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颠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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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颠转
孟桓舟一行进京没闹出什么动静,到住处他关着门正在穿戴,就听到周钦然敲门说:下马威来了。
是虞谅府中的人找上门来了,说是邀他丞相府一叙。
明知你要先面见陛下,专程来劫道啊?周钦然冷笑一声,这是虞谅在测孟桓舟的意思,是要听虞家,还是拜陛下。
他摆了摆手,手下的人便将虞谅的人请了出去。
走吧,进宫。
孟桓舟没进过宫,也就是曾经在孟筠的书信里听说过这宫廷情状,但他走过这长道时也没有任何观赏的意思,不似周钦然兴致大,他只在宫门前停留了半刻。
紫宸门。
肃穆字形渗透出威严,压着这门下的鲜血兵戈。他看了一阵,直到侍者催了才走动。
逆臣萧思与孟筠,被射杀于紫宸门。
这是最后关于孟筠的消息。
侍者带着他们去了皇帝的书房,他才要拜下就听到一阵珠钗相撞的声音。
不必行礼了。稚嫩纤细的声音响起。
面前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嘴角含着笑意。
多谢陛下,孟桓舟看着这位小陛下笑了笑,三年前一别,陛下长大不少。
也得多谢孟将军,当年若不是你,我可能就谢窈低眸。
三年前,虞家的上一个傀儡皇帝因为想对付虞家,被杀了,他们就又从宗室里选了个小孩儿当下一个傀儡。
谢窈就是那个被选中的人,她被虞家的人从封地接到京城,途中与孟桓舟所部相遇,他应命护卫了一程。
那日夜里,孟桓舟巡查营中,突然听到一阵异动,便进了谢窈的营帐,发现她神情呆滞坐在床边,手腕上一道鲜红血迹,地上是一把利刃。
孟桓舟没有惊动人,替她包扎了伤口,期间谢窈还在抵抗,孟桓舟猛地抓住她的手与她对视。
你们明明都知道,我去了,也是活不成的。才十岁的孩子咬着下唇抽泣着。
陛下今日若死,外面送行的几十号人没一个能活。况且这世上之事无常,命没了,陛下如何看虞家倾颓。
可
臣在,陛下安心。
他说得平静,却异常坚定。谢窈的目光慢慢转为平静,狠狠吸了吸鼻子,才在他的守护下睡着。
臣之本分。孟桓舟此刻应道。
谢窈笑了笑,但还是掩饰不住眼底的惧怕和忧愁,柔声说:你们先回去休整吧,封赏接风的事,后头给你们备好。哦对了,你写信给韩毅侍郎说有些事要问,他前些天刚出京巡查,过些日子回来了他再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啊?
韩毅是敬武一朝就提拔上来的寒门士子,这么多年在朝中,他是为数不多存着一份心气和虞家斗的人,也就顺理成章成了皇帝信任的人。
是有些故交,想拜会一番。他看了看门口守卫的人,那神色显然是虞谅派来的,怪不得谢窈小心翼翼。
谢窈没有多说什么便让他们离开了,周钦然走出去后问:你找韩毅是为了问清你jiejie的事,这事你想瞒着陛下?
虽说众人皆说是虞家栽赃,但我阿姐名义上反的是谢氏江山,少些麻烦吧。孟桓舟叹了一声。
他不久前得知,韩毅或许知道当年紫宸门究竟发生了什么,才想找机会一问的。
出宫的时候,孟桓舟又看了一眼紫宸门,眼中意味难明。
江黎来到丞相府的时候,听到屋内正有训斥声。
是那位孟小将军去了宫里的缘故。小厮回道,却有意瞒下了别的事。
其实虞谅现在发火,也不光是为了孟桓舟,他方才顺嘴问了问丞相夫人的去向,才大怒了起来。
夫人去了尚书台,而靖陵王也在尚书台。
虞家有个摆在明面上,却从没有人议论的事,那就是虞谅的妻子,高氏夫人,这几年和虞诚不清不楚。
嫂子喜欢弟弟,高夫人却从来不隐藏,而虞谅一直知道,可也不知为什么,虽怒,也不对高夫人做什么。
江黎隐隐感觉不安,但还是走了进去。
拜见丞相,这是上月您要清点的军饷一事,来给您过目。她一直低眉,将手上的文书放下了便准备走。
我是交给虞诚那小子的,你倒是贤德,替他做了,让他有时间干些别的事。虞谅冷笑。
她这就明白虞谅是为什么事发怒了。
虞谅和虞诚是异母,虞诚是庶出。虞诚肖母,虞谅则肖父。冷目高鼻,任意神色都是刀剑一般,这些年更是养出了不怒自威的样子。
虞谅看着她一言不发的样子更是生气,本就被孟桓舟下了面子,又听说高夫人去了尚书台,现下怒从心起。
他冷笑:你说,他们俩在尚书台都做些什么?
