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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VS豆包(番外一)

    A市某会员制游泳会所。

顾溪远前脚刚迈入,后脚一个经理模样的西装男就迎了上来。

手里提着早已为他准备好的游泳包,弯了弯腰,“顾少爷,钟总早就到了。”

顾溪远眉角微抬,狭长的狐狸眼眯成一条细缝,他接过游泳包,说了声:“带我过去。”

男人应声,右手一抬,为他引路。

室外露天游泳池,标准的50米*50米,水下的男人游的迅猛,长手长脚紧密配合,每一次划水都能将动作做到极致完美。

宽厚的背脊骨浮出水面的时间很短,背上那对飞扬的翅膀随着他的动作不断起伏,乍一看像极了在水下挥翅翱翔的雄鹰。

他似不知疲累,几乎无间断的游了一小时,可速度却没有丝毫减退,仿佛一遍遍的刷新自己的最快纪录。

男人似离弦的利剑,在水下肆意翻涌,白花的水花荡起阵阵涟漪,一波着一波的拍打平静的水面。

顾溪远推开门,见他游的起劲,也没打扰,优雅的端坐在池边的休息区,嘴里叼着根雪茄,慢悠悠的吞吐着。

钟意这人向来警觉,待再次触到池壁,他没再往回游,双臂撑着边缘,从水下利落的一跃而起,随意拎起躺椅上的毛巾,将其围在腰间。

裸露的上半身仍在往下淌水,那晶亮的水珠滑过古铜色肌肤,滑过肌理分明的胸肌腹肌,融进腰际的柔软布料里。

“什么时候来的?”他坐在顾溪远身侧的椅子上,拿起一块毛巾擦拭湿漉漉的碎发。

顾溪远笑:“我进来你还能不知道?”

钟意唇角一抿,懒得答话。

顾溪远优哉游哉的吐了口烟,随即递过一根给钟意,钟意摆手,“不抽了。”

然后,他在顾溪远诧异的注视下,将桌上的糖果剥开,塞进嘴里。

顾溪远一脸不可思议,疑惑的瞥他一眼,“你别跟我说来真的?”

他强壮的身体半仰在椅子上,淡着声:“什么真的假的”

“你该不会真的对小汐”

“瞎扯什么?”钟意不悦的打断他的话,眉间紧皱,话里明显压抑着火气,“能闭嘴么你?”

顾溪远见他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深吸了一口雪茄,白烟袅袅,吹散在黄昏的微光中。

“你向来有分寸,我也懒得多说。”

他轻声叹道:“可你说这好不容易帮宋老师搞定了个表妹,你特么又给整出个外甥女来。”

“你怕不是上辈子跟宋老师是同一窝里的兔子,专爱抱着窝边草啃。”

钟意猛地直起身,椅子发出一声粗重的“咯吱”声。

“我闭嘴。”顾溪远条件反射的弹起,先一步认怂,“我闭嘴”

他低头见桌上的手机屏亮了,赶紧提醒着:“你电话响了。”

钟意面色阴沉,冷冽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转而拿起电话。

情绪还未平复,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是我。”

那头传来一阵女人抽泣的声音,顾溪远好奇,往他那处凑近些想偷听。

钟意眉头紧锁,越听脸色越发难看,连安慰声都是硬邦邦的,“别哭了,我立刻回来。”

白母擦了擦眼泪,轻轻“唔”了声。

又忍不住嘀咕了句:“你这次得好好说说她,这丫头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那头挂断后,钟意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现在就走?”顾溪远问。

钟意沉声应:“回家。”

顾溪远在他身后穷追不舍的问:“那今晚的paryt你还去不去?”

