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冻室
冷冻室
祝笛澜快步走过两个套房间长长的走廊,刚看见自己套房外乌泱泱没有散的保镖,就被人抓住手臂。 她根本挣扎不动,与韩秋肃这样力量级的人相比,挣扎只会让她自己受伤,还不如乖乖跟他走。 韩秋肃一直拉着她,两人离居住区越来越远。沙滩上映出旭日东升的浅浅光芒。 竟然折腾了一夜。她暗暗想。 韩秋肃把她拉进了一栋楼房,祝笛澜完全不知这是何处。她不敢再往前走,只得一个劲劝,秋肃你带我去哪里? 见他依旧不说话,她只得撒娇,你弄疼我了! 韩秋肃终于止住脚步,但他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祝笛澜试着把自己的手腕转出来,结果痛得龇牙咧嘴,气馁地说,去哪里? 我只想跟你谈谈。 好。你叫那些人从我的套房外撤出来,不要动罗安。 如果我是他,不会在那里坐以待毙。 啊?什么意思? 我有本事在那么多人眼皮下溜出来,他也有。韩秋肃拽着她朝楼上的露台走去,如果我不想被他攻击,就得找个视野好的地方。 祝笛澜没来得及发问就又被拉着走。 他们这种人有着野兽般的直觉,也有着对水平相当的对手精准的判断。 韩秋肃半蹲在露台角落,警觉地俯瞰度假村。祝笛澜也小心翼翼地只露出眼睛,跟着他看。 太阳已经露出一小圈,清晨和煦明亮的阳光洒进每一个角落。 现在几点了? 韩秋肃看了眼手表,六点。 嗯,这里日出这么早,我都忘了是冬天。 韩秋肃扶住她,你冷吗? 都快热带了,冷什么冷。祝笛澜生气得拍开他的手。 韩秋肃只是看着她。 被他的目光弄得尴尬,祝笛澜干脆坐到地上,郁郁地说,你们两个要是打起来了,我谁都不帮。我不看了。 他要是聪明就该躲着,他知道这是我杀他的机会。 祝笛澜心里一颤,乖乖地趴着继续看。如果罗安逃出来了,那应该会来找她。她确实烦罗安,但他是凌顾宸的兄弟,她怎么着也得帮他。 很快,她没看见罗安,但是看见几辆高档轿车驶进度假村。 凌晨六点,哪门子的傻子有钱人会挑这种时间点折磨自己。她不屑地嘟囔。 可一看到凌顾宸下车,她就蹭地缩到围栏后面。心想,他竟然真的来抓我,真是说到做到。 泊都到南岭飞行时间大致需要三个小时,他确实是挂了电话就赶过来了。 韩秋肃不屑地哼笑一声,可惜我手边没有狙击枪 他话音未落,祝笛澜就把他拽走。韩秋肃看出了她忽然聚集起来的紧张,虽然被她拉着走,但还是轻笑,你在害怕? 怕,她提着裙子匆匆下到二层,又被他看见我跟你在一起,又要挨骂。 你是第一次跟我一起吗?竟然怕他说你。 哎呀!祝笛澜气得在他手臂上锤了一拳,他事不关己的样子让她郁闷,我够惨了,你不要说风凉话。 韩秋肃巍然不动,那现在怎么办? 我自己去找他,你别跟着我。 韩秋肃不说话,但是非要跟着她走。 我答应过他我不见你了,祝笛澜气恼,我答应过他很多次了,结果我还是经常找你。他老是生气,我不想这样了。 你是不见我,但拦不住我要跟着你。 有什么区别,最后挨骂的都是我。祝笛澜拽住他,把他推进前方的房间里。 一进门,两人都一愣。这是一个巨大的冷冻库。 祝笛澜困惑地看他,这栋楼是做什么的来着? 好像是后勤的区域。韩秋肃回忆着自己看过的度假村地图。 不管了。我们就在这里说清楚,之后我先出去,你不要跟着我。 韩秋肃双手抱胸,说吧。 你不要再找我。我知道我跟顾宸没有未来,我也没打算伤害莉莉。但我就是这么决定了。