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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控制不住的力量

    

控制不住的力量



    嘎嘎嘎!林內躁動起來,非常吵雜。津望著滿天飛舞的怪物就像那日墮天蟲來襲那日,靠著桀共享的能力保護了自己,也因此讓他陷入危險

    魔光四射,將津拉回到現實,這些怪物在魔龍衛面前,好像切菜一樣,被碎屍萬段。

    「啐!沒意思!他們真的是血原之魔?我怎麼好像只有切到一堆菜瓜?」那名持長劍的女性魔龍衛甩了甩棕髮馬尾,輕蔑道。

    「小婕,別太輕敵,這些只是先鋒寵物。僅是為了證明他們財大氣粗,要給敵人下馬威。」衛德士提醒她。

    「原來血原之魔喜歡這麼浮誇花俏的開場。」小婕譏笑道。

    正你一言我一語,騰騰殺氣包圍了他們。樹林陰影裡,緩緩滑出一顆圓rou球,後頭跟了許多人,男子半身赤裸,垂掛層層肥rou的凸肚上,刺著盤繞如旋風的黑色荊棘,和一隻飛出暴風眼的紅蝴蝶。

    胖子手裡握了一隻焦熟獸腿rou,他撕咬了一大口,噴著口水吼道:「夢魘在誰身上?交出那個人,就不為難你們!」

    「夢魘?什麼玩意兒?我們沒那種東西!」小婕慵懶回答,根本不把對方放在眉眼裡。

    「想騙我!」胖子出示手上的石頭,「先知石指示你們這裡有小偷。從我這兒竊走了相當要不得的東西。」

    「這樣啊!你可能弄錯了」小婕笑了笑。

    「啊?」胖子不解。

    「它是在告訴你,遇見我們就是你的夢魘!」語未落,小婕已經輕巧騰空彈起,揮劍砍去。

    紅色刀光下,那胖子圓胖的身軀下一對短腿完全沒有邁開呢,竟然閃開了。出手落空讓小婕非常不爽,身子如一支紅箭再次飛射出去,她殺勢洶洶,胖子兩旁幾名屬下紛紛持武,奮勇上前敵擋,轉眼間應聲倒地,全成了刀下冤魂。

    「殺殺殺!給我殺!」沒料到敵人實力高深,胖子受到驚嚇,一雙短腿踩腳踏車般連連狂蹬,圓肥屁股下露出幾隻小蜘蛛扛著他開始往外逃。那蜘蛛動作可真靈活,載著體型比自己大上好幾倍的胖子仍跑得極快。

    外圈待命、黑壓壓的人潮得到命令,隨即一哄而上,為數眾多。他們的手臂上、腹部或背上確實有著一黑色荊棘的圖案,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有。

    小婕和衛德士帶著其他魔龍衛凶狠猛攻,采風則一直護在津的周圍,不離開她超過半步。

    魔龍衛橫掃千軍,氣勢如虹,也十分兇殘;胖子一夥人很顯然不是他們的對手,哀鴻遍野,屍體都快舖成了地毯,沿著胖子逃命路線排出一條路。要不是有人前仆後繼擋著,及那些蜘蛛移動迅速真的很快,那胖子才沒那麼長命。

    畫面太血腥,津只怕心臟受不了,摀著眼,縮著肩膀不敢動。這時,腳底傳來細微顫動,及嚓嚓喫喫的響聲,她分開併攏的手指,從指縫看向腳下,發現自己踩著一條鮮紅色拇指粗、像蚯蚓般光滑的長長生物,正緩緩蠕動,努力鑽出腳底。