回答他的是男人光速消失的高大背影,顾溪远无奈的耸肩,褪去外衣,一个漂亮的入水式,水波荡漾开来,随后又是一阵利落干脆的划水声。

钟意今天开了辆黑色的保时捷SUV,同他的身高气质搭配的恰到好处。路上车不多,他保持着100码以上的车速飞驰在道路上。

他向来喜欢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撑在车门上,整条花臂暴露在车窗外,将他轮廓凌厉的侧颜衬的越发深沉,是成熟男人该有的魄力。

相对比宋艇言跟顾溪远,钟意算是比较糙的那类人,头发粗硬,修剪得当,十年如一日的寸头。衣着简单,一年到头穿不到几次西装,每一次穿都要顶着黑似锅底的脸,浑身哪哪都不自在。

他生活简单又规律,工作,运动,工作,偶尔心血来潮便寻个会所尽情疯上整晚,也算是适当的释放压力。

工作中他不能容忍丝毫偏差,私生活上更甚,不允许任何污点出现在自己身上。

顾溪远曾由衷感叹道:“一个男人能严谨自律到这份上,也算可歌可泣了。”

钟意VS豆包(番外二)

白老爷子喜静,又一心向佛,便将白宅建在离寺院不过几百米的地方,选址可谓是煞费苦心。

远离市区,悠长的道路两侧路灯暗黄,树影斑驳,将他的脸映照的忽明忽暗,正如他此时此刻的心境。

他刻意晾了她两天,期间无数次想狠下心将送她回美国,可眼前一浮现那张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泪蒙蒙的求他,他便心软的再也发不了狠。

小丫头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这么多年不知做了多少让人出其不意的事,可唯有这次,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她竟主动向白母坦白,任其责骂宣泄,并一声不吭的全数承受。

钟意知道,这绝非她一贯的作风。

他进屋时,白母跟白老爷子正端坐在沙发上,白母双颊泛红,额角青筋凸起,明显是动了气,白老爷却一脸惬意,捧了个茶壶,细细的品了几口茶。

白母率先起身,“你回来了。”

钟意应声,眼神在屋内扫视了一圈,没见着那个娇小的身影,他张口便问:“她人了?”

一提起这个白母就气的牙痒痒,“关禁闭室了。”

钟意闻言瞬沉下脸。

白老爷子在旁不满的插了句嘴,“那屋子多黑啊,想想小汐儿都会害怕”

“爸。”白母怒气冲脑,少有的扬了声,“她就是让您给惯的,现在都敢把自家人骗的团团转了,你说她性子野成这样,以后哪有人敢娶她?”

白老爷吹胡子冷哼:“不嫁就不嫁,就算小汐儿一辈子不嫁人,白家也养的起她。”

白母一口气噎住,“您”

钟意没再听他们争闹,转身就往楼上走。

豆包从小就怕黑,每次惹了事白母要关她禁闭,她就死命勾紧钟意的手臂,哼哼唧唧的求他,大多时候钟意都会心软,同白老爷子一唱一和的为她说情。

少有的几次白母被气的油盐不进,钟意便蹲在禁闭室门外陪她说话,有时说着说着她没了声,他焦急的打开门,发现小丫头竟歪靠着墙边熟睡了过去,他好笑的摇摇头,低身抱起她回房。

可这一次,他不在她身边,不知她被关了多久,也不知,她会不会害怕。

禁闭室外,他很轻的敲了敲门。

里面立刻传来警惕的声音,“谁?”

钟意平静的答,“是我。”

声响戛然而止,里头瞬间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弱弱的气音,“小舅吗?”

钟意敲门的手还未落下,僵在半空中,那声细弱的小舅叫的他头皮发麻,几乎在同一时间,那句坚定的“我喜欢你,小舅”,在他耳边持续不断的回响。

那字音仿佛魔咒般一次次禁锢住他的理智,让他蓦地愣了神,一股说不出的焦躁感骤然往上翻涌。

他没出声,里头又唤了句,“小舅。”

她在门后低喃,“里面好黑。”

音色很轻,可落入钟意耳中却似千斤重,他的手撑在门上,头微低,原本沉重的呼吸声一深一浅,他极力调整此时烦闷不堪的思绪。

他很想同先前一样,温和的告诉她:“乖,别怕,我会在这里陪着你。”

可这些话,他再也无法轻易的脱口而出。

有些事,变了就是变了。

如同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旦不顾一切的撕开那层保护膜,而后往里深入的每一寸都会同时刺伤他们两个人。

情窦初开的年纪,她容易将依赖误认为是喜欢,他既年长她这么多,自然不能由着她胡闹,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步陷入那万劫不复的深渊。

一直以来,照顾她是责任,心疼她是义务,但爱,似奢侈品,不允许存在于他们两人中间。

他的手缓缓落下,她的叮咛声如轻烟,一缕缕的滑入他耳中。

“小舅,你还在吗?”

