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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饿着,怎么还能跟宁儿长得一样呢?”王妃伏在丈夫肩膀上,摊开自己的手,低声哽咽:“全是我造的孽,我出生手上便沾着,与我一胎所生的meimei的血。为人之母,却还要亲手埋了自己的女儿,可怜你连孩子长成什么样子都没能瞧见。”“皇家来来去去都为了维护皇权,自古不允许双胞胎存在,你何需自责。我们尽了力,保不得,那是她的命。要怪,只能怪老天。”王爷又是一叹,轻拍着妻子后背,低声安抚:“快别哭了,叫下人看见,成何体统。”责备的话,却是用极温柔的口气说出。“我只是不明白,既然长得一样,皇姐为什么宠着宁儿,却要那样冷落忧儿,忧儿……”她想着有一年出史提前回京,皇姐去了移宫泡温泉未归,她径直去探望无忧和子言,那时已经入冬,无忧小小的身子重重叠叠的裹着子言的单衣,而子言却仍穿着夏季的薄衣,心如刀绞。宫女见了她,才吓得匆匆去捧了冬衣过来,虽然将‘末央宫’的宫人尽数打得半死,却也知道,不过是图一时痛快,她一走,两个孩子仍难有好日子。往事在脑海中浮过,恨得咬牙,然孩子没了,再恨,又能如何?“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些话岂能随便说得,如果叫人听见……”王爷抿了抿唇:“这些话,以后不可再说。”王妃抬头,果然见远处有下人走动,忙拭泪,随着夫君一同步下小桥。直到靖王夫妇走远,立在假山后的不凡,才抬起头,望着天边艳红的晚霞,眼圈微微泛红,唇角勾起,浮起一抹浅笑,那笑只停在唇边,丝毫入不了眼,眼里凝着的却是刺骨的寒,唇角的浅笑最终也化成苦涩。良久,才深吸了口气,漫步离开别院,坐上马车,怔看着落下的车帘一角,耳边反反复复盘绕着‘双胞胎’三个字。保不得,那是她的命……命吗……当真是命吗?他讥诮的笑了笑……车夫等了半晌,不见他吩咐去向,贴着车帘,问道:“公子,去哪里?”连问了三声,不凡才回神过来:“呃,回府。”※※※※不凡仰头看着头顶的‘寒梅冷香’四个字,良久才收回视线,踱进院门。看见墨梅树前坐着的冷萧侧影,有些意外。宁墨性子偏激,又喜静,极少出他自己的‘墨隐’,而他这里不时会有人前来禀报事务,所以这个院子,宁墨几乎是不会踏入。平儿垂手恭恭敬敬的唤了声:“纥公子。”不凡走到宁墨面前停下,看向无忧为他改造的轮椅:“这轮椅可还好用?”“甚好。”宁墨神色间仍是冷冷清清:“每年冬月初七,墨梅花开,一年一度的花期,你却生生的不让它顺应天时,是为何?”不凡随他一同看着窗前的墨色梅花,笑笑道:“不是凡事都要顺应天时,如果顺应天时,三个月花期一过,我拿干什么来下死令?”“它不过是长成了黑色,品种少见些,就如同宝石中也会生出黑色的一般,并无其不同。至于墨梅不祥之说,只不过是一些心怀叵测的妖邪之人,为了饱满私囊,编出来欺骗天下民众的谣言。你又非那些妖人,何必硬要将它扭成‘死亡梅’。”宁墨向来少话,除非不得已,才会开口,就算开口,也是惜字如金,这会儿竟会长篇大论的为这几株墨梅打上报不平,倒是稀奇。不凡静静听完,微微一笑:“你今天来,就是想让我放过这些墨梅,任其花开花落?”宁墨这才将视线从墨色梅花上转向他,漆黑的眸子冷冽照人:“不是。”“里面坐。”不凡步上台阶,推开房门。平儿将人带椅的将宁墨搬上台阶,将他推到桌案前面,退了出去。不凡知道宁墨无事不登三宝殿,等送茶的小厮出去后,带上了房门,径直开口问道:“有事吗?”宁墨轻点了点头,也不绕圈子:“我想讨一张兴宁未毁容前的画像。”不凡正端了茶,听闻他这话,端着茶盅的手顿在了半空中。宁墨入府时,兴宁正出着麻疹,一张脸烂得不象样子,所以宁墨从来没见过兴宁未毁容前的模样。这么多年,从不见他问过,这时突然问起,有些奇怪。放下茶盅,绕到书案后,摊开纸笔,磨了墨,提笔勾画。整个过程,宁墨不曾向桌案上的画纸瞟上一眼,直到不凡放下笔,吹干墨汁,将画纸转过一个方向,才将轮椅转过来,停在书案前。视线落在案上画像上,画上是个约六岁左右的女童,半侧着身,仰了头,象正在往天上看着什么,耳根处有粒小小的痣。虽然只是草草几笔,却是生动形象,女童眉清目秀,冰雪可人,与现在的无忧确实有几分相似。原本苍白的脸,更加的白了下去。不凡坐在桌案后静静的看着宁墨脸上神情。宁墨看了好一会儿,才抬眼起来,望向书案对面,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眼,眸色越加的冷:“这只怕不是兴宁。”“为何这么说?”不凡淡淡的睨视着他。“兴宁容貌毁于九岁,这画像上女童只得五六岁的模样。”“我初进府时,她确实是这模样,至于她九岁时,府中事务繁多,看得少,反而记不大清楚。”不凡的眼黑得难辨神色。“难道你连这颗痣怎么来的,也忘了?”那痣是在宁墨入府那年,也正是兴宁出麻疹一直高烧不退,脸烂得不可收拾的时候。王妃都以为可能养不活了,正好南极神巫赶到,说用纯阳赤血,凝痣可以避兴宁体内的阴毒。兴宁只剩下一口气,王妃已经是死马当活马医,自然是南京极神巫说什么就是什么,而纯阳赤血之人只得宁墨,所以兴宁耳后的那颗红痣是在她九岁时,由宁墨的血凝珠渗入她的肌肤而成。当时不凡在一旁看着的,见宁墨信手一点,却落在兴宁耳根处,整个人怔了许久才回神。过后还问过宁墨,点那痣的位置可有讲究?宁墨答的是,并无讲究,不过是随意而为。兴宁自点了那赤血红痣,果然当夜便退了烧,一天天好起来。不凡看着画像,自嘲一笑:“总看着,看得习惯了,画的时候没有多想,就顺手点上了。”既然是六岁时的画像,哪来九岁时点上去的红痣。“是吗?”宁墨垂下眼,又扫了画像中,笑得如阳光般灿烂的女童,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