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鋒芒初現
第二十六章,鋒芒初現
遠遠的看著姜大姐忙不迭地跑來,景文不禁皺起眉頭。這場面怎生似曾相識。 「怎麼了,不要慌張,有話慢慢說來。」自己竟也說出似曾相識的台詞,不禁也是一怔。 「林公子,上午的時候葉主子帶著我夫君,公孫護院一夥在鄰近收些保護錢,路上被鄰近一幫給劫了,這可怎麼辦啊!」 噗。 景文實在忍俊不禁,你一個山匪被別的山匪劫是怎麼回事,有你這樣窩囊的麼。 「怎麼好端端的被劫了,他帶多少人出去,對方多少人?」景文撓撓頭。 「唉唷還不就鄰個山頭的吳二虎,他們是這一帶勢力最大的,佔了兩個山頭,大約有一千多人兵力,三番兩次大呼小叫的要來娶我們家大小姐回去做壓寨夫人呢。」姜大姐緊張兮兮的說著,「葉主子這一出門也沒料想有這變故,也才帶了五六十人。」 「這麼囂張,」景文皺皺眉頭,心想這葉九娘倒也是個美人,這幫匪徒對她抱有遐想倒也不出意外,「唉,所以他們莫不是綁了葉老先生來索人麼?」 姜大姐急忙點點頭。 「他們派了人來我們寨中,說把大小姐梳妝打扮一番,送了過去,否則七日之後讓我們給葉主子收屍呢,現在寨中沒人拿得了主意,我才趕忙來尋你。」 「葉九娘!」景文連忙大喊,把主角找了來。 「乖乖,大小姐,您沒事罷?」姜大姊看到她眼神渙散,佈滿殺氣,黑眼圈有些重,不禁關懷道。 「是!屬下一切安好!」九娘大喝一聲,把大姐嚇得夠嗆。 「屬下?」姜大姐一愣,但是事態緊急也顧不了許多,連忙把這情況與她說了一遍。 葉九娘一連數日cao練,完全處在緊繃狀態,一聽這一變故怒不可遏。 「中士,我們殺過去。」她咬牙切齒,怒火中燒。 「好傢伙,我正有此意。」景文微笑道。 「欸?可是,你們準備好了嗎?」姜大娘看著他眼中的興奮光芒,有些怯弱道。 「從來就沒有誰真正準備到萬無一失的,大姐。」景文站起身來,看向仍在cao演中的眾人,「集合!」 「各位,所謂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剛剛來訊,我們葉寨主被人給綁了,下手的是那個吳二虎。」景文對著眾人如此說道。 聽到吳二虎,眾人倒也沒多大反應。 「葉寨主支撐這個山寨多年,相信大家不會坐視不管。我現在宣布,各位自今日起,便不再是那啥也不會的新兵,而是破繭而出,羽化成蝶!是得到一切呢,還是墮入萬丈深淵,就看這次,開心罷各位!」景文大吼,指向女子們,「你們是誰!」 「鐸兒迦!鐸兒迦!鐸兒迦!」眾女齊聲高喊,右腳齊心連踏三下,三弓弩斜抱胸前,聲勢浩大。 「你們呢?你們又是誰!」他再指向男子們。 「毗濕奴!毗濕奴!毗濕奴!」男子們高呼,敲打手上雙拐,節奏一致,威武不凡。 「我們的專長是什麼!」 「殺!殺!殺!」 「我們的目的是什麼!」 「殺!殺!殺!」 「好極!我們走!」 在景文率領下,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回到寨中,人人神色疲倦,但卻目露凶光,連那些尋常專司戰鬥的男子們這時看到這些士兵,甚至是女兵都不敢輕視。 「各自下去裝備,動作!」 「是!」這聲勢如日中天,除了兵士們其餘人皆是一顫,半天合不攏嘴。 景文老早差工匠們搞出護身的長盾,寬兩尺長三尺半,中間鑲上一個巴掌大的鈍物,右側還開一小槽讓槍身可以放在上面減輕負擔,為了省鐵料,盾兵拿單手戰斧或是一丈長的短十字槍。 至於三弓弩的箭矢則比一般箭矢短一半,每人自可負箭一百五十發。 穿戴了全副武裝的眾人,毗濕奴部隊除了盾牌武器,還在右臂上穿戴了一套鎧甲,並戴上藤編的頭盔,護面上畫了一個金剛杵後面伸出四隻手,作為標誌。鐸兒迦部隊則是一身輕便皮甲,戴上畫了十手三眼標誌的頭盔。 