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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是在床上哭过

    

他好像是在床上哭过



    聚少离多的问题到底是什么,不想要孩子的原因又是什么。

    那盒避孕药,是她自己想吃还是他给她吃的。

    关于他们以前的一切,他都很想知道。

    我不想听别人说。

    七年的时间,想想都会觉得可怕。

    他理应知道这些年里肯定发生了很多事情,可是因为他完全不记得,于是沉浸在了抱得美人归的美梦中。

    是他听闻了她的眼泪,才击碎了这一切。

    许容音张张嘴,我

    看到他渐渐泛起猩红的眼角,都能知道他刚才憋了多久。

    是若无其事、强装镇定,兜兜转转了一圈又用理智粉饰过去,最后忍无可忍了,才在她面前这样哭出来。

    丁循,没有。许容音脑子一片混乱,心疼地去摸他的脸,我没有很委屈。

    她捋了捋思绪,实在想不到,丁循什么时候让她委屈得哭过。

    明明哭得最多的时候就是在床上。

    联系到刚才西子说的话,许容音回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她好像是在出版社哭过一回。

    刚结婚的那几年,音循正是需要人打拼的时候,丁循忙得脚不沾地的。

    那会儿两人都没打算要孩子。

    其实许容音一直都不太想要,婚前两人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婚后许容音也没想到要去说。

    直到音循扎稳脚跟后,丁循从身后搂着她的腰,一边亲她的肩膀,一边揉揉她的小腹。

    做的时候又凶又猛,喘息声比任何一次都粗重,手上的力道仿佛要把她的腰都掐断。

    那时,许容音才那么深刻地感受到,他想纳入到她身体里的,不只是那根东西。

    许mama那天在医院催生的话,许容音很怕他听见,会想起他们之前因为这件事闹过不愉快。

    一直没怀上,丁循其实也并不着急。

    他那天那么生气,完全是因为在猝不及防地情况下,在她的包里看到了那盒避孕药。长期服用的,对身体的伤害其实没有紧急的大。

    可是他抓着那盒药的手,捏得指关节都在泛白。

    他没有说一句重话凶她,更没有质问,只是那么难过,又那么痛苦地看着她。

    那双眼睛和她曾经千次万次看见过的一样,会说话,会有饱满的情绪,所以那时,她对他的失望也那么地感同身受。

    许容音的舌底像含了片黄连,来到袁欣的花店时,人都还是失魂落魄的。

    丁循把她送到这就走了,我一会儿再来接你。

    眼神瞥向店里的袁欣,他没什么印象,只记得许容音说那是朋友,于是也点点头。

    阿满考完试回来撞见,跑得飞快的步子都打了滑,连忙后退好几步,抱着旁边的树干才乐呵呵地打招呼:丁哥!你回来啦!

    丁循:嗯。没有停留,径直地上了车,几秒后就驶离视线。

    不愧是丁哥,还是那样人狠话不多!阿满拍拍胸脯,跑到店里对她们说,姐,我饿了,外卖有留我一份吗?

    袁欣拍她脑袋,弟弟呢?不在家陪弟弟玩,出来干什么。

    又不是我生的干嘛要管我哎呀,你别打我!阿满吃痛地捂住脑袋。

    许容音看到她们两姐妹这吵吵闹闹的样子,心里有点羡慕。

    她和丁循都是独生子女,从小就是一个人长大,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特别要好的发小。

    爸妈不在家时,只能一个人玩,自己和自己说话。

    她就是那个时候,自学画画的。

    所以你跟他聊过了?他现在是什么态度?

    袁欣把阿满赶到一边去,又洗了手,直接在围裙上抹两抹,给她泡了杯花茶。

    许容音手里还捧着那杯没喝完的酸梅汁,里面的冰块早就融了,糖精的甜腻感盖过了酸梅的味道。

    袁欣也不是说她,只是觉得两个人在一起还是要多沟通。

    他们结婚那会儿的交流都不多,匆匆忙忙就领了证,看起来像是忽然上头闪婚的,很多重要的问题都没有认真地商量过。

    谈恋爱和结婚,哪儿能是一回事啊。

    我跟他解释了许容音小声说,那个药是我自己要吃的,我不想要小孩。

    当时她一心扑在山区的那些小孩身上,每年都捐很多书,寄很多生活生活用品。

    她信不过那些慈善机构,都是托朋友去办的,根本分不出精力去思考,自己要不要生一个。

    她以为丁循和她一样,对亲子关系并没有那么执着,可后来发现,好像也不是这样。

    他很想有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宝宝。

    许容音垂下脑袋,趴在桌上说:如果我不解释,他都要哭了

    两年前哭的人是她,他只是红了眼眶,可是现在,他的眼泪明显都要掉下来了。

    卧槽?!袁欣震惊不已,怕在里间吃饭刷视频的阿满听见,又悄悄地压低了声音,他还会哭啊?

    真是稀奇。

    出门就板着个冷脸的男人,一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模样,也就对许容音温柔点,没想到还会哭。

    袁欣由衷地感慨:我以为,像你老公那样的男人,只会在床上哭呢。

    越说越离谱了,但许容音认真地想了会儿,好像是哭过。

    她把下巴压在胳膊上,抬眸看向袁欣,他第一次的时候,比我还先哭出来。

    袁欣:

    -

    丁循是下午五点来花店接许容音的。

    中途她自己回了一趟家,把电脑和数位板拿了过来,走时丁循帮她拎东西。

    中午那会儿原本是要一起回家的,但停车时丁循接到一个电话,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后只言简意赅地说了句:我这还有事,一会儿再去见你。

    许容音没问他要去干嘛,只把两人吵架的那件事解释了一遍。

    说完话,他没有对这件事表态,只是吻了吻她额头,许容音,这不是吵架,这是沟通。

    任何事情,都可以和他沟通,不用害怕也不要逃避。

    现在他来接她,好似曾经的每一次,风雨无阻地来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