以后,我是生是死都与你没关系。 韩秋肃沉默着踢走脚边的冰块。 祝笛澜对他非常愧疚。但她更希望看到韩秋肃放弃他们的感情,不要再在这样泥泞的固执中打转。 说罢她试图开门离去。门却好似冻住了,怎么都打不开。 祝笛澜一惊,再度用力推门。门纹丝不动。 刚甩完狠话的她非常尴尬,可也不得不求助于韩秋肃。 韩秋肃与她一起推门。 冻住了吗?她紧张地问。 韩秋肃又推了推,仔细研究了门的构造,比较像是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为什么? 这个时间点很可能是什么交接班,工作人员锁的。 祝笛澜拍拍冰凉的把手,无比懊恼地嘟囔,我完蛋了 韩秋肃拍拍手,弄掉手里的冰,你不想被他看见我们在一起。现在正好,可以被抓个正着。 祝笛澜惊讶地发现他竟然显得幸灾乐祸,你你不该想想办法吗?从这种地方脱身对你来说难道不是轻而易举? 韩秋肃微微一笑,要换平时,我会想办法。不过现在不用。 为什么? 因为你在,韩秋肃打趣,凌顾宸怎么可能不翻遍这里。 祝笛澜靠着墙坐下,郁闷地说不出话。 韩秋肃陪她一起坐下,温柔地问,我给你的礼物收到了吗? 嗯,祝笛澜略略晃神,怎么忽然想起送那个? 之前去了趟日本。觉得那把扇子很漂亮。而且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文化大学外的樱花树下。 祝笛澜惊讶地看他。 是下雨天。韩秋肃回想着,连着声音都似乎悠远起来,我没怎么送过你礼物。这是我难得觉得一定要带给你的东西。 谢谢祝笛澜轻声说,那扇子救了我一命。就是被毁了。 韩秋肃定定地看着她,担忧又温柔,你没事就好。 祝笛澜被冻得不自主地蜷成一团,环住双臂。 韩秋肃脱下外套,紧紧裹住他。 他尚且穿了整套西装,祝笛澜只着吊带长裙,只不过一会儿就冷得受不了。 你怎么去的日本?你的通缉令 我自然有办法。 祝笛澜皱眉,她直觉他瞒了她许多事。不过她知道他不会说,她呼出一口气,瞬间看见无数白霜,不过,你跟江研彤搞到一起去,我是挺惊讶的。 韩秋肃认真看着她。 我没有在干涉你。这是你的自由。 你要是生气,我恐怕还高兴点。 别这样 我跟她只有利益关系。你怎么看她? 这不关我的事。 我想听你说。 她祝笛澜无奈地轻笑,她只会比我更恶劣。 是吗?韩秋肃微笑,在我看来,你已经是对我最恶劣的人了。 难道把我扣留在这里,是她帮你想的? 差不多。 如果我拒绝呢? 我会想其他办法带你走。你不该这样折磨莉莉,她一直因为你们的关系而伤心。 这里实在太冷了,祝笛澜紧紧裹住他的外套也没有觉得好转。高跟鞋上的细带子如同被冻成了刑具,死死箍住她已经麻木无感的双脚。 冷气渗过她的裙摆,让她全身的皮肤都几乎失去知觉。 不知道是他的话还是这痛苦,祝笛澜忍不住流下泪来,喃喃道,好冷 眼泪温热的感觉不过如此一瞬。 韩秋肃单膝跪在她身边,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紧紧搂她进怀里,想让她感觉温暖些。 祝笛澜想把双脚藏到裙摆下,可她移动的好似两根冰冷的木头。高跟鞋在这种情况下让她的痛感更为强烈。 韩秋肃温柔地摸她的脸庞,没事,再坚持一下。 好冷她无法自控地哭,她被冻得连理智都失去了,全身都疼 韩秋肃紧紧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