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 未婚妻
三四 未婚妻
完事後,疲憊不堪的郁姑娘手腳發虛、柔若无骨的被凌雋珈提到浴桶裡泡澡。郁姑娘前腳入了浴,凌雋珈後腿也跟了進來。 鴛鴦共浴,樂不思蜀。 凌雋珈從後抱住小美人光滑赤裸的嬌軀,與之耳鬢廝磨,嘴巴湊在她耳邊,輕柔的說:阿蓁可喜愛我的服侍? ......郁姑娘不懂得回答,覺得答喜歡,顯得不知羞太丟人了;答不喜歡,這人說不定被惹火了,又會變著花樣兒欺負自己。唉,做人真難,為什麼就沒有教人會道能說的書呢? 凌雋珈見小美人沒回,就幫她答:阿蓁定是喜歡得緊,又不好意思說。 才沒有!才沒有!你別總是欺負我!郁姑娘急得直想跺凌雋珈的腳。 口是心非!凌雋珈呵呵一笑,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就轉移了話題,阿蓁,你想去什麼地方? 嗯?話題變得太快,郁姑娘沒反應過來。 凌雋珈的臉抵在郁姑娘肩膀,執起她的一隻手在把玩,一臉認真的說:我凌雋珈餘生想要攜同郁滿蓁遊歷四方,西至西遼、大食國;南至暹羅、南洋諸地;北達朝鮮國、瓦剌;東往扶桑、海上諸島。 郁姑娘聽了才發現世界之大,有些地方她連名字都沒有聽聞過,慨歎自己孤陋寡聞的很!她很是開心,眉開眼笑的。換了一年半載前,別說奢望去遙遠偏僻的地界,都沒想過能離開臨川縣江平村呢! 阿雋,我連京城也沒去過,不知皇親貴族聚居之地有多繁華?郁姑娘側臉去看凌雋珈,她猜凌雋珈一定去過。 那先帶你遊歷中原好了,先嚐遍各地的美食,八大菜系裡的閩菜、湘菜、粵菜、蘇菜、魯菜、浙菜、川菜,以及徽菜,每個菜系都一一嚐遍,可好?凌雋珈說話聲如軟玉,連自己都沒有察覺。 哪個菜系最好吃啊?郁姑娘不懂,只好請教凌雋珈了。 唔...川菜吧,我其實有時也挺喜歡川菜的,魚香rou絲、宮保雞丁、回鍋rou、一品熊掌、 麻婆豆腐、 乾燒岩鯉......就怕到時辣死你,辣得你小嘴兒發麻發疼。說到最愛吃的菜,凌雋珈最想說的其實是郁滿蓁,這個菜最對她口味了。 忽而郁姑娘想到凌雋珈平日已經夠忙了,最近更忙得焦頭爛額,賭坊那麼多分號,恐怕沒這麼容易離開吧,你能放下賭坊不管嗎? 天下之事,凡此種種,都沒有陪阿蓁來得重要。天下之大,人口之多,放不下的,唯你一人而已。身後人說得很認真,一字一句,歛容正色的道。 貧嘴!鬼才信你的油嘴滑舌,就會哄人,這嘴這麼能言善道的,是哄過多少姑娘的呀?郁姑娘嘴上嫌棄,心裡樂開了花。 好開心啊!郁小姑娘人生活到十七歲,從沒有像此刻,從心底裡笑了出來。 ****** 沅胭怎樣來的,就被怎樣送回去,回到王老闆的宅邸裡去。凌雋珈放心了,郁滿蓁也放心了。 又過了幾天,郁姑娘說要去離臨川縣一百餘里外的芙蓉村一趟,她舅舅家有喜事,捎了信來江平村,邀她一家前去赴宴。 她父兄一人腿不便,一人精神不佳,皆不欲前往,就拜托阿蓁代父兄攜禮前往祝賀。 凌雋珈自然是不想郁滿蓁單獨去,惜自己最近忙著新開酒樓的一堆鎖事兒,實在走不開。 王老闆的酒水供應終於沒有問題了,又到李大哥供應的果蔬出事,不穩定之餘,還總是客人愛吃啥,啥就缺貨,煩人! 最近都在忙於尋找另一供貨商,額頭都冒了好幾顆痘子,果真是焦頭爛額,醜死了! 了解過後,原來是阿蓁舅舅的大兒溫德元,剛喜獲麟兒,加上小兒溫德才考中秀才,雙喜臨門,故順道一起設宴慶祝。 凌雋珈走不開,苦思之下唯有出下策,派兩名會武功的下人陪同郁滿蓁一同前去。 這路途遙遠,一去一回單是路程就要三天,到了先歇一天,第二天才正式開宴。如此一來,阿蓁就要離開整整五天。 經過一輪奔波,長途跋涉,阿蓁終於在第二天午間抵達芙蓉村。她下了馬車,就瞧見穿一身盤領長衫,頭戴方巾,腳蹬長靴的秀才打扮的小表哥溫德才候在門前等著。