    不知何時,地面上已經到處都是這種生物,穿梭在屍體之間不,牠們鑽進屍體裡覓食,甚至自行增殖分裂,然後。津看得渾身發毛,一陣寒慄,驚恐呼喚:「采風!」

    「紅色蝴蝶!」

    那些紅色蚯蚓般的生物吃飽後鑽出死者皮膚,蛻化成一隻隻紅色蝴蝶,圍繞著她翩翩飛舞,彷彿她身上有吸引蝴蝶的費洛蒙般。

    所有人都注意到,成千上萬的紅蝶,像降雪一樣,紛紛飄落在人們身上躲也躲不掉。整座森林都是如血豔紅的蝴蝶飛舞不美麗,還很驚悚。

    「嘖!怎麼回事?!難道還有幕後主使者沒有現身?!」采風見狀,脫下外衣,死命揮舞,想將那些詭異的紅蝶驅離。只不過,那些飛蟲非但趕不走,還一隻隻停駐在她身上,很快,采風遍身都停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蝶。

    「混帳!」小婕飛身靠近胖子,用劍指著他圓腫的鼻子:「說!你們還有誰?躲在哪了?不說我就剝你的皮作鼓!」她說話之時,一隻紅蝶停在她的劍尖上。

    「這紅蝶會麻痺人!」采風開始感覺到異狀,對同伴發出警告:「我們的訓練對牠無效」說完,她不由自主跪了下來,津趕忙上前扶她。

    「什麼?!真邪門!」小婕舉起手想一掌拍下。

    「別拍死牠!」旁邊同伴連忙制止。那人身上多處拍死的蝶屍糊水滲入肌膚,加速麻痺隨即痛苦倒地。

    但,這只是時間上的長短罷了。紅蝶長長的管狀口器,像蚊子一樣插入肌膚表層。沒有人能夠逃過紅蝶的荼毒,魔龍衛一一失去戰力,兵敗如山倒,潰不成軍。

    雖然受到紅蝶癱瘓,大部分魔龍衛還保持意識上的清楚,他們看見大群紅蝶包環著津,旋繞飛舞,好似紅色暴風。

    魔龍衛全被制伏了,津頓時覺得自己失去一切保護,她摟著虛弱的采風,用力揮開盤繞的蝶群,手掌揮觸瞬間,啪!被碰到的紅蝶像泡泡一樣的破掉,變成紅色破碎晶體隨風飄散。數量太多,打都打不完。

    「嗯~妳好大膽子!竟敢打死我的小可愛~」出現一名像穿了白色皺褶花苞的年輕女子,臉蛋可愛稚氣,她皺起小鼻子嗅了嗅,嗲聲嗲氣:「嘻嘻,夢魘果然在妳身上。」

    津精神緊繃至極,眼前看似嬌柔無害的年輕女子,原來才是敵方的主使者?

    「妳等等喔!我先處理家務事。」女子和顏悅色的對津眨眨眼,接著面對胖子,突然面色猙獰:「死胖子!過來。」

    「是,血蝶老大。」那胖子連滾帶爬來到女子跟前,匐倒在地。

    血蝶狠狠將腳踩在了胖子的頭上,眨著血紅的眼睛:「真不該相信你。竟然偷走先知石,丟下我,想搶先獨吞夢魘?」

    「不,您誤會屬下了!屬下只是想先開路,讓您省事省心。」那胖子一臉誠懇。「只是屬下萬萬沒想到敵人大過強大,超乎屬下所能。」

    血蝶收回腳,包覆身子的白色皺褶大衣掀開到背後,變成一對巨大的灰白色蝶翅,上頭有著紅色的翼骨和隱隱透出淺紅色如血管般的脈絡,全身上下分別只有兩塊紅布緊緊裹纏在重點部位,麥色肌膚、身材姣好,肚臍左邊刺著紅蝶飛出黑荊棘的圖騰。她振了振蝶翅,優雅飛向了津。

    轉瞬間,血蝶已經來到津面前,眨動燦亮的大眼睛,歪頭打量她,噘嘴道:「噢~好失望喔!妳真是夢魘的擁有者?我第一次遇到有人竟然可以把夢魘養得瘦巴巴,營養不良。害我大費周章追來,還損失那麼多手下。」

    「你是源靈生共生體質?」或許是獵物對獵者的直覺,津感受到對方有股先天的欺凌之勢,不禁想起寇拉提到的,要慎防的他。

    「先知石簡直廢物!看來還是得靠我自己的狩獵直覺!」血蝶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埋怨。

    對於天敵這麼快就找上門來,而魔龍衛竟也不是她的對手,津深感驚愕,看來源靈生的惡名昭彰,果真名不虛傳!