妾身不知。她低垂着眉眼。
不知,那便是你无能,跪下。虞谅轻描淡写说着,江黎却知道他此刻怒极。
从前也不是没为这种事生过气,她也不是第一次被罚长跪。只是今日虞谅却起身蹲在她身前,隔着那层面纱捏着她下巴笑:你们夫妻俩也真有意思,他与旁人不清不楚,你在娼所养男人,净是些下流事。
江黎只轻声答:我与他是夫妻之事,却不一定是男女之事,从结亲修好第一日起便都是明明白白的。我们所作所为的确是污了丞相门庭了。
江黎的父亲早已退野,但在朝中仍有势力,且都是倾于皇室之人。当初结亲,便是虞家想缓和与这帮人的关系罢了。
我这门庭够脏了,不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虞谅突然细细想着她的话,微微转头,手指顺着她下巴向下,划过她脖子的肌肤,隔着衣衫由上而下,到了她腰带处,低声重复了一遍,男女之事
江黎喉头发紧,她屏住呼吸,有些害怕虞谅是不是要发疯,下一刻就被他抓住了衣领往地上狠狠一摔。
丞相,孟将军登门了。
此时外头突然响起这声音,虞谅也没有接着动作。
滚。
江黎慌忙收整了一番便往外去。
诶
她才踏出门,就与面前的人撞了个满怀,方才松动的发髻上,金钗顺势滑落在地上,她蹲下身去捡,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相碰。
四目相对时,两相屏息。
孟桓舟出了宫,想着不好失礼,也可来探探虞谅,便独自上门拜访,此刻怔愣看着面前戴面纱的女子。
眼神慌乱,眉头微蹙,面纱下的人轻喘着,神色熟悉如故人。
他眉上挂着残雪,比从前棱角分明了许多,眼目如初,还是那方山川水流的清净样子
江黎一时也没了动作。
这是靖陵王妃。侍者同孟桓舟说着。
近处的人似乎发现她衣着有些凌乱,她一阵难堪,行了礼就要离开。
等等。
她屏息着,转头看到孟桓舟拿着金钗而来,至她面前,似要替她将钗簪上。她微微偏过头,躲了过去,主动接过了那钗子。
风大,王妃的发髻吹乱了,不如先梳洗一番吧。孟桓舟发觉了自己的失礼,看着面前这个发髻散乱的女子,又看了看虞谅的屋子。
他看出些什么,还是全了她的颜面。
多谢孟将军。她回道。
声音低沉,隐隐清亮也藏在下头。
还没等孟桓舟说什么,身边的人就催促起来,他也只得跟着人去见虞谅。
他想着,这靖陵王妃,全不是传言里的凶恶样子,反倒
江黎听着这雪地脚步沙沙声,恍如隔世。
初遇时,是你狼狈,如今,换成我了。
女子攥着金钗,望着他的背影。
曾经也有这么一支金钗,被她攥着。
那年敬武女帝逝后,其二女,敏和女帝即位,虞家便开始掌权之路。
两月后,敏和女帝的主君萧思,与孟筠因私情败露,意图谋反,被诛杀。后来不过半年,本就孱弱的敏和女帝也逝世了,留下许多未解事。
萧思和孟筠造反的消息传到晋阳的时候,宇文姝自然不信,想到孟家恐怕会受牵连,便前往澹州,可惜只救下了孟桓舟。
好不容易等到他醒了,他却不吃不喝只想去京城。她没了办法,只能将他关在房里。
你吃药吧。她递上药碗。
脸色苍白的少年偏过脸,不闻不答,撇开她的手,碗碎了一地。
本就伤心,加之自己趁着他晕了,擅自收他入府的事,世家出身的人是不能忍受的,他便更不愿理她。
她虽明白,也拉不下脸,不理会他。
后来是孟机送了信来劝慰,孟桓舟才渐渐平静下来,不再抗拒郡主府的照料。
那日下了雪后,她一个人在院子里,想去折一枝梅,个子不够便站在一旁的石头上。
花是折到了,她脚一滑,直接跌坐在了雪中,崴了脚。
而她抬头,就看到了孟桓舟。
她的金钗掉了,他走过来捡起,想替她簪上,她一把夺过怒说:走开。
她没想到孟桓舟真就转身走了,只能慌忙抓起一把雪砸在了他的背上。
少年回身了,她咬牙撇过脸说:过过来扶我。低头看着被沾湿的鞋面。
他身上挂着雪,低着眼沉静平和,说了声得罪,揽着她的肩将人扶到一旁的石凳上。
风过,见她肩抖了抖,孟桓舟将自己的披风系在她身上,见她不反抗才轻声说:此前多有得罪,还望郡主原谅,多谢郡主救命之恩。
女孩瞥了他一眼,嘟囔:原谅你了。
知道他突遭巨变心里难受,她也没那么小气。
他微楞,这才真正去看她,眉眼张扬,面颊丰润俏丽,皱着眉一副闹别扭的样子。
性质纯善,偶也骄纵。
他突然想起孟筠笔下这位郡主的性子,倒是没想到她这么好哄,便发了楞。
你楞什么?她恼道。
我去唤人。他低头离开。
血污洗净的人纵然悲伤,也显出少年的俊朗意气。
披风上淡淡的药香传来,她脸微红,攥紧了金钗。
后来她陪着孟桓舟祭奠了他死去的亲人,包括那个已经不能提名字的她的老师,以一支红梅代替,那是孟筠喜欢的。
郡主。
嗯?
多谢。
那你别砸我的碗了。她撇嘴。
一些你让他走他真的会走gi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