“小舅,我很害怕。”

“小舅,我”

钟意额首,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xue,忽的,他决然的转了个身,大步迈开,离开了禁闭室。

她终究是要长大的。

他护着她,还能护一辈子吗?

下楼时,晚餐已准备好,白老爷子一脸不耐的坐在餐桌上,白母给他舀了碗汤,他颇有个性的没理,自己夹着一块红烧rou放入口中慢慢的咀嚼。

见钟意下来,白母不太自然的张嘴问:“她怎么样了?”

钟意走过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筷子,随口道:“放她出来吧。”

白母疑惑:“什么?”

“姐。”钟意叫了她声,音色低沉的提醒她,“小汐已经18岁了。”

言下之意便是,她已经成年了,不能再用小孩子的管教方式来对待她。

白母脸色瞬僵,颤着嗓子道:“怎么连你都”

“我都说你这次过分了。”白老爷最爱借势点火,逮着火种又赶紧添了把柴,“她不想去美国,你们非逼着她去,她不只能自己偷摸摸的跑回来,一个小丫头在外面吃不好穿不好的,我想想都心疼”

老爷子说着还动了情,声音有些哽咽,“你们这些做大人的,非把孩子往死里逼就开心了。”

白母被说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许是这会儿怒气消退了不少,也没再跟老爷子斗嘴,顺着台阶下了。

“我哪有逼她我这不也是担心嘛”

老爷子一看时机到了,赶紧跟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心领神会,从怀里摸出钥匙,马不停蹄的往楼上赶。

钟意VS豆包(番外三)

大约过了五分钟,楼梯传来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三人同时回头,小丫头略显局促的站在客厅中央。

她穿了件纯黑的小礼服,两手在身前交错握着,眼圈红红的看着他们,唇瓣也被咬出深深的齿印,那委屈的小模样,分分钟能掉下泪来。

白老爷子心疼坏了,朝她招招手,“小汐儿,坐外公身边来”

豆包听话的走来,全程微低着头,有意避开钟意跟白母的视线,像犯了错的人儿,每一步都迈的小心翼翼。

豆包坐在白老爷子身侧,管家忙给添了副碗筷,老爷子亲自给她舀了碗燕窝,嘴里念叨着:“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小汐儿,你跟外公说说,是不是在外面没有吃好?”

豆包勉强挤出一丝笑,“吃的很好,外公。”

老爷子朝她挤眉弄眼,“还不赶紧给你妈夹菜。”

豆包明了他的意思,转头看向对面的两人,抬眼便撞进钟意那双幽深的黑眸里,她心一刺,一想到刚刚在禁闭室外他扬长而去,留她一个人在又黑又冷的屋子里,她就忍不住想生他的气。

所以她赌气般的移开视线,并迅速转换好情绪,冲着故作高冷的白母扬起她的招牌笑容,“妈”

白母慢条斯理的饮了口汤,极淡的“嗯”了声,算是应过了。

她见白母肯搭理,忙不迭的献殷勤,“妈,这是你最爱吃的东坡rou,我特意给你挑了块瘦的,吃了也不会胖。”

“妈,这个菜也好吃,我给你夹一块”

“妈”

“行了行了。”白母招架不住她的满腔热情,轻咳了几嗓子,装模作样的润了润喉,“别的事我也就不追究了,但你必须给我回美国把书念完。”

话音一落,好不容易舒缓的气氛又倏地凝固了。

白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这人真是”

豆包又急又恼,一时间跟热锅上的蚂蚁般,焦灼的不知如何是好。

“妈,我”

“逼着你去美国,是妈不对,但你偷偷回国,还骗了我们几个月,你也有错。”她压下豆包的话,语气平和的说:“美国那边都给你安排好了,你只要乖乖读完四年,回国你就可以进入白氏工作,你小舅现在也只是替你暂时保管,将来你总要学会自己独挡一面的。”

她瘪瘪嘴,泪落下来,瓮翁出声,“我不想去美国”

我不想离开你们。

更不想离开他。

钟意自始至终淡然看着,没有插话,可见着她落泪的模样,心又似被坠下的落石重重的碾过,挤压而出的空气逐渐稀薄,连带着每一次呼吸都异常艰难。

可他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

她吸吸鼻子,几近恳求:“只要您不让我去美国,我以后一定乖乖听您的话,再也不瞎胡闹了。”

白母唇角隐着一丝笑,似达到了目的,顺着她的话问:“我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

豆包拼命点头,泪珠砸下来,湿滑了一手。

然后,白母轻描淡写的问:“让你联姻,你也愿意?”