    唰!!就在這時,鋒利的刃光一閃,穿過血蝶右半部的翅膀,向下急劃,裂出一條長縫。

    「采風!」

    「津快點逃」采風瞪著血蝶,心有不甘,「可惡我明明瞄準心臟的」她手裡握著銳鋒的武器,方才使盡全力彈起身子,劃破血蝶的蝶翅,想為津爭取一線生機。

    「啊!好野蠻喔,怎麼劃破人家的衣服~」血蝶哀怨地審視著自己破裂的翅膀。「真是混蛋!」她雙眼突出猙獰,美麗身上冒出一根根驚人的長長紅刺,惡狠狠穿刺采風的身體

    「不要這樣!」看著猶如長矛的針刺穿過采風單薄的rou軀,津情緒簡直崩潰,「不可以!采風!我不要這樣!」她焦急哭喊著,拔起採草用的隨身短刀,往長刺砍去,想砍斷那殘忍可憎的凶器。可是,僅僅一眨眼的工夫,血蝶和長刺消失,接著持刀的手腕一緊,津發出淒厲哀號,腕部傳來劇痛,如同被鐵纜繩狠狠束住,幾乎要勒斷。右手手腕被緊緊纏上一圈圈手指粗的晶紅色靈脈,管脈內有生物體徐徐流動。

    「嘻。」血蝶使勁兒一扯,將津拉近自己,兩人面貼面,她眨著晶紅圓眼,凝視了好一會兒,嘻嘻笑了聲,「妳真的好弱喔!超乎想像的脆弱。」

    「罷了,不要白不要。聊勝於無嘛!」避免再受到意外打擾,血蝶振動翅膀拖著津飛到一段距離外,接著,毫不留情地將身上數支長紅刺扎入她的肌膚。

    「啊!!」津痛不欲生,淚水直流,想掙扎,卻被死死制住,無從反抗。源靈生也異常躁動起來,異物入侵體內,立即產生排他反應,她狂想吐卻吐不出東西來,只是不斷乾嘔。

    「很快就不痛了~」血蝶面容祥和,語調溫柔得就像替病患施針的護士。「我對妳的夢靨免疫!妳別掙扎啦!乖乖配合的話,包妳死得舒舒服服哦。」

    此時,扎入津體表的紅刺軟化,變成柔軟光滑的管脈,像一條條大蟲不斷往體內鑽,分裂增生,數量多了起來,同時外部又有許多纏上她的身體。

    魔龍衛們全都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津被血紅色的靈脈密密裹纏,只剩下頸子以上和一條腿無力懸在外面。

    淒迷的視線裡,津遠遠望著側倒在地上的采風,采風雙眼半闔,嘴角流溢著鮮血,黑色的皮衣染滿了鮮紅,生死不明。津覺得心好痛,好懼怕,抬起無力的手,緩緩伸向她對不起

    午夜說的對,我不該跟來的。津為自己當初的決定極盡懊悔。

    想在堊領安居的想法終究太天真了,對吧不管是否安上源靈生,都只有人為刀俎,我為魚rou的份,還造成別人的危險。

    好不甘心伸向采風的手,最終無力垂落。褐色雙瞳逐漸失焦呈現空洞,津清楚感受到她的生命正在被對方接收融合,意識一點一滴抽去,血蝶體內的靈脈活力極盛、強勁,層次遠遠高過自己,是自己完全無力反抗的。

    血蝶雙眼緊閉,好似在做一場水療按摩,露出滿足舒爽的神情,翅膀上的裂痕快速地癒合修復。長長睫毛緩緩掀開,她舔著嘴唇,「看妳弱弱的靈生能量倒是挺豐沛的嘛!好吃!」對於撿到寶頗為驚喜,不禁繃緊身上的肌rou,加速了靈脈接收的速度。

