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血来潮的番外-2
心血来潮的番外-2
明知故问。 沈重气急败坏地转过身来,却在看到苏青的一瞬间没了火气。 她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穿着做戏时的那一身婀娜多姿的旗袍,而是穿着一件他的卫衣,肥肥大大的,戴着兜帽,显得一张小脸分外无辜。 她仰脸看着他,没等他出声,就又嗲声嗲气地问:阿重你陪我去吃点东西好不好呀?晚上都没吃饭,好饿哦。 她抬手勾住他脖子,先踮脚啵了他一口,然后就迅雷不及掩耳地拉着他往外走。 书店角落里就有餐厅,24小时提供简餐,苏青走过去点了碗皮蛋瘦rou粥,一手拿着小票,一手拉着沈重,走到了角落的沙发位坐下。 整个餐厅就他们一桌客人,苏青已经卸了妆,一张不施粉黛的脸,完全像个大学生,根本看不出来是刚刚拿了大奖的女明星。 她一坐下来就两手托腮,用清澈的眼神盯着他看,好像第一次见他似的,眼里带着点儿好奇,又带着点儿仰慕。 沈重被她看得晕乎了两秒才醒过神来。 在这样安静的公共场合,大声骂人是肯定不行的,但沈重也不想就这样让她混过去了,于是侧头避开她的眼神,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想好的策略,刚要开口,却被她抢了先。 沈先生,你好帅哦。每次几天不见,再看到你,都觉得你特别帅。就像刚才在大堂里看到你的时候,我突然一下就有点儿晕了,都不知所措了,生怕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扑上去亲你,只好赶快跑掉。 这是什么拙劣的拍马屁借口! 沈重一边腹诽,一边还是没能控制住嘴唇上翘。 苏青目光恳切地看着他,伸手隔着桌面拉住他的手,细细的食指尖微微抠着他的手心,低头对着他手慢条斯理地小声说:人家都说好的演员可以把角色和生活完全分开,可是我就不行哎。不管跟什么人拍亲热戏,我都要假装那个人是你,要闭上眼睛想着你,才能顺顺当当地拍完。 她说着又抬头对他憨笑一下,不过既然演得拿奖了,就说明效果还是挺不错的,对吧? 她抠得他手心痒痒的,心也痒痒的,不知不觉就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捏着她的手指把玩起来。 服务生叫皮蛋瘦rou粥好了,苏青站起来要去拿,沈重把她按住,自己拿着小票去了柜台。 这样不行,沈重站在柜台前想,自己不远千里杀过来是要兴师问罪、重振夫纲的,怎么能被她三言两语发个嗲,就冲昏了头脑,忘了自己要干嘛? 他在柜台边徘徊了一会儿,整理好心情,板下脸来,才端着粥回去。 苏青已经换了位置,从他对面的座位换到了他身边的沙发座上,等他一坐下,她就黏上来抱住他的胳膊,闭起眼睛扬脸问:沈先生,你喂我吃好不好?我好累呀。 书店里安静极了,她细声细气的发嗲,就像只小动物在挠他的痒痒rou,他实在是无奈,只好舀了一勺粥,吹凉了送到她唇边。 她乖乖地张嘴吃了,萎靡地靠在他肩头,用双臂环住他腰,含着粥小声嘟囔道:阿重你来了真好呀你来了,就有人管我了。 沈重不自觉地抬手摸摸她的头发,轻声说:快点儿吃,吃完早点回去睡觉。 苏青软软地嗯了一声,沈重又喂了她两口粥,才重新想起自己这趟来的目的,冷了冷声音说:等下你一个人回酒店吧,我不方便露面。 苏青蹭地一下子坐起来,睁大眼睛看着他,你不陪我吗? 没等他反应过来,她眼里就盈起了泪,泫然欲泣地看着他质问:你要抛下我一个人去哪里啊? 怎么回事! 沈重搞不懂了,怎么忽然变成了她来质问他! 