豆包哭声断在半空中,有几秒竟忘记了呼吸,她几乎是下意识看向钟意,男人眸光浅淡,看不出情绪,可目光却也直直的锁在她脸上。

半响,他率先挪开视线,拿起汤勺,低头喝了口汤。

豆包隐着泪,娇粉的唇瓣被尖齿咬破了,渗出的血迹滑入口腔,腥咸味道浓烈,很多种错杂的情绪在脑中相互交织,搅的她混乱不堪,脑子似要炸裂开了。

她想留在这。

不管付出任何代价她都要留在这。

这也是她愿意主动回来认错的原因,她可以听话,可以变的很乖。

只求能陪在他身边,多一分多一秒都好。

白老爷子见场面太过僵持,试图缓和气氛:“其实”

“我愿意。”她突的从口中蹦出几个字,眼神坚毅的望向白母。

她说:“我愿意联姻。”

“啪。”

勺子顺声而落,重重的砸入碗中。

是钟意的。

(对不起喵来晚了,接下来就是喜大奔波的虐小舅了,不过,这个虐嘛豆包也肯定逃不了,喵尽力不当后妈。)

(新的一年小小的愿望,樱桃全文加番外完结前,能亮四颗小星星,咳咳咳,你们看着办啊,我就默默了看着你们,一言不发。)

(突然发现盗文好生猖獗哈,喵也不说什么了,盗文的“亲们”就尽量少收点读者的钱,喵在这里万谢了!!)

(PS:请问有多少想虐小舅的,请举个爪!!!!)

钟意VS豆包(番外四)

磁勺磁碗,碰撞出尖利刺耳的声响,仿佛按下了暂停键,将紧张热燥的气氛倏地冷却下来,三双眼睛齐刷刷的朝男人看去。

随着磁勺入碗的冲击,少许汤汁溅出,落在男人脸上,他神色自若的抽了张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污渍。

白母一向在乎他的看法,想了想,试探性的开口问,“她去美国的事”

“随她喜欢。”钟意略冷的视线从豆包脸上撇过,意味深长道:“她已经成年了,需要对自己所做的任何决定负责。”

对面的小人身子微颤,瑟瑟的缩紧,唇瓣被咬出嫣红的血色,拼命抑制住汹涌的泪意。

她心里是有期许的。

哪怕,哪怕他就说一句向着她的话,她都能安慰自己,自行裹紧那颗炙烫的心,小心呵护着不让其冷却。

可他的眼神,陌生的让人心发寒,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利剑穿透,刺出一道道渗人的血口子。

她放下筷子,僵僵的起身,站稳的那刻,血液冲向头顶,小腿肚子发起软,头晕脑胀,两手倚着餐桌才勉强撑住瘦弱的身子。

她今早去了趟寺庙,山顶比山下阴冷,尤其清晨天微微亮时,薄薄的雾气串行在高耸的树木间,湿气笼罩着嫩绿的枝芽,露珠剔透微凉,她一路贪玩,手掌顺着绵密的树叶一路滑过来,水珠延伸进衣料里,稍不小心便着了凉。

回到白宅,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便被气疯了的白母关进了禁闭室,冷得发颤的黑屋子,一待就是一下午。

刚刚那会儿情绪波动较大,脑力似被猛地抽干,思绪也愈发模糊。

她虚弱道:“妈,我先回家了。”

“哪个家?”白母不满的撂下筷子,眉头皱的紧,眼角的细纹凸显,“搬出去几个月,家都不认识了?”

“我已经答应了您的要求。”

“您也别逼着我太近”她小嘴呵着热气,好声好气的商量,“我们都各自让一步好吗?”