    突然,血蝶剛剛還笑著的神情一滯,像被魚刺哽住喉嚨。血紅色靈脈顏色開始轉深,突突,她驚覺異樣猛然扯動身體想抽回靈脈,靈脈卻被牢牢卡死在津體內。血蝶變得驚惶失措,猶如陷入網羅的蝴蝶瘋狂掙扎,倏然,纏縛津的血紅靈脈膨脹變粗、變黑,啪!爆裂,血蝶發出長而慘烈的尖嘯,血紅靈脈像爆裂的膠管破散開來,黑色靈脈從裡面暴竄而出,反過來纏住血蝶的頸子、四肢。

    兩個女人被彼此的靈脈綑綁糾纏在一起,津似乎已經失去意識,雙眼失神,只剩空殼,隨著外力晃動;血蝶驚懼地扭動身子,想擺脫黑色靈脈,可是除了張著嘴發出嗑呃、嗑呃的聲音,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死亡的恐懼,籠罩在她漂亮美麗的臉上。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作為佼佼者,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

    在津渙散失神的眼瞳裡她感覺自己仰臥在一個很寧靜很舒服的地方,突然一個紅色影子像焦躁的猴子一樣在視線範圍裡跳來去,跳得她一陣心煩不禁大為光火,伸手一捉,輕易揪住了那團紅色影子。

    這感覺,好像在哪遇過?津瞪大眼,努力想看清楚手裡那團扭動的紅色,像霧又像影子,卻怎麼也看不清楚。她把手裡的紅霧團拉長壓扁,捏黏土般玩了起來,還頗有彈性:「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嗚不嗚不嗚!我們嗚怎麼可能認識呵呵嗚妳快給我住手!!」

    這聲音,這說話的調調,真的好熟悉,「啊!就是你!就是遇到墮天蟲那次,差點害死桀的人!」津一直想找他算帳呢!

    「妳別含血噴人!」那團紅霧更紅,也扭得更厲害了,「嚴格說起來,是妳差點害死我!」

    「我哪裡害慘你?明明是你不顧桀的安危,亂用他的能力,結果害他發生危險!」

    那團紅霧現出了四肢,伸出一根指,戳了戳津的手,又指了指地面,示意放他下來。津把他放回了地面,紅霧團的高度只到她的腰部,胖胖的,像一顆長了手腳的蛋。

    「我那是奉契約行事!」紅霧團拍了拍大肚子,像在拍掉灰塵,說:「如果妳死了,我就跟著完蛋了!」他不客氣地指著津的鼻子:「我可是拚了命在保護妳,還被妳說成這樣!真是好心沒好報。」

    「為什麼我死了,你也會完蛋?桀到底跟你談了什麼?」津好奇問。

    「桀與我有契約,我不能說。」那紅色傢伙竟賣起了關子。

    「不能說?!」津兩手插腰,理直氣壯:「你搞清楚!你寄宿在我身上!我也算是收受契約的對象,我有權利知道契約內容!」

    這麼說也對,紅霧團抓抓看不見的腦袋,說:「好吧只能小小透露一點。契約主供應魔能讓我食取,我則負責監視並保護妳。」

    津一聽超級火大:「你屁!哪是你保護我,保護我的明明就是桀的能力。」

    「嘿!剛剛那個女生也說了,是妳太弱了!」紅霧團聽了心有不甘:「像這種不成比例的守護契約,吃力不討好,沒有一個魔物會願意承接的!所以桀才會加開了一個條件,就是必要時可以直接支取他的能力!」

    「蛤?!」你好意思喔!買物的,總嫌賣物的太貴,津覺得這魔物食取桀的魔能還敢跟他支取能力,簡直太差勁:「這不公平吧?」

    「妳有什麼資格跟我談公平嗎?」紅霧團跳腳,竟然被一個弱者嫌,存心氣她:「哼哼哼!的確腦子有問題才會開這種條件。一個人承擔兩條命!簡直瘋子!」

    「那為什麼最後一次墮天蟲的攻擊,桀沒有再保護我?」津問。

    「還不是妳壞了好事!」紅霧團本想把錯都歸給津,後來想一想算了,他說:「其實我也一直很困惑那時有一個強力的意志硬是切斷了相通的契約通道,關閉了共享能力的通道,使得供應主的力量無法過來。」