他想说明明是你不愿意跟我同框的,可是见她要哭出来的样子,就情不自禁地放下手里的勺子,摸了摸她的脸柔声问:你想让我陪你吗? 苏青理直气壮地点点头。 沈重咽了下口水,带着忐忑问:不怕跟我在一起被人看见,解释不清吗? 苏青对他憨憨地一笑,这么晚了,没人看见。我衣服都换过了,等下帽子一戴,谁都认不出来我。 原来不是不怕被人看见,而是觉得不会被人看见! 沈重气结,真想扔下她就走,但见她已经又闭上了眼睛张开嘴巴要粥吃,就实在狠不下心,只好默默地把粥碗又端了起来。 周围静极了,两人也不方便多说话,小小的一碗粥很快见底,沈重放下碗,扶着额头微微叹了口气。 他好像输得很惨。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苏青为什么要跟他在书店碰头如果是在什么私密的场合见面的话,他一定会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按在墙上桌上地上沙发上等等一切能按住她的地方,凶她,咬她,啃她,再把她折腾得连连求饶,求他不要了,说我错了。 现在他真是浑身的本事无处施展。 没事,等下回了房间再报复她,最不济也要把她脱光了,像电影里的男主角一样,一边吻她全身,一边摸得她瑟瑟发抖,好歹也要问她一句到底喜欢谁摸你。 似乎是看破了他的心思,苏青吃完粥忽然精神了一些,拉着他在书店里左逛右逛。 两个人乱逛到人迹罕至的中东文学区,沈重有点儿不耐烦了,站定了从书架上抽下了一本书来看。 其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只是想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招。 苏青跟着把脑袋凑过来看书,一只手则神出鬼没地贴到他腰上,一层层地突破他的衣服,顺理成章地贴在了他小腹上。 沈重面不改色地继续看书。 苏青微微挪到他身后,把头贴到了他肩胛骨上,软软地靠着。 同时她的手也没有闲着,沿着他的腹肌缓缓往上,来到了坚实紧致的胸肌上,轻轻地拧了两下,又温柔地开始摩挲。 沈重咬紧牙关,像个准备就义的烈士一样,坚决不打算出声投降。 但苏青太会撩他了,她轻缓地将手沿着他的腰线探下去,体温若即若离地漂浮在他敏感的脊椎一线。 沈先生她咬着他耳朵叫道,你想不想我? 他不愿意承认,唰地翻了一页书。 哦看来是不想她失落地叹了口气,伸出舌头来舔了一下他的耳垂,人家可是很想你看到你来,高兴得不得了呢。 沈重还是不说话,只是呼吸紧了紧。 不远处有人走过,沈重直了直腰想动,苏青却不依不饶地把他按在书架上,小小声地跟他吐露心事:人家本来是很担心你会吃醋生气的,可是刚才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这么远来看我,说明你才不会生我的气呢。我拿了奖,那么大场面的庆功宴也是你在背后悄悄帮我办的,我都知道的。我们阿重最盼着我好了,才不会乱吃飞醋的,对不对? 糟糕了,被她架到道德高地上,这下更没法说自己吃醋生气了。 更要命的是,她的手已经绕到了他身前,隔着裤子蹭了他两下,等他某处膨胀起来以后,就牢牢地把他捏在了手掌心。 一阵轻微的酥麻从腿间闪电般地蹿上来,沈重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意识到自己即将向欲望投降,也向她投降。 阿重她语气讨好地问,我们回酒店好不好?我有点困了。 沈重扒开她的手转过身来,低头用一双黑眸盯了她一会儿。 那双黑眸里的情绪很复杂,有深沉的欲念,还夹杂着一些恼火似的,最后终究还是化成了无奈的淡淡笑意。 