這是一般老百姓不得穿著的打扮,所以他在一眾村民中才特別醒目。 小表哥溫德才今年一十八歲,是芙蓉村村中迄今為止第一個中秀才的,因此恃才傲物,自命不凡,看不上一眾平庸村女,想娶縣城女子,但又沒有家底。 郁姑娘一下了馬車,溫德才就看呆了眼,表妹美貌更勝從前,不,宛如仙女下凡,出水芙蓉,裊裊婷婷! 他的心激烈的跳動,胯下那物也在蠢蠢欲動。按捺心裡的激動,他上前殷勤問候。 郁滿蓁見表哥一臉齷齪,歛眉垂首,見他想來扶自己,側了側身避過,客氣的喚了聲表哥。 她從小就對小表哥無感,許是作為村裡為數不多的讀書人,小表哥從小就比較驕傲,看不起莊稼人的小孩,也不跟他們玩在一塊兒。 小時候舅舅家還在江平村,他就纏著郁滿墨一起滿山跑,還會一起結伴逃學,每次都到溪邊抓魚撲蝶。 溫德才粗線條,沒發現表妹不喜他,依然故我的不時往她身上粘。郁滿蓁只好忍下不滿,跟他來到舅舅家大廳,先用午飯,晚上還得湊合睡一晚,待明日才正式開席。 晚上用了飯,郁姑娘幫忙表嫂照料滿月的表侄兒。那小人兒依依呀呀的對著郁姑娘笑,看來也很喜歡這個漂亮可人的表姑。 舅舅一家和她每年春節都會見上一面,這次見到郁姑娘,都感慨女大十八變,以往瞧著郁滿蓁,都覺得這孩子水靈水靈的,好看得緊,今日看來,更像是城中大家閨秀,出落得亭亭玉立,楚楚動人。 溫家不知郁家有變,也不知郁滿蓁被賣予凌雋珈,還道郁喜順會養人,把女兒養得這般出色。 溫德才動了心,他想娶郁姑娘,就求了父親。溫舅舅也喜歡郁滿蓁,覺得她跟自己小兒般配,性子又好,脾性上佳,勤儉樸素,想著婚後要她幫忙下田,cao持家務,生四五個兒女,都不成問題。 溫德才見父母都有意,歡喜得不得了,商量著過幾天就去江平村向郁父提親下聘書。 蓁兒,你覺得咱們阿才如何?舅母問。 ......郁滿蓁不喜歡他,可是又不能如實相告,小表哥,就是阿蓁的表哥,阿蓁尊他敬他。 呵呵,是,表哥表妹的,一家人親上加親,也就更好,是吧?舅母並沒有理解阿蓁的話,自顧自的想歪了。 這事,還須問家父意見。阿蓁見說不通,先推給阿爹好了。 也是也是,蓁兒提醒得對!舅母以為女兒家臉皮薄,不好意思,看來她也對咱兒有意,當下更是開心極了。蓁兒模樣絕佳,將來跟才兒生下的兒女,相貌肯定好看! 到了翌日,似是主人家刻意為之,阿蓁被拉到主家席上與溫德才同坐,營造親近機會。宴席間,溫德才一直糾纏不休,嘴巴湊得極近,似是要一親香澤。 郁姑娘擰臉避開,不悅之情,路人皆見,偏偏舅舅一家都沉醉在喜慶之中,沒有發現她的異樣、小兒子的逾矩。那混蛋見無人制止,更加厚顏無恥,更得寸進尺,不時藉故觸摸郁姑娘的手,甚至裝作不慎跌了東西在地,不經意碰到美人臀部。 郁姑娘見今天是喜慶日子,一再忍讓,心裡煩厭極了。她一直躲避,那人一直肆無忌憚的纏擾著她,她快要忍無可忍,好想朝他那色迷迷的臉甩他一巴掌! 她在想凌雋珈,要是她在,表哥肯定不敢湊上來!阿雋,這時候你在做什麼?會在哪兒? 一想曹cao,曹cao就到! 凌雋珈突然撐著雨傘,在郁姑娘眼前出現,給了她大大的驚喜。郁姑娘喜出望外,興奮得不顧場合,提起裙襬,就向她跑去。 今年雨水充足,看來是個好年!凌雋珈一身紺青色窄袖的直綴,腰懸玉佩,顯得溫潤磊落,瀟灑大氣,端的是風度翩翩的美男子,從容的朝阿蓁珩鐺佩環而至。 凌雋珈出現在撐起遮雨棚的半露天宴席中,喧鬧沸騰的人聲瞬間少了一半。 村裡未出嫁的少女看到如此俊朗的郎君,眼裡瞬間都有了光,紛紛在心裏暗自感歎:好生俊俏的兒郎! 瞧他衣著不凡,還有幾名僕人在隨後,一看就知財貌俱備。懷春少女都在揣測自己是否紅鸞星動,眼前的人可能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了。 