    「所以契約結束了?」津忙追問。

    「不,照理說,妳或他,其中一方死亡,契約即結束。」紅霧團沉默了半晌,「如果先死亡的是妳,我就會因為違約而灰飛煙滅。」

    「我還在,你也還在!」津忽然興奮了起來,「桀果然還活著,對嗎?!」

    紅霧團發現自己被套話了,有些不滿:「喂喂喂喂,你是在套我話嗎?」

    「既然你無法再提供能力保護我,等於你現在也沒用了,為什麼還在這裡?」

    「嗚,妳講話怎麼這麼傷人啊!」紅霧團意志消沉,備受打擊:「我走不了,契約約束並沒有消失,也無法取得供應主的聯繫。這種情況從沒發生過,我被夾在這個服役空間裡,又餓得要死,悶到爆了!」

    無論如何「桀還活著!」津喜出望外。

    「我不敢保證!畢竟這個情況太詭異!」紅霧團提醒她:「事實上,妳被墮天蟲攻擊時,我已經失責,應該會當場魔體破散,我不明白為什麼還能活著,情況真的非常怪異。」

    「我要出去,我們要怎麼出去?」津已經無暇理會後面的話,她一心只想出去:「噢,對了,這是哪裡?」

    這時周圍開始出現白光,紅霧團突然焦急大喊:「喂!帶我一起走!放我出去!我再也不想跟那個脾氣不好的窩在同一間了!喂!喂!」

    津的眼睛恢復了光澤,原有的窒息與壓迫感消散,胸中活躍充沛的湧動,通往四肢。映入眼簾的景象把她嚇到,剛剛還絞纏著自己的紅色管脈早支離破碎,零散周圍,大叢黑色靈脈猶如無數惡蟒盤據在血蝶身上;血蝶張著嘴,一搐一搐,雙眼翻白,瀕臨死亡。

    「不要」津嚇出一身冷汗,猛然搞清楚那叢醜惡的黑色靈脈就是自己的源靈生,牠所制伏的女子,正式剛剛想殺自己還有

    想起采風,津打了個寒顫,兩掌憤恨的抓緊靈脈,將靈脈收緊,管脈內的物質流動速度變快起來,強烈地想致血蝶於死地。

    不對她不該浪費時間在這個女人身上,分秒必爭,同樣的時間比起殺死血蝶,現在更要緊的是趕快救治采風

    「對我要去醫院采風」津猛力抽收,想離開血蝶,卻發現靈脈死死的扒住對方,像埋頭猛吃的飢餓狂獸。眼看著活生生的人正在自己手裡一點一滴凋零如同也看見采風的生命正在倒數計時

    「不要不要我不要!」津開始像瘋子一樣,瘋狂拔除纏繞血蝶身上的黑色靈脈,好能讓自己脫離,去救采風。只是無論她拔去多少,靈脈就又迅速覆蓋,根本沒完沒了。

    「放開!!渾蛋!我要去采風那!」她急瘋了,抓起靈脈憤怒咆哮。彷彿懸崖勒馬般,停止了,黑色靈脈停止了瘋狂行徑,接著鬆開了血蝶,女子一身破爛從靈脈黑叢中脫離跌落,奄奄一息。

    騷動平息了,然而津很清楚,源靈生沒有真的停下來。但她才管不了那麼多,顧不得身上還拖垂著靈脈,她忙轉往采風的方向

    這時,森林另一邊也起了騷動,午夜領著另一批魔龍衛們趕到,那胖子趁機靠近血蝶,抱起她破敗的身子,匆匆乘上騎獸,狼狽逃離。

    午夜當然不可能讓敵人逃走,必須一網打盡,永除後患。他本想上前追捕,卻注意到站在遠處的一個身影,兩相抉擇後,放棄親自緝凶的打算,命人去追胖子。

    魔龍衛後援來到,敵人退去,津卻只是站在與人群一段距離之外,看著采風,好想去看看她,卻不能接近。也不知道哪裡出了狀況,自放開血蝶後,黑色靈脈便縮緊聚攏,在她身上形成黑色靈甲,部分靈脈產生的斷口湧流出似黑水似黑影的半透物質,覆蓋了周圍的地面,逐漸蔓延擴散。源靈生終於開始發揮作用,不知該喜該憂津知道,牠並不受自己控制,宛如獨立個體。

