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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自己嘴边,道:“爹,你也吃一个。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徐若麟一怔。抵不住果儿望过来甜甜笑容和期盼眼神,只好咬了一个下来。见果儿心满意足地吃完剩下的,伸手过去,抹去沾在嘴角一小片糖渣,这才道:“爹还有事。等下送你到了后,叫奶娘陪你。等完了,爹若还没来接,你在小郡主家等着便是。爹忙完就会过去。”果儿点头。忽然又往后靠了下,像个小大人般“唉”地叹了口气。徐若麟忍不住笑了出来:“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还学大人叹气。”果儿睁大了眼,辩解道:“谁说我不懂事。我只是想着万和过些日就要走了,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心里便觉忧愁。不止万和,连二婶婶都走了……我不过问奶娘声,她什么时候才回来,奶娘便吓得脸都变绿了,说以后再不会回了,还不许再提二婶婶,祖母晓得会骂……”徐若麟没应声,只扬了下眉。等果儿叹完了气,这才摸摸头,随口道:“这么丁点大人,你就学会和爹顶嘴了?等着吧,往后爹叫二婶婶来代我管教你,有你好过的日子……”那些从前被召入京藩王们,大多都聚居在城北西安门外大街和西皇城根那片地儿。父女俩在车上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马车便停了下来,听见车夫说到了。抱了果儿下车,正要将她交给从后头车上下来抱着贺礼的宋氏和丫头绿苔,忽然看见大门角边王府的个下人正引着另两辆已经下了人空马车要停往边空地去。前头那辆驱了主人马车车夫他见过,认出是司家的。正看着,王府迎客的已经小跑着到了跟前,见了礼,笑嘻嘻要引果儿入内。徐若麟便问了句:“府上小郡主芳诞,今日还请了谁家的客人?”王府迎客忙道:“我们太妃喜清静,故客人没几家。除了卢王、颂王两家平日往来丛密的亲眷,外头人就只与们小郡主交好果儿小姐,还有恩昌伯爵府太太和小姐,就是从前在护寺从火里把小郡主救出来那位。刚进去没多久。”果儿闻言,喜出望外,轻轻呀了声,便和徐若麟迫不及待地告了声别,就要往里去了。徐若麟忽然想起件事,一个箭步赶了上去拉住果儿,蹲下身附到耳边,低声道:“她现在已经不是二婶婶了。等下你见到了她,就喊姑姑。要不然她会害臊。”果儿眨了下眼睛,嗯了一声。徐若麟这才放开了手,看着随宋氏等往里去,自己起身站在原地,视线再次落在了那架马车上,若有所思。初念随王氏被王府知客引往太妃所在大花厅时,远远便听见那里头传来一阵妇人笑语声,忽然略感紧张——毕竟,这是自己归宗后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现身。其实在她的计划里,像今天这样的场合,真的是个意外。无论如何,女子死了丈夫后脱离夫家再回母家,这样举动在高门大户之家确实少见。只不过这一次,自己运气确实够好。先是徐家被扯入不忠不孝的漩涡,司家接回自己,旁人便觉得这是司家在与徐家划清界限,虽有不厚道之嫌,但也无可厚非。后再有护寺那一场蹊跷大火,矛头直指徐家当家夫人廖氏。这下,她便是再有理,旁人同情心天平也会倾向于司家了。但即便这样,自己不替亡夫守节,背后被人指点几下,必定是少不了的。所以初念并没怎么谋划跟母亲出去交际——虽她也才十七岁,但早不是待字闺中小姐。这种功利性明确,或者说,上流社会里,平日里居于深闺小姐们为了多露脸好有机会展示自己从而获得好姻缘交际,对于她来说不但毫无用处,且不过无端把自己推到旁人眼前多招些侧目而已。王氏到了廊下回头,再次从头到脚地看了眼初念。初念今日出门前,自然是精心修饰了一番。梳高发髻,照时下正兴新妆戴一珠箍,身穿浅绿大袖对襟衫,下着明绿双织暗花纹罗裙,娥眉轻扫,微点朱唇,腕上戴一双碧玺香珠手串,耳边垂赤金镶白贝滴水耳坠。本就肌肤白皙,被这身深绿浅绿,衬得人比青葱还要水嫩上几分。既不至于过简失礼,又不会喧宾夺主。王氏压低声道:“娇娇莫怕,等下跟在娘身边,照我眼色说话便是。”初念知道她是怕自己紧张,这才出言宽慰。微微一笑,点了下头。王氏满意了,正要领着初念上台阶,忽见花厅里头出来个头束金冠年轻人,正往自己这方向来。不待身前王府知客开口,从他年龄服饰,立刻便也猜了出来,知道此人应是肃王赵晋。不想在此竟这样打了照面。忙领了初念让到一边要见礼,赵晋抬眼,已经看见了母女二人,略微一怔,很快,便露笑容,疾步而来,不等王氏开口,先已道:“这位想是伯爵府的太太了,光临寒邸,不胜荣幸。小王有礼了。”王氏早听说过肃王之名。此刻一见,果然不但人物风流出众,难得言谈举止竟也如此雅量谦恭,心中赞叹一声,急忙恭恭敬敬还礼。赵晋目光落到了立在王氏身后初念身上,略微打量了下,稍现迟疑之色。初念已含笑朝他亦见礼,大大方方地道:“前些日接到贵府小郡主芳诞之信,妾身便随母亲而来。见过殿下了。”说起来,赵晋与初念也算有过两次遇见。第一回是去年路上遭遇段家公子衅事,第二回便是护寺里那日早,赵晋亲自过去表谢意。只这两次,赵晋都只闻其声,未见其面。方才眼看到时,凭直觉,便觉得应是司家那位女儿。但再看,见她年纪也就十六七岁,颜如芳华,娇怯动人,与自己原先想象中胆敢冲入火海之人样子大相径庭。有些意外,这才不敢贸然指认,怕万一错了会唐突对方。此刻听到这声音,立刻便辨了出来,再无疑虑,望着初念展眉笑道:“原也猜到了。在此能得见与令堂尊面,实在是小王生平所幸。母妃正在里头和几位伯娘婶子们说话,外甥女也在。二位快快请进。”说罢亲自引二人上了台阶后,自己停在原地,目送母女二人被闻声出来王府丫头们迎了进去,直到身影消失了在花厅口。初念入了花厅,见里头肃太妃正坐在椅上,边上是七八位老少不等妇人,无不珠翠绕身富丽堂皇,还有两个和万和年纪相仿小女孩,知道她们应都是赵姓藩王家眷。不敢怠慢,跟着王氏道向诸人见礼后,略微抬眼,见屋里目光都齐齐落在了自己身上,不难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