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其他小说 - 欢天喜帝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0

    就喜欢这个。你知是不知?

……倘若他不喜欢你,你是否会伤心?

生辰之夜英欢对她所说种种之言,此时在脑中无比清晰。

心中隐隐有些明了,可却不敢肯定——

倘若这是真的,那也太过惊世骇俗了些!

无纲无常,天理不容!

她慢慢闭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这奇冷之气,往后踏了一步……

纵是所想为真,过了今日,往后也不见得再有机会。

纠结又有何用。

东江。东江。浮冰,扑面凌颊,冻彻一潮心海。

六军在前引路,龙墀垂旒轻扬。华盖彩衣并黑甲银枪,漫漫踱上浮桁。

英欢立于辂前,止辂不进,心底思情绵扬不休,逆风回首望去,眼睫霎时被江边陡寒潮气塑了一层冰膜,眸光似水波动浅荡,透过江雾一路抵至东岸重重黄仗之间的那一人。

贺喜身如寒松。挺挺立于马上,下巴微抬,褐眸浅阖,定定地望向她。

身上长氅顺风而翻,氅下玄色锦袍已被江气浸透,寒魄逼人。刺骨撩心。心似跌宕于千年冰涧之中,眼看她就要转身。不禁重吸一口气,几不能把持住自己心中烈涌之潮。

江雾厚重,她宽袖于风中雾里若隐若现,款款而扬,似赤雉之羽,妖滟成行。

两两相望,谁也不愿就这么转身回头,就这么背道而驰。

谁也不知……

将来还能不能再见,若能再见,又当是何年何日。

黑马尥蹄,向前迈过一步。

他大掌勒着缰,唇抿至紧得不能再紧,放马一步便想再放一步,步步逼近她身,将她留下……

将她留在他身边!

从未有过一刻,似这般渴望一个女人,恨自己身上之尊位,恨自己手中之权重,恨自己一生一世需得为掌中这江山贴上自己地命。

马蹄踏上浮桁接岸之处,雪沫盖过马掌,掩了俊黑之泽。

他终于狠狠收缰,右掌虎口处被缰绳磨得几欲渗血,却不知痛,只知她就要在他眼前离去。

天下万物皆可得,惟独求不得这一人。

英欢远远将他看一眼,再看一眼,看他纵马轻行至浮桁之边,心中诸情几欲喷涌而出,恨不能就这般回头,扑入他怀中,不再离去。

微卷长睫沾雾而湿,眼角一片冰凉。

她侧过脸,脚下动了动,终于将身子转过来。

再强些。

他的话仍在她耳侧,暖热的气息仍拂于她唇间。

再强些,才能不畏世人之言。

才能再见他!

她扬袖指侧,命人起驾,而后直直入辂,再未回头。

知道他仍立于江岸浮桁边,遥望着她,看着她走,知道他的目光一直随着她地金辂缓缓而行,不曾离开,不曾移动。

纵是不回头,她也都知道。

离情满腹令人愁,江冰潮气灌心尖。

她坐于辂中,心口揪得紧紧地,直待过了浮桁,人至东江西岸,人才蓦地一松,浑身俱是冷汗。

辂外有人轻禀:“陛下,沈大人有事欲奏。”

她命人放慢行速,又掀了侧帘,见沈无尘立身于马上,正朝这边而来。不待他下马行礼,便挑眉直问道:“何事?”

沈无尘低首,“前一日浮桁舟断板裂之事。”

英欢眯了眯眼,“究竟如何,已经查清楚了?”

沈无尘抬眼。脚下轻夹马肚,在一旁跟上,“还未查清,不过倒是有了些眉目。礼部随行中有一人于断桁处捡到了一根响箭落羽。”

英欢握帘之手一紧,眸雾尽散,只留犀利之光,“接着说。”

沈无尘面色沉沉,“是邰之箭。”

英欢紧了眉。略一思索便吩咐道:“你亲自去盘问那人一番,看看是否有差错。待过城休憩之时,将那人带来与朕看看。”

沈无尘低应一声,领命便退。

他回身策马至卤簿仪仗之后,于随行诸臣车驾当中,寻着礼部官员问了一番,便有人带他往更后面行去,边唤人出来相见边道:“是在礼部主客员外郎徐大人下面任差的……”

沈无尘闻言挑了挑眉毛,再抬眼时便见来人已至他面前。

“见过……沈大人。”声音清亮干脆,语气却有粘滑之意。

沈无尘翻身下马。一抖袍摆,侧目看向他。

来者俊雅非凡,看上去甚是年轻,身形瘦且矮。一双眼湛澈透亮,眉目清秀,红唇皓齿,站在那里竟是头也不低地直盯着他瞧。

沈无尘不禁来了兴趣,这少年一般的人竟也能当地起徐知达的手下,不由向前一步,问道:“叫什么?”

“姓曾,双名参商。”仍是清脆万方之音。叫人心中一凉,甚是舒爽。

沈无尘又将他打量一番,微微一笑道:“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曾参商随意点点头,眼中一亮一亮的,“沈大人好学识。”

语气不恭不敬。竟还带着些不屑之意。

倒也奇怪。

朝中何人闻他不是退让三分。又怎会行此无礼之举。

沈无尘沉眉略思,心底咯噔咯噔两下。神色敛了些,仍作平常清肃之态,看向他,低声问道:“你我可是头一回见面?”

曾参商仍是一副随意模样,看了他两眼便撇开目光,轻笑一声道:“沈大人朝中何人不曾见过……只是我曾见过大人,大人并未注意到我罢了。”

沈无尘*上前一步,掩去周遭人等目光,肃稳之面忽地泛出丝嘲意,“曾参商,三年前进士科二甲第三十九名,我还是记得的。”

曾参商咧嘴一笑,面色随即转阴,往后退了半步,声音略变,却仍是盯着他道:“沈大人是来奉旨问话的,还是盘询在下身世地?”

沈无尘眼神上下浮了浮,嘴角轻轻一撇,看着他道:“当年因这性子而失了状元之位,今日难道也想因这性子而失了身上官服?”

曾参商面色一僵,小脸变得煞白煞白,嘴唇轻抖,显是被他此言气得不轻,“原来沈大人还记得。”

沈无尘背了手至身后,“虽比不上你博闻强记,但我对做过地事情,一向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