上去,理直气壮道:“不准走!”那根胳膊还是在使劲,他也使出吃奶的力气,憋得脸红耳赤。最后胳膊抽了出去,他一个鲤鱼打挺,弹起身体来,直接趴到了一个人的后背上,隐约听见“嘶——”一声,紧接着他就被掀翻了过去。世界天旋地转,他躺着,开始流泪。“别走嘛。”许锦程说,“求求你了,别走嘛。”好像眼泪已经成了他下意识的一个武器,他觉得比什么散打这道厉害多了,效果立竿见影。那人果然停住,似乎很无奈,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许锦程又起来,面对面趴在他身上,带着酒气哈他:“我要你抱抱我,不抱就熏死你。”安静了很久很久,久到他抱着那人快睡着,脸贴着对方的蹭。这个活体人桩终于动了动,僵硬的手臂拍他后背,像是安抚,可是又极其不熟练,“行了吗?能睡觉了?”许锦程早就没了力气,渐渐滑落,跪坐在他腰间,胳膊死死坏绕着他,摇摇头,“不行,我还要你陪我睡觉。”手臂里的腰板紧实而坚韧,还热烘烘的,贴上去,有一瞬间绷得像石头。活体人桩没了耐性,干脆薅住他的后脖颈往床上一扔,呼吸时乱了节奏,气道:“你是狗皮膏药吗?!”被摔到床上后,许锦程眼皮逐渐沉重,还要小声说:“是呀……”然后失去了所有意识。梦里是一片黑黝黝的天空,望不见尽头,也看不见起点,他很平静,仿佛过了很长时间,也好像只有转瞬。再次睁开眼,刺目的白占据了所有视线。他反应了一会儿。大脑在当机中慢慢启动,许锦程发现他睡的不是自己房间,也不是酒店,因为他正对着的是个很普通的灯,普通到连灯罩都没有,而他房间里有个很华丽的吊灯;被子有股洗衣粉的味道,蓝白格子的,酒店一般都是纯白色,白得让人头疼。伸出手来摸了摸,没在床上摸到手机,反而摸到具温热的身体,穿着衣服的。他心想,难道真被人捡尸了?可为什么穿着衣服?许锦程大脑隐约间闪过张眉头紧皱的脸,他缓缓把头转过去,然后整个人都弹了起来!——江既漾!真是他!“睡醒了?”江既漾似乎还迷糊着,半睁的眼下挂着两个黑眼圈,他长臂一伸,从床头柜上扔给他一个手机,“你家里的管家给你打了很多电话。”许锦程怔愣地盯着他,昨晚的记忆慢慢回笼。他抱着江既漾的手臂不撒手。他扑到了江既漾的背上、他搂着江既漾的腰、他失心疯似的,跟人家说“你抱抱我”。他面色阴晴不定,拿着手机,慢吞吞掀开被子,江既漾捂住脸没看他,修长的手指捂住倦怠的双眼,没什么情绪波动。手机共有十六个未接来电,给丁管家打过去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丁管家急冲冲道:“小程,你在哪呢?”“我……”许锦程一时卡住,片刻后,生无可恋道,“我在江既漾家呢。”丁管家气说:“你怎么跑他家去了?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没怎么样你吧?还有你,之前玩那么疯,半夜才回家,这次干脆通宵了,要是你在外边出什么事,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许锦程道:“……人家没怎么着我,再说我这么大的人,出不了什么事。”“不管怎么说,下次和家里打个电话知道吗?”丁管家口气软了下来,“你周姨快急疯了,回家的时候别忘了哄哄她。”许锦程不知怎么,突然有点愧疚,说:“嗯,好。”挂了电话后,房间一下子寂静下来,尴尬席卷重来。他在无数次心理建设后,转过头去,笑容勉强,“哥哥,昨晚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床上的人慢慢挪开眼前的手掌,视线看向他。在他的目光所及之处,许锦程逆着光,罚站一样背着手,脸上表情一贯的可怜兮兮,马上要哭出来似的抿着嘴,忽然间好像也没那么讨人厌了。昨晚他们脸蛋相碰,那触感滑溜溜的,带点凉意和香气,口中呼出的酒气没一般男人难闻,搂住他的胳膊比一般男人瘦弱,根本不敢用力推。他怀住他的腰,纤细得一只胳膊就能抱过来。正出神,许锦程坐到了他旁边,小心翼翼地拉他衣角,“不管我做了什么,哥哥不要讨厌我好不好?”江既漾转过头,似漫不经心般看他。良久,他也没有甩开他的手,而是拿眼睛扫了下他的嘴唇,犹如两瓣花瓣的颜色,里边藏着整齐雪白的牙齿,不太自在道:“你咬了我一口。”许锦程呆住。江既漾看他狐疑的表情,沉脸道:“你抱着我不放,我说你狗皮膏药,你就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