這哪裡還像個山賊,根本是不知哪來的正規軍隊,一群人在葉九娘和景文帶領下浩浩蕩蕩的出發了去。不刻來到一個隘口,說是吳二虎手下佔著專收過路商旅保護費的地方,景文提議由他和九娘先行做餌,其餘人四散隨行。 兩人行到此處,果不其然,馬上有一個人跳了出來。 「且慢!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打此地過」不等他講完,林景文馬上一個鉛球般大小的石頭就砸了過去,那人身板不高大,應聲便倒,頭破血流。 「你們哪個道上的!知不知道這誰地盤!」邊上馬上衝出十幾個手握大刀的粗漢,眼見就要衝上來。 「下一個是誰,站出來。」景文掏掏耳朵,完全不把眾人放在眼裡,「這麼破的台詞,無端汙我耳朵。」 「唷,這不是我們寨主夫人麼?來來,快裡面請,那個誰,嫁妝沒帶沒關係,可以後補,哈哈哈。」一個面向不善,尖嘴猴腮的年輕人晃了出來,看到九娘,馬上出言調戲。 「你誰啊?」景文皺眉,這個矮小青年混在一群猩猩般的粗漢之中倒也少見。 「這是我們家軍師,嘿嘿,還中過秀才呢。」一個粗漢傲然道。 「哦,真棒。」景文拍了拍手,「那我便特別優待,給你個痛快。」 說罷也不等眾人反應,瞬間抽出背上的帕瓦蒂之嘆,對著那為寇秀才就是一轟,直接打斷他一條腿。 頓時哀號不止,眾人皆是一驚,不知道這變的是何戲法。 「下一個是誰?站出來。」景文還是那句話,一臉啥也沒做的表情。 「你們這是要打麼!」幾個大漢驚叫起來,「我們寨主不會放過你的!」 「這是何苦,我還送嫁妝來了呢。」景文虎目圓睜,往那幾人一指,「鐸兒迦,給招呼一下。」 話音剛落,馬上十來隻箭矢直射而去,皆往這些大漢要害而去,颼颼數聲,十幾人便命喪當場。 「軍師先生,軍師先生。」景文拍醒了痛昏過去的青年,那人一臉惶恐的看著他。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唉,殺你太浪費力氣了,只是給你說說,以後實力不濟,還是別出來說大話得好。」景文壞笑道。 「是是,小的知錯了,知錯了。」他哀號道。 「其實吧,你這個出血量,放著不管再過一兩個時辰應該就沒救了,嗯,就此別過。」景文拍拍他肩膀,和九娘一起離開。 順著小道一路前行,片刻又來到一處岔路,這邊竟也是有布下了哨。 「來者何人!」遠遠的對方就大聲喝道。 「我外送的!」景文喊回去。 原本一臉肅殺的九娘臉色一愣,撇頭問道:「什麼是外送?」 這一問竟是與對方哨兵同時出聲。 景文只是微笑不答。 「我們大小姐都帶來了,還不讓你們寨主來迎,清點嫁妝?」景文大呼。 「哈,算你們識相,我們這就去。」 「你這是說什麼渾話!」九娘羞怒道,倒也忘了他中士的身份。 看著那兩大漢其中之一急急忙忙的跑開,另一人走了上來,景文閃過一抹厲色。 「兵不厭詐,你未來若是要統領一方,就不要太老實。」景文邊說邊打個手勢,颼的一聲那走來的大漢當即倒地,悶哼一聲沒了聲息,「毗濕奴,把剛才那些屍身都拿來吊到樹上去。」 「這是做什?」九娘知他有意栽培自己,倒也主動發問。 「擾亂軍心的小招數而已。」景文一抹jian笑在臉上浮現,左邊揚起的嘴角都快與眼角相接了去,那股邪氣連九娘都是一怔。 見佈置完成,他與九娘交代了一下計畫,讓她與鐸兒迦們遁入樹林。 他把裝備讓鐸兒迦們保管著,往地上抓了點泥往臉上塗抹了點,自己孤身一人深入小徑,沒多久便遇上了一大夥人,人數約在百人左右,剛剛跑開的一個哨兵便在前頭領路。 「二當家,就是他,那個送他們大小姐來的大漢!」哨兵一看到景文馬上對著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喊道。 「哦?可他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啊?」