白母眼眸怒瞪,艳丽的红唇张着还想说什么,男人却先一步低声打断她。

“我送你。”他说。

她心里堵得难受,直愣愣的出声,“不用了,小舅。”

话毕也不再管白母的反应,朝白老爷子礼貌的道别后,便拖着略显沉重的身体转身往外走。

她步子迈的缓慢,身后传来白母怒气冲天的震吼声及老爷子轻声安抚。

“你看她现在都成什么样了?我话都没说完就走,这是我们白家教出来的孩子吗?”

“行了行了。”白老爷子暗叹口气,“你瞎吵吵什么?我头都快被你吵疼了。”

“爸,你自己看”

“我说行了,她都是成年人了,自己心里有分寸,你也别老给小汐儿施加压力,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随着她开心就好了”

她刚迈出大门,便似走进一个静逸安宁的二维空间里,远离那些逆耳的争吵声,全世界瞬间沉静下来。

出了门几十米,有一条长长的台阶,阶梯不算陡,但毕竟是在夜间,即使有路灯的探照,她依旧每一步都落的极其慎重。

她在这里生活了18年,从牙牙学语的数着台阶数,再到蹦蹦跳跳的上下乱蹿,她身边一直都有一个人陪着,日复一日,风雨无阻。

依稀记得几岁时她一个人偷偷跑了出来,迈着小短腿在阶梯上疯跑嬉闹,得意不过几秒时间,便立马摔了个狗啃食,大门牙摔断了半颗,满嘴的鲜血。

钟意当时刚读大学,得知此事后匆匆忙忙的赶回,豆包一见着他便嚎嚎大哭,当时20岁不到的少年少见的发了火,开除了当职的所有保镖,并调来了钟家的人,专门负责照看豆包。

可即便如此,他仍是不放心,自那天起,几乎每天都亲自接送她上下学,其目的,不过是为了陪她平安的走完这段路。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从来都是傻乎乎的不当回事。

唯有他一人,上了心。

初秋的季节,夜间风凉,轻飘飘的拂过她肌肤上细小的绒毛,她冷的一哆嗦,擦擦鼻子,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忽的,一只手圈住她的手腕往后轻轻一拉,她顺势回过身,等看清来人,澄亮的瞳孔瞬间放大。

“小舅”

钟意高她太多,仅一个台阶的差距,欣长的人影便将她完全遮盖住,光线昏黄,看不清两人的脸,隐约可见他高挺鼻尖下紧闭的唇。

他沉声问:“哪里不舒服?”

豆包睫毛微颤,“你怎么”

话音未落,男人温热的手背已同她的额头轻轻一碰,仅一秒,他收回手,垂眸看她。

“体温很烫。”

他问她:“吃药了没?”

豆包怔住,小嘴微张,却卡在喉间,暗暗发不了声。

见她不说话,男人语气更凉,却又清晰感受到他内心的急躁。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这一声声冷冽的质问,似寒潮,又似热浪,紧密相融,交织成网,她被死死的钉在原地,一时间看不清前方的路。

她失了大半的力气,此时身子虚的很,喉间一阵发痒,她偏过头,掩面低咳了两声。

她气息衰弱,喃喃了句:“我没事。”

圈在她手腕处的手一紧,不容拒绝的声音,“先跟我回去。”

“我不要。”豆包瞬红了眼,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狠狠甩开他的手,蒙着头一股脑的往下跑,步子踏的急促,稍有不慎就会摔倒,可她还是不顾一切的冲下去。

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逃避什么。

明明早已决定好,无论他讨厌也好,厌恶也好,对她不管不问也好,她都会坚定的不退缩。

可可当他真的用那种漠然的眼神看自己,嘴里说着轻描淡写的话,她的心依旧会被揪的生疼。

他好似要撇开她的一切,抛弃她的所有,任由她一个人自生自灭。

可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关心她?

是因为,可怜她吗?

她跑的很快,却扔敌不过体力悬殊,刚跑到平地就被追上来的男人三两下控住身体。

“你放开我。”她拼命挣扎。

男人的热气呵在她耳边,低斥道:“你究竟在闹什么?”

豆包挣脱不开他的手,便执拗着不看他,脑子出奇的乱,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我既是成人了,你还管我死活干什么?”