    幾名魔龍衛圍繞在采風身邊仔細處理著傷,而原本麻痺的魔龍衛也一一脫困、得救。

    「求求你們救救她」津喃喃自語,收回視線,赫然發現幾名魔龍衛們正往自己這裡來,不由得一急,凶惡的發出警告:「別過來!你們不要再靠近我了!!」

    那幾名魔龍衛頓住腳步,滿頭問號,還以為津是受到過度驚嚇傻掉,忙安撫道:「津大人是我們啊,是魔龍衛已經安全了!」

    「我不管!通通不准過來!」津只是不講理的怒吼。

    新的恐懼排山倒海襲來,體內好像拘禁著一頭浮躁暴動的巨獸,滿滿的精力無處宣洩。源靈生傳遞著一股令人不安的波動,隱隱宣告著要將接近自己的生物滅掉,那並不出自於她的意志,而是另一個自己無法掌控的力量的意志,完全不知道下一秒會怎樣發展。

    「津大人!是我!」午夜注意到津身上有異常的能量運行,他皺起眉頭:「妳可以收起魔能,已經安全了!」

    「我我不會」又是那副充斥著不耐煩的冰冷態度,讓津倍感壓力,黑影水也湧流得更快。站在黑影水面中央,她十分無助,想要開口求救,但又閉上了嘴。

    若向魔龍衛們求救,他們任務在身一定會義不容辭地出手解救,但,這樣又要犧牲多少人?看著眼前焦急想過來保護自己的魔龍衛,津的心情好沉重,采風有一群好夥伴,各個武力高強,可以互相掩護,而且重情重義,不僅如此,跟在像莫狄納這樣功力底子深厚的主子身邊,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對方回答的聲音太小,午夜聽不清楚,急於確保津的安全,他不想再等待,唰的背後噴起一對巨翼,打算親自出馬。

    「我說不要靠近我!你聽不懂嗎?!」見狀,津氣急敗壞,用盡全身力量對他吼道,一股力量順著滿腔窘迫的力道從體內釋出,那黑色物質變成數根柱子拔地而起,像巨大籠牢柵欄一樣將津和人群隔開

    「這是怎麼回事?!」魔龍衛全慌了

    果然失控了,津掙扎起來,拖曳著無形的巨力,吃力的後退了好幾步,她必須逃,逃離這裡,把這詭異恐怖的影子帶離,不然大家都會完蛋。

    「津大人!妳去哪?!」午夜看出津有點奇怪,隔著柵欄焦急大吼。

    津看了他一眼,緊接著轉身拔腿就往林野深處狂奔,「莫狄納」她害怕的喚著伴侶,正要喊救我,意念一轉,卻只低低說了聲:「對不起」

    情況惡化,沿路,津不斷看到無辜的生物被圍繞自己周圍猶如黑水的影子吞吃,就連兇猛巨大的野獸也懼怕,拔足奔逃,仍難以倖免,她看得膽戰心驚,不知道怎麼阻止這一切,只能沒命地跑。

    四周森林越來越荒僻原始,光線越來越暗,她感受到一個迅速移動的影子追近,定睛一看,追來的人竟是午夜身後跟著大牛。

    對了他是隊長,一旦自己出事,必須付上極大代價。想到這,津突然覺得極度暴躁厭煩,自己都已經被逼到這般地步,選擇逃離的決定還環環相扣影響牽連這麼多人。

    她從口袋掏出一顆魔石,扔給午夜,奮力大吼:「回去!!交給王!他不會降罪給你的!」

    接住飛來的魔石,男人愣了一下,腳步卻沒有絲毫鬆懈。

    視野昏暗不明,一陣混亂之中,津只覺自己踏上了遍地樹根盤繞區域,忽然雙腳陷了下去,她驚叫了聲,整個人直直向下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