潲雨
潲雨
落了雨。 孟梨从药铺走的比昨日还要早,只是今天没有昨个好运气碰见宋濂。 没想到会遇到熟人。 十九岁的女孩,花似的年纪,面上却气血不足看着苍白,眼窝也陷下去。 孟梨见到她,愣了一下。上回见面还是两年前,她去孟家讨钱挨了她两巴掌。 茹姐。孟梨喊她。 孟茹是特意来找她的,听到这声喊,眼泪一瞬间收不住。 孟梨,你让我见见三哥成么? 她哭得梨花带雨,让孟梨措手不及,路上来往行人多,孟梨只好带着她去了路边营业的咖啡馆里。 坐下了,孟茹还一直哭,抽抽噎噎地讲不出一句连贯的话。 不过孟梨也大概理清了头绪。 孟江河出事,孟家乱做一盘散沙,孟江川借机夺权,将大方的人一个不留赶了出去,独独留下四姨太徐凤儿和孟茹。 这里层缘由的龌龊,不言而喻。 徐凤儿又替孟江川生了个儿子,整个心都偏到小的那去,孟家商会这两年经营不善,前段时间码头生意被人抢去,资金链一下便断了,孟江川急的焦头烂额,就把主意打到孟茹身上。 打算将她嫁给刘氏商会的三当家当续弦,靠嫁妆解燃眉之急。 那刘三当家的比爸年纪都大,原先家里办酒会见到都要喊声叔叔,我才十九,我怎么能甘心嫁给一个糟老头子,我哭了,也闹了,我妈如今是为了她那宝贝儿子,话都不敢说一句,真真是狠心要把我卖了。孟茹头垂着,肩膀一耸一耸,二叔知道三哥现在有苏将军倚仗,威胁要是来找三哥一定会打断我的腿,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孟梨一直静静听她说完,犹豫片刻,说:茹姐,三哥他不在沪上,我也有两年没见过他了。 孟茹惊慌住,死死抓紧孟梨的手,你是不是怪我之前在你去孟家要钱时打了你,不肯帮我? 孟梨摇头,我知道你并非是故意为难我,二叔那时跟人说的话,我也听到了。 孟江川想把她送给正在巴结的官员。 孟茹打了她两巴掌,赶她走,走前给她多塞了钱,她都知晓是什么意思。 她长得娇俏,这一哭实在是让人心疼,泪眼婆娑道:我知道我从前做了许多不好的事,可我从来没真想过害你,我们是血脉至亲,我做不到袖手旁观。 我也清楚我现在没脸再见你与三哥,但我走投无路了孟梨,你现在跟在大太太旁边,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孟梨,我求你,只有你能帮我了。 苏成晚上有应酬,难得不在。 他前段时间送了苏皖一只猫,毛发雪白蓬松,招人喜欢的很,孟梨进屋时苏皖正在拿着东西逗它。 苏皖朝她看来,笑说:今儿回来的挺早。 孟梨回她,下雨,铺子里没什么人,就回来了。 衣服怎么湿了这么多?快去换一下,小心着凉。 苏皖一提醒,孟梨才发觉衣肩上被雨水潲湿一片。 一路在想孟茹的事,竟然一点也未察觉。 她欲先回屋换身衣服,脚步抬起又放下。 太太,今天孟茹来找我了 她将今日发生的事从头至尾不漏一句和苏皖讲清。 苏皖听后沉思会儿,手抚着那猫的脑袋,你怎么想的?帮,或是不帮? 孟梨实话答道:太太,我有自知之明,苏将军是看在您和三哥面子上才收留我在这,帮或不帮我说了不算。但我有私心,我想帮她,之所以和您说,是因为您最了解三哥,假如今日孟茹找的是三哥,您觉得他是会帮还是不帮? 一番话说完,孟梨手心都捏着一把汗。 苏皖微怔,随即浅笑着点点孟梨的额头。 你如今是真能耐了,连我都要算计上。 苏成今夜喝了些酒,微醺。 宋濂告诉他苏皖有事找他,他一时分不清是梦或是其他。 潜意识里觉得是梦,人走到面前时酒意褪去大半,才敢信这是切切实实发生的事。 他身上有酒气,熏得苏皖皱起眉头,孟家码头的生意是不是你从中做了手脚? 原来是兴师问罪。 苏成心一下凉一截,抿口凉茶压压酒劲,怎的?莫不是现在都还心向着他孟家? 他语气不善,顾左言他,落在苏皖耳朵里怎么都像是变向承认。 我来不是和你吵架。苏皖说话即便是生气也依旧是细声细语,有句话说,祸不及子女,孟茹到底是孟豫的meimei,我是来求你高抬贵手。 苏皖今夜同他说的话比数日加起来的都要多,苏成的脸色阴沉的却厉害。 他站起身,逼近苏皖。 高大的身躯压迫感十足。 他沉声道:皖姐还不知道吧,你那好儿子已经回沪上,他这两年在外面做的事你也清楚,为何你不觉得这会是他做的?你且猜猜,他又为何迟迟不来见你们? 苏成步步紧逼,直直降苏皖逼的没有退路。 孟豫是我养大的,我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苏成失声大笑,仿佛觉得这是天大的笑话,有些沉寂在脑海里沉寂的记忆苏醒,像回到幼时还在徽州那般,他拿起苏皖的手放在自己脸侧。 神色痛苦:可是皖姐,我也是你养大的,你为何要误解我? 苏皖想抽回手,被他牢牢握紧。 苏成又问:你又怎敢确定,孟豫不会像我一般? 你喝醉了。苏皖强装冷静道。 皖姐说我醉了,那我便醉了,醉酒的人做些过分的事也是理所应当 三哥下章出来 中年组先上个分 还有猪猪猪 没有猪我可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