“我想做什么都与你无关,你用不着装出一副大人的样子来关心我。”

他双瞳黑的发亮,盯着她倔强的侧脸看了会,猛地板正她的身体,一手捏紧她的下巴,逼着她回头。

男人剑眉轻挑,“因为这个生气?”

她两颊鼓鼓的,低着眼不搭理。

“你成年了,我就不是你小舅了?”

她闻言抬起头,紧盯着他的眸,一字一句的重重咬字,“我宁愿你不是。”

“小汐。”

他脸色阴沉,太阳xue青筋迸发,分明压着火气,他懒得再多话,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落入他怀中的小人微微挣扎,蕴着哭腔,“我不回去”

男人身形健壮,肌rou线条明显,没有一丝多余的赘rou,硬邦邦的怎么推都推不动。

他体温比常人要烫,紧挨着她的身子,不一会儿全身都跟着暖和起来。

因练拳多年的缘故,他手心手背都生了茧,粗粝的厚茧在她细腻敏感的肌肤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蹭,麻麻酥酥的触感流淌在血液里,极速蔓延至全身。

她抬眼见男人紧抿的唇,棱角分明的下巴弧线,不自禁的低喃了声:“小舅。”

男人狠咬紧牙关,齿间暴戾的碾磨几番,却不敢低头去看她。

“我知道。”他暗声。

“我送你回市里。”

他开车向来话少,车速控制在安全范围内,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直视前方。

只有她在车上时,他才会两手握着方向盘,只为每一次转向时伸手挡在她面前,他几乎从细节上规避掉所有突发事件发生的可能。

车外是连绵不断的昏暗树影,车内安静的可怕,微有细弱的引擎声,一丝丝撩拨着心间那根紧绷的细线。

她侧身靠着椅背,沉沉的睡了过去,睡得不算安稳,但总归是回了些力气。

悠悠转醒时,已经到了她的公寓楼下。

她丝毫不意外他知道这个地方,他做事向来周全,只要与她相关的,他永远比所有人都掌握的详细清楚。

之前若不是被她气疯了,他又怎能会连她回国这么久都不知道。

两人四目相撞,一时相对无言。

半响,还是豆包率先开口,音色有些哑,“谢谢小舅。”

“上去吧。”钟意一手撑着额,另一手在方向盘上轻轻的敲,叮嘱道:“回家记得吃药,早点睡觉,不要熬夜。”

“嗯。”

这会儿她也没力气再闹,何况,她不管闹什么,男人都会当成是小孩子耍性子,不放在眼里,更不放在心上。

她转身想开门,可手刚碰到车门扶手,身上便依稀响起窸窣的摩擦声,她指尖颤动,似想起些什么。

“这个是送给你的。”她从裙摆小小的口袋处拿出一个锦囊模样的东西,递给钟意,“大师说,这个可以驱灾辟邪,保平安。”

她双颊绯红,说话有气无力,可嘴边仍勾起浅浅的笑意。

钟意盯着她看了会,问她:“什么时候去的?”

豆包被盯得不自在,“今早。”

男人不语,灼热的眸光似要烫化她的脸,她被看的浑身发热,一刻都不敢再多待,生怕自己又忍不住做出什么让他厌恶的事来。

她将东西塞进他手里,转过身正欲下车,却发现怎么都打不开。

车门。

被锁上了。

她小小声,“小舅。”

男人伸手探向车载储物格,下意识想去拿糖,可手却停在半空中,僵持了好几秒。

而后,他唇角扬起一抹嘲弄的笑,转而又从另一格拿出烟盒,掏出一根支在嘴里,侧着脸点燃,沉沉的吸吐了好几口。

他音色埋的很低,却异常清晰,他问她:“你想嫁人?”

豆包两手紧捏着裙边,尽管胸腔正经受着高频率的冲撞,可她仍全力平稳住气息。

“不想的话”

她轻声:“小舅你愿意娶我吗?”——

我叫分割线

(3500字,就不算两章了,太晚了,喵很懒~)

(好多个小可爱跟喵说希望另开一本书,喵表示自己实在太懒了,只能答应这个番外不会短小,所以别急,慢慢来哈,坐等男二上场吧~吼吼~)

(喵快2000留言了,你们看着办哈~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