临走时苏青居然还想得到去书店隔壁的便利店买了一盒避孕套。 这简直就是蓄谋要让他投降啊! 外面雨还在瓢泼似的落下,沈重脱下自己的风衣,顶在两个人头上,带着她一路小跑冲回了马路对面的凯宾斯基。 进门时,沈重敏锐地感觉到背后似乎有人在拍他们。 他转回头去,果然看见一个戴着鸭舌帽、鬼鬼祟祟的身影。 沈重本能般地把顶在头上的风衣紧了紧,把苏青的脑袋裹得严严实实。 没办法,虽然很想借着被人拍到逼她公开,但身体很诚实,习惯性地要继续保护她不被人看见。 沈重对于自己的窝囊很生气。 两人一路裹着进了电梯,沈重没有松开两人头顶的风衣,而是在黑暗的掩映中铺天盖地地吻下去。 头顶的风衣带着水汽,像是被他温热的体温蒸腾起来似的,周围都带上了淡淡的潮湿。 他吻得很急,更像是小狗在使劲地啃一根比自己脑袋还大的rou骨头,用力到毫无章法。 她摩挲着他的背,一边安抚他,一边纵容他用力地吮吸自己,并且把她整个人抵在墙上。 她其实明白他的心情,明白他被背叛的光火,也明白他被抛弃的酸楚。 刚才在书店看到他一个人捶书架的背影,又落寞又可怜,她也觉得自己过分了。 明明都结婚了,还不被承认,放在谁身上,都是奇耻大辱吧,更何况是一贯心高气傲的沈重。能忍到现在,也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了。 她心里软软的,又把他抱紧了一些,感觉他把大半个人的重量都倚了过来,也不管她撑不撑得住,就是要这样赖在她身上。 她只好不断轻拍着他背,像哄小孩儿似的,温柔又耐心。 两个人谁都没有想起来按楼层,电梯关了门就一直停在原地不动,直到楼上有人叫梯,电梯才嗡得一声向上行驶起来。 沈重先反应过来,匆忙讪讪地站直了,为了避免显得行迹太过诡异,赶紧把头顶的风衣扯下来,又把苏青整个人圈在怀里,脸按在自己肩上。 无惊无险地回到了房间,沈重冷静了下来。 憋了一天的愤怒和委屈似乎被刚才那个强烈的吻洗刷掉了,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缓缓踱步到落地窗前站了一会儿,酝酿好了才转回身问苏青:青青,你是不是觉得单身的人设,对你的事业更有好处? 正在茶吧前烧水的苏青石化了一下。 沈重这样一本正经地谈事的时候,她就有点儿紧张。 而且他站得那么远,明显是没打算给她发嗲装傻的机会。 苏青放下热水壶,捏了捏卫衣的下摆,垂头对着自己的脚丫子说:倒、倒也不是。 沈重抱起了手臂,那好,既然不是人设的问题,就还是因为你不想沾我的光,才不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青青,你答应我求婚的时候,就应该明白了,我们俩的名字注定要一辈子绑在一起的。不管你以后多努力,取得了多么了不起的成就,总归会有人说你是靠我上位的,你永远不可能说服那些见识浅薄的人。 苏青无言以对。 哪怕我们五年十年后再公开,到时候都会有人翻出你之前取得的所有成绩,一笔笔地都记到我头上,感叹说原来你这么多年来都是靠着我才得到了这些机会,根本不会深究到底哪些成绩是你凭本事争取来的。旧账翻起来,总有人会抹杀掉你所有的实力。这一天早晚都会来的,除非你打算一辈子不承认是我的太太。 沈重道理讲着讲着,自己也有些丧气了,走到沙发前的脚凳上坐下,双手撑在膝盖上,垂头疲惫地看着地面说:青青,我认识你的时候,就已经是现在的身份,如果我给你造成了什么困扰,变成了你事业上的阻碍,甚至还会让所有人忽略你的努力和天分,认为你只是我的一只金丝雀,那我也是真的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