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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架

    

绑架



    颜盛的意识已经清醒了,不过她甚至没有改变应有的呼吸频率。

    能感觉到自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手被绑在身后应该很久了,麻木到不像自己的。

    脸上黏糊糊的,头顶还有一阵剧痛,应该是被打破了头。

    最后是什么场景来着?

    放学的时候刚在车后座坐下关门,就被前排迎面一股奇怪的喷雾喷了一脸,她马上想开门呼救,坐在司机位置的人已经一拳恶狠狠地打在她正脸guntang的鼻血立刻就流了下来。颜盛毫不怀疑自己的鼻骨被打断了。

    她眼前一阵发黑,那人再接再厉一般地一掌砍在她颈窝,她终于晕了过去。

    所以是谁呢?

    颜盛的脑海中划过几个人选,又一一否决。她在学校向来低调,偶有摩擦,也不至于发展到绑架的程度。

    毋庸置疑,该是她那个好爹招惹来的麻烦了。

    沉闷的哗啦一声,让颜盛没办法继续装死了。那个人往她身上泼了汽油。

    她细细地发出一声呻吟,然后睫毛颤抖着,十分柔弱地抬起眼皮。

    这里十分空荡安静,应该是哪里的烂尾楼。

    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手上正拿着空空的油桶。见她醒过来,用一种极其沉冷的眼神望着她。

    看不见脸,男人戴着个面巾。

    你你是谁?她颤抖着声音害怕地说,你要干什么?

    男人不说话,手上擦了一根火柴。

    你要什么?钱?我给你!颜盛脸上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鼻头和眼尾都是一团红晕,衬着脸上斑驳的血迹,好不凄惨。

    我问,你答。那人声带仿佛被刀片磋磨过似的,十分粗哑难听。

    你要是撒一句谎,今天就死在这。

    你问你问,我肯定都说。颜盛忙不迭地点头。

    凌寒双,听没听过。虽然是疑问句,但是男人仿佛笃定她知道。

    是的,她记得这个名字。

    颜麟在他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强jian了那个女孩。

    仿佛所有虐恋情深的故事一般,那是一个漂亮清冷而又家境贫寒的女孩。颜麟那种不学无术的废物人渣,掠夺和毁灭好像就是他的本性。

    面对凌寒双的拒绝,他好像不当回事。

    等到自己生日的时候,就把她作为自己的生日礼物。

    或许是娇声的啜泣与雪白的色欲让他低估了凌寒双的痛恨,这一切都化作第二天刺伤他的刀光。凌寒双在颜麟的血泊中被颜家的保镖按住。

    那些人在她昨晚疯了一样哭喊挣扎的时候不曾出现,自己也就捅了颜麟十几刀,这些人就像幽灵一样又冒了出来。真可惜,怎么来得这么快。

    或许是祸害遗千年。差点被扎成筛子,血染红了半张床,颜麟在病床只躺了两天就醒了。

    随后颜麟出国,而凌寒双也不知所踪。

    日了狗了,怎么没扎死这祸害。

    颜盛闭了闭眼,把流进眼里的血挤掉。

    我好像知道。

    呵男人从胸腔挤出讥讽的一声笑,好像?

    颜盛舔了舔嘴唇,你可能不相信,我是这两年才回颜家的。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久在颜家只找到我了。

    她脸上适时地露出苍白的虚弱与苦笑。

    这个事我当初,还是在论坛看到的。

    男人沉默了,似乎在斟酌她话的真假。

    这些不重要了,他说,凌寒双到底被带到哪了?

    我不知道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颜麟去哪了?他又问。

    澳大利亚。

    男人焦躁地原地走了几步,火柴被他丢到脚下踩灭。

    颜盛眼睛望着小红点消失,嘴角不易察觉地笑了一下。

    好好骗啊。

    男人决定好了似的走近她,他不欲与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局外人多纠缠。

    他打算把她药晕随便丢回学校。

    即使被颜家暴力地摧残之后,他仿佛还在坚持着无所谓的正义感和原则。他无法向比自己更弱小的人挥刀。

    哥哥。颜盛突然喊了一声,这一声在空荡的屋子里格外清晰,这声也让男人迟缓了那么一瞬。

    我告诉你一件事。她低声说。

    男人下意识地低头微微靠近她。许是鲜血,许是苍白,让她如此柔弱无害,让她阴恻恻他耳边说的一句我骗你的格外惊悚。

    他虽然反应迅速地往后一退,但是完全没有防备绑的死死的绳子什么时候被她打开了,她猛然起身一记窝心脚就把男人踹翻在地。

    制作精良的牛皮硬底在他胸口留下一个深刻的鞋印。

    这一下痛得他几乎直不起身,怀疑自己的肋骨被颜盛蹬断了。他立刻爬起身拿着身边的消防斧就朝她劈过去,他本能意识到这个人仿佛完全不能用正常眼光看待,所以,一定要杀了她。

    颜盛立刻抡起椅子挡了一下,然后就先下手为强地用椅子朝他没有章法地乱砸一通,他生生挡了好几下几乎被砸蒙了,斧子也被椅子卡住了。

    他咬牙一脚把连椅子带颜盛踹开就想下楼离开。才跑几步,楼下蓦然响起一阵车辆碾过熄火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场所如此清晰,还不止两三辆。

    他怔住了。

    颜盛平复着呼吸,然后索性又坐在椅子上对他笑。

    然后他就朝窗子跑过去跳下去了,赴死一般利索。

    颜盛不慌不忙地起身跟着去看。

    烂尾楼下面有个五米见方的水坛,这里差不多四楼,那人狠狠地砸了进去,溅起一大片水花。

    在颜盛以为他死了的时候毕竟水里很快染出一大片红色。那人跌跌撞撞地爬了出来还想跑,跑了也不过十几米,又倒了下去。

    看得颜盛脸上笑容愈盛。颜家的保镖姗姗来迟,颜盛接过保镖递来的甩棍,对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司机就是一顿劈头盖脸地抽,抽得男人头破血流,也不敢痛呼出声,只发出一阵阵沉痛的闷声。

    抽累了,她吁了一口气好像平复了心情,然后就向楼下走去。

    对了,她想起什么似的,楼下那个垃圾给我一块带走。

    然后她哼着不知名的歌又继续着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