那個大鬍子一臉狐疑道。 只見景文蹲在道旁,雙手抱頭,一臉驚恐,衣衫還有些不整。 「欸欸!你們大小姐咧?」 「有鬼啊!鬼啊!」景文失聲大喊道,「大小姐給鬼抓走啦!好多人都死啦!」 一邊驚叫著,他一邊拔腿狂奔。 眾人皆是一呆。 「哪來的什麼鬼啊?」哨兵傻愣道。 「你確定他們大小姐剛剛跟他在一道,那個瘋漢子?」二當家奇道。 「千真萬確啊,二當家。」那哨兵有些發矇,猛地想起什麼,大叫道,「唉呀不好,剛才見他們大小姐眼神呆滯,莫不是」 眼見天色漸暗,眾人硬著頭皮跟了上去,二當家警覺的提了提大刀,忽然一個什麼東西滴在幾人頭上,他們反射動作的抬頭,卻看到幾具無頭屍被倒掛在樹上,往臉上抹去,果然是血,不禁大駭。 「那個傢伙呢?」二當家抬起大刀備戰,眾人瞬間警覺起來。 「在前面!」哨兵低聲道,只見景文單腳被綁了麻繩,倒掛在一棵樹幹上,看似暈厥了過去。 二當家緩步向前,全神貫注。走近一看,景文一臉血跡斑斑,二當家對哨兵使了個眼色,那人馬上伸手去探他鼻息 「喝!」景文忽然睜開眼睛大喝一聲,嚇了那人一大跳,他往後跌坐的瞬間,這才看到那駭人的一幕。 一群持盾及手斧的戰士們將他們團團包圍,臉上畫著詭異的圖案:四隻藍紫色的手,中間一根金剛杵,由於沒有露臉,看上去真的與鬼無異。 「有埋伏!」眾人皆是退了一步,往內圈縮了縮。 「這個該死的傢伙!」二當家大怒,抄起大刀就往景文斬去。 景文早已一個縮腳,身體一曲,把腳從繩圈中抽出來,同時拔出腰際的一對精鋼拐棍,一個旋身格黨開斬來大刀。 「裝神弄鬼,算什麼英雄好漢!」二當家怒道。 「我是軍人,不是英雄好漢。」景文jian笑著,淡淡道,「毗濕奴,全殺了。」 這群鬼魅般的戰士們圍了上來,他們方陣堅實,密不透風,瞬間砍倒刺死了不少人,二當家大駭,揮舞大刀往一排方陣盾牌斬去,差點砍倒三四人。景文也嚇了一跳,沒想到竟然有人力大至此,那二當家見他雙持拐棍,又不急著躲進方陣之間,大怒。 「好小子,我來會會你!」說罷提著大刀往景文便是一斬。 景文一個側身閃過,左手拐棍以手把為圓心旋了兩旋,右手則抓著另一把拐棍甩出長端,作勢要刺出,那二當家見狀要閃,沒想到他左手藏到身側,右手轉拐為盾,左手瞬間改拉長端之末,往二當家腰部招呼過去,這一變故他反應不及,腹部吃痛往前一倒,馬上用大刀長柄穩住。 身後的甲兵們可不管這些,往他背後就招呼了幾長槍,頓時鮮血灑了滿地。 「你這小人!」二當家看到是他授意讓幾人從背後放暗槍,登時嘔了幾斤血。 「你們綁了我們葉老先生作為要挾,我這也是禮尚往來罷了。」景文不屑道,從旁邊取了他大刀,眼睛眨也不眨手起刀落,讓他屍首分離。 「中士,現在呢?」見場面清理乾淨,除了挨二當家一斬的三人傷勢較重,盾都給斬壞了,其餘人竟是僅有輕傷,九娘趕緊走到他身邊。 「眼下寨中諸多駐守,我們不必著急,以靜制動,埋伏在他們寨外,待他們出來各個擊破,」景文忽然一凛,「我有點擔心他們可能敗面具現時會想跟我們拼個魚死網破,對葉先生他們不利,分十五個精明點的毗濕奴跟三十個鐸兒迦去準備營救。」 「我們已經以寡敵眾還要再分兵出去麼?」九娘有些擔憂。 「拜託,我們誰?」景文傲然道,「不過一群烏合之眾是能耐我們何,我只是想盡可能全員生還回去才不直接攻寨的。」 九娘瞪大眼睛,沒想過有全員生還這種事。 「你記得了,能以少勝多,又全身而退的才是精兵,人才最是難得,萬萬不能隨便喪生。」 「那你還教線列步兵陣了。」九娘嗔道,想想自己平白挨了許多沙包。 「那是訓練你們膽量,懂不。」景文佯怒的捏了她臉頰一把。 這個無心的舉動卻是牽起九娘心中暫且平息許久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