兩人站在一起,耀眼得搶去了主人家的風頭。 村裡少男覬覦郁姑娘的美貌,清麗秀雅,婀娜生姿,顧盼生輝,明眸皓齒......能用的讚賞之詞都用上了。 少女們則滿臉妒忌郁滿蓁,多希望此刻站於俊秀郎君身旁的人是自己。 凌雋珈揚揚手,示意阿富送上賀禮,兩個大紅禮盒沉甸甸的,很有份量。 溫舅舅一看就知來人是個有錢的主,加上他又豪爽的送上大禮,因此不敢怠慢,親自上次,微微躬身作揖。 凌雋珈也施了禮,說自己是郁滿蓁的重要之人。 溫舅舅一怔,很快會意過來對方話裡的意思。阿蓁聞言,小臉一紅,不看厚臉皮不知羞的凌雋珈,低頭看自己的繡花鞋去。 溫舅舅雖說是個普通的農家漢子,但他不笨,深知此人身份不可得罪,就在主家席騰出空位,加了一張椅,取來一雙筷,一飯碗,請凌雋珈就座,一起進餐。 凌雋珈也不客氣,溫舅舅此舉正合她的心意,也就點頭道謝,坐在郁姑娘旁邊。 席上的菜色一共有十二道,看著非常豐富,有魚有rou有菜有湯,之不過都是尋常農家平民的菜色。掌廚的人做出的味道也是一般,比凌家的黃嬸兒做的菜差多了。 只是凌雋珈也不在意,每道菜也吃上一兩口,對每個人也寒暄一兩句,客客套套的。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因為擔心郁姑娘,才通宵達旦的工作,騰出時間趕來看她。 凌雋珈和郁滿蓁同坐,表現親暱,郁姑娘微笑的為凌雋珈夾菜,一一介紹席上的菜餚。 小表哥乾癟了,沒精打采,整個人精神萎靡不振。阿爹剛才偷偷在耳邊跟他小聲說,別再打蓁兒的主意,咱們爭不過! 半路殺出程咬金,殺了小表哥一個措手不及。他呆呆滯滯的,不說一話,也不夾菜,就傻傻的呆坐著。 過了半晌,一言不發,沉寂了一會的溫德才,覺得自己是讀書人,聽了凌雋珈自我介紹,見對方不過是一介商賈,就不放在眼裡,士農工商,第四等呢,是最低等的人! 本朝朝廷對秀才要求高,帝上規定秀才除要德高志清外,還要明經、曉律、勇足。 得到秀才資格,就是士大夫階層了,我與席上眾人不是同一地位。我有功名在身,在地方上受尊重,免除徭役,連見知縣時也不用跪拜、知縣亦不可隨意對其用刑,豈是低賤商人能夠比擬的? 哼,誰說我爭不過,真是可笑?郁滿蓁要是個聰慧的女子,就該知道誰才是她命中的佳婿良人! 宴席完了,待眾人散去,已是掌燈時分。凌雋珈本欲起程趕路回家,奈可今夜無月光,村中的路又崎嶇顛簸難行。 正躊躇猶豫間,上天好像作弄她,又下起細雨來。雨下得不大,可鄉村的土路會變泥濘,車輛若沾上了泥土,會寸步難行。 只好在此地過夜了,溫舅舅家中空房有限,見凌雋珈一個大男人,想來應該不拘小節,提議凌雋珈要不介意,可跟小兒溫德才同睡一房。他睡床,小兒打地鋪,兩人擠一擠,湊合過上一晚。 誰知凌雋珈不肯,連郁姑娘也不願,大為緊張的說:舅舅,這樣安排怕是不妥。 至於為何不妥,郁姑娘其實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在外人眼中,這樣的安排很恰當,並無大問題,只是...只是凌雋珈,她是女子,豈能跟男子共處一室! 於是大夥兒都懵了,不知下一步該如何安排。 最後還是凌雋珈說出口,說要與郁姑娘同房。 眾人大駭,小表哥溫德才怒不可遏,正想鬧眼前的男子怎可如此無禮,還想從庖廚取來棍子來敲打他。 凌雋珈笑了笑,堅持要跟郁姑娘同房,開宗明義的直言郁滿蓁是自己未過門的妻子,也就是未婚妻。按照自己當地習俗,未婚妻等同妻子,二人同房未為不妥。 郁姑娘的臉紅透了,耳根也快要滴出血,這人又在鬼話胡扯!什麼未婚妻,什麼古怪習俗! 心臟跳得很快,快跳出來了!郁滿蓁,你到底在興奮什麼?不知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