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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公主闹起的丑事并没有影响到宫里所有人,比如在承晖殿里的两个人。 徐才人拿衣服随便把自己裹了,下床走到炕前,宋桢坐在窗下对着一本书十分认真的看,一只手翻着书,另一只手则不停的写。 挨着他坐下,徐才人小声说,这戏本子外面的人写了就行了,你怎么这般上心? 宋桢抓着她的手,国公爷这本书,我也有参与,我是怕外面的人写不好,所以帮着看看,那些地方不对,就改改。 徐才人拿过他已经改好的剧本,倚着他坐下细细的读了起来。看了几页,她捧着本子笑说,那写的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到了戏台上写成这样,还会有人看戏吗 国公爷说删尽秽语,到了戏台上,你还指望伶人给你来一出活春宫啊?宋桢继续提笔改戏本子。 徐才人笑而不语,放下手上的,再去拿案头上的书,一看还是,索性把书放了回去,她伸手抱着宋桢,这国公爷当真是把贵妃放在心尖上,等这戏本写成了,宫里怕是要日日都演这出了。 宋桢手下一顿,你是如何知道贵妃与国公爷的事? 抬头凑到他耳边,我那日撞见了他们行房。 宋桢深吸了一口气,放下笔缓了缓神,两手抱住她,这宫里除了那些跟着陛下二三十年的人,恐怕没有人是真心对陛下的。 徐才人撇撇嘴,那个男人,色心熏天,谁会对这种人有一颗真心。 哪有什么真心,她们是为了能有条命罢了。 宋桢随口一句话让徐才人抑郁了起来,她怎么会不知道无所出的妃嫔是要殉葬的,她仗着国公爷给了一个准信,自己将来能逃出去,可是其他人呢 徐才人刚要开口,外面婢女扣门,说是高福来送东西了,还说国公爷请宋大人去甘露殿。 宋桢一听国公爷找自己,赶忙披了衣裳把高福叫进来,高内监,国公爷克曾说召我何事? 高福上前在宋桢身边耳语一番,宋桢一听,也不顾徐才人,赶忙起身往随高福往甘露殿而去。 甘露殿里,萧裕明脱了鞋倒在罗汉床上,五公主的事让他精疲力尽,原以为只是公主与婆母不睦,可是谁知竟然是公主与人私通。 不请太医还好,请了诊脉才知,竟然有了四个月的身孕。 这么闭着眼睛,好像都能听到宝蓉的哭闹声,小叔叔,我真的不想与那家人一起过了,这么多年我一天都没有开心过。 公爷。宋桢端着一盏茶悄声上前。 你来了!萧裕明睁开眼看着宋桢,见他手上端着茶杯,接过那盏茶徐徐喝了一口,五公主的事,你可听说了? 宋桢点点头,高内监已经同臣说了。 这次的事,你怎么看?萧裕明一直想找个能跟他商量的人,思来想去,还是宋桢最合适。 宋桢搬了椅子自顾自的坐下,五公主的家事,臣以前也听说了一些,五公主这桩婚事本就不如意,驸马母亲性子要强,驸马身子弱不能行房,五公主与门下清客有所往来,公主又是个喜爱诗文的人,与人词赋相通,一来二去 萧裕明点点头,理是这么个理,当初陛下对公主的婚事也是颇有微词,可是谁拦得住呢。如今还得咱们给她收拾烂摊子。这件事萧裕明越想越气,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这件事公主是主因,可是顾忌天家颜面,自是不能把公主的错处传出去,索性把事情全都扣了驸马一家头上,先将驸马母亲处置了,驸马看样子估计也没几年了。 萧裕明挑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哄好了驸马,公主这边咱们再慢慢说。 坐直了看着宋桢,处置驸马一家,贤妃自然是答应的。婆母窥视儿媳沐浴,这便是在寻常百姓家里,也没见过又如此过分的行径。可是公主这会她又有身子,她还舍不下那个清客,等到孩子生下来,到时再传到外面去 那个清客,若是能考上功名,是个出息的,国公爷自然可以提拔他,等到驸马死了,公主便可名正言顺的改嫁于他。届时公主随夫君去了外地,日子久了,这长安城里也没人嚼舌头。 萧裕明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手指敲敲桌子,示意他给自己续上茶,你说的这个办法倒是可以,明儿我去跟贤妃说说,她要是肯,这件事就按你说的来。本来只是把宋桢叫来说话,没想到他竟然把事情想得如此妥帖。我也是小瞧了你,跟你说了,你就把事情都想好怎么处置了。 国公爷谬赞了。说着宋桢拿过茶壶给他续上茶,跟在国公爷身边,总得学些本事才对。 萧裕明饮了口茶,托着茶杯低声说,若不是五公主哭,我们谁都不知道驸马竟然体弱到无法行房。可是驸马母亲知道,她知道自己儿子体弱,有隐疾,更知道儿媳守活寡。她就替儿子看着儿媳,不让儿子尊严扫地。 宋桢轻声问,当初先皇后定这桩婚事时,就没人说这些吗? 萧裕明抬眸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皇后与贤妃素来不睦,皇后故意挑这么个人家,就是为了恶心贤妃。当初皇后生的三公主出降,宗正寺那边递来的人选都不是长安城的老门户,皇后不乐意,她的女儿嫁的不好,自然不会给五公主选多好的人家,皇后说一不二,便是陛下说了,皇后都不肯低头。 那,五公主就这么嫁过去了吗? 不嫁过去能如何呢萧裕明叹了口气,皇后跟贤妃闹了这么多年,到底还是皇后输了。 宋桢知道他这是想找个人说说话,便将茶壶递给高福,自己则挨着床沿坐下。 三公主出降还不到两年就难产死了,三公主死了没两年,太子又死了,皇后也跟着太子一起去了。 萧裕明还惦记着前尘往事,外面有人嚷了起来,小叔叔,小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