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膏(九)
石膏(九)
在我怀孕的第七个月,又有一名哥谭义警来到了这里。腰腹早已隆起的我默不作声地呆在狗笼内,看着蝙蝠侠与罗宾此时的他似乎不再被称作罗宾互殴。 短兵相接,拳拳到rou。 恍恍惚惚之间,我好像还听到骨头崩裂的响动。 他们打了很久,又或是因为如今我变得很难正确感知时间,误以为他们打了很久。我看他们干架看得犯起了困,最后归顺本心,在血腥味蔓延的空气中成功入睡。 而我也又做起了那个陪伴我多年的噩梦,看见那八名被害人向我招手,说着来啊来啊,快点来地狱陪我们。 梦里的我还是被分外结实的锁链栓住了脖颈,无法向前走出一步。罗宾亦照旧站在我的身后,死死地拽住锁链的另一头。不过这一回,我竟然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面向他,义无反顾地扑了过去。 然后,梦醒了。 陡然清醒的我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体相当疲软。手脚唇舌皆重获自由的我下意识地用手触摸腹部,发现那儿竟也变得相对平坦。 然而,现在的我显然依然正处在状况外,只是依然乖乖地躺在那儿,习惯性地发起了呆。直到有名陌生的护士开门而入,为离开手术室还昏睡了一整天的我做起了解释。 我做了mama。 我需要静养。 我如今很安全。 而到了次日,还有人特意带我去看了正在保温箱内闭眼酣睡的儿子。 他是那么地小,但也肤色偏黑,眉头微皱,耳轮分明,与他的亲生父亲分外相似。我看着那张勉强也能说是可爱的新生儿的脸,突然情不自禁地战栗起仍旧虚弱的身体,急促了呼吸。 见此情形,好心的陪同者扶着我就近坐下,不停地安抚我,劝慰我。于是我也识趣地努力平复了自己的身心,发挥起不知是否有退步的演技,只求能将当前的情况糊弄过去。 多日之后,终于能把孩子带在身侧的我耐心地等到了深夜,抱着大概正沉浸在甜梦中的他走到病房的窗前,将那扇一向紧闭的窗打开。 紧接着,我又转过身去走回原处,等待了几秒便再次转身看向后方,正好与某个突然现身的年轻alpha面面相对。 我捂住了孩子的口鼻。 出乎意料的是,现在或许连哥谭义警都不再是的罗宾并未阻止我,反倒异常安静地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看着那个脆弱的小生命活生生地窒息而亡。我抱着那具温热的尸体,又一次战栗了身体,急促了呼吸。 本应成为父亲的他则终于走到了我的身前,身体微微发抖,而下意识伸向我这方的手亦在中途停住。 抱歉与此同时,他语声低哑,音色干涩,情绪也极其难得地渐渐失控,都是我的错。 你杀了我吧。 不 杀了我,杀,了,我。我则忍不住笑出了声,再将孩子小小的尸体递给了他,其实我当初从病房的窗户往外跳时,你根本就不该救下我。我们从来就不应该有联系,所以说,我似乎也不能苛求你的馈赠,要求你来杀了我,我向你道歉。 说完这话,我便头也不回地奔向窗边,随后纵身一跃。 故事就在这里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