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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成了扶音的小脸,却再也不是遥不可及,仿佛伸手便能触碰到她的脸颊,那张他曾经一触及分的,娇柔脸颊。少年想放声高歌,稍顷,哒哒的马蹄声便伴随着悠扬的歌声,飘散在落日余晖里。“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章华殿,扶渊坐在宋王下侧,静静地听完太宰的陈述,凤眸幽深,此刻明明是初夏,他的眼里却似乎藏着两颗永夜的寒星,叫人望去,心下无端的一凉。宋王听太宰讲完,才骤然想起自己这个快被遗忘的女儿已经十四了,该是时候许配人家了,方才听太宰一番慷慨陈词,他家的儿子似乎对阿音用情颇深,加上太宰手握实权却并不过分,阿音嫁过去,也不失为一桩好事。正要订下这桩婚约,却被一道人声打断了。扶渊缓缓放下手中的白玉酒樽,语气清冷,如一抔凉雪洒在所闻之人的心上。“父王,阿音年纪尚小,这桩婚事恐怕不妥。”“太子何解?”扶渊遥遥望向发问之人,面容平静:“太宰大人,阿音年方十四,性子尚且稚嫩,暂无嫁人之心,令郎大可另寻佳偶。”眼见这个亲哥哥不大愿意,太宰大人便知晓这桩事怕是成不了了,他也不着急,只说一切要看小儿女的意思,眼下自己的儿子是有些心急了,希望不要唐突了王姬。宋王见这个臣子这么知进退,倒是赞赏了几句,说这件事容后再议。太宰恭敬地诺了声,便退出了章华殿。想到自家那个正在雀跃等着自己的儿子,又想起方才太子略带阴郁的神色,在心底偷偷叹了口气。长乐宫内,扶音正坐在太子的案几前翻着他前些日子在边疆的记闻,遇到有趣的地方,还轻轻读出来。字里行间,似乎可以想见他一人行走在边境的断垣颓壁、荒野残月下,如今她翻读这些记闻,便仿佛与他一并经历了,那些在深宫里等待的日子,也再没有遗憾。等到阿渊哥哥回来,定要让他将看过的几处精彩的地方再说与她听。正想着,那人已经回来了。扶音透过宽大的黑漆葵纹屏风望去,那人似乎面色清冷,衬着他一袭暗白衣裳,如天边渐暗的皓月。待到穿过屏风后,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冷意渐消,皎月生辉,暖意融融。“阿渊哥哥···”扶音觉得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异常的灼热,还带了几分深沉难解,好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小脸被他看得有些发热,扶音拿起放置在一旁的泥金薄纱扑蝶团扇轻轻扇了扇。乌黑的发丝在白玉般的脸侧飞扬,看得人心痒痒,总是想将那缕不听话的头发捋至耳后。扶渊制住心底躁动的小兽,缓步向前:“阿音与太宰家的小公子熟识吗?”扶音骤然听他提起这个人,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才想起他,只是在宴席上见过几面,还有君臣同乐的节日时会说上几句话,不算熟识,也不算陌生。只是阿渊哥哥为何突然提起他?扶渊看着疑惑地将扇面抵在下颚上的小姑娘,掠去一颗少年心而不自知,薄唇微弯,将今日太宰替儿子求亲之事告诉了她。作者有话说:扶渊:阿音和其他小公子很熟吗?扶音: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前尘·只能有我第五十九章“什么,子慕和我求亲了?”扶音惊得手中的扑蝶团扇都没握住,“啪”的一声掉在了梨木案几上。“阿音怎么如此惊讶,子慕心悦阿音以久,阿音不知吗?嗯?”某人的声音带着一股莫名的酸味,他怡然走了过来,秀美的大手将掉在案几上的团扇捡起,却不还给她,而是倒拿着,用玉制的扇柄斜斜挑起她的下颚,他从未有过这般轻佻之举,因此多了一派往日没有的肆意风流。扶音被迫仰望着那人,大眼无辜的眨了眨:“阿渊哥哥,阿音真的不知。”扶渊突然想起殿上那幕,太宰说自己的小儿子对王姬“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恐怕想念的便是这双堪比秋水的眸子。不知她是不是也曾经这样无辜诱人地望着其他的公子,然后像对待他一样,眉目流转之间便轻而易举地俘获了少年郎的心?乱想之余,一双软嫩的小手已经覆了上来,轻轻放在他握着扇柄的大手上,少女的声音娇柔清啭,让人瞬间安心:“阿渊哥哥,阿音只欢喜你一个人。”扶渊的手颤了颤,可怜的团扇再次“砰”的一声掉在了案几上,扇柄与梨木撞击处清脆的响声,下一刻,已将小人儿搂进了自己怀里。大手扣紧她的纤腰,扶渊又加了一句:“也只能嫁给阿渊哥哥一个人。”扶音埋在他的胸口,红唇微弯:“嗯。”她的阿渊哥哥,是天下对她最好的人,已经将阿音的心塞得满满的,再也容纳不下旁人了。想了想,轻轻挪了挪怀中的小脑袋,扶音还是问道:“那阿渊哥哥是如何说的?”摸了摸缎子般的乌发,扶渊道:“自然是阿音年纪尚小,眼下不合时宜,而且···”他卖了个关子,弯下腰凑近小姑娘白玉般的耳侧,语气故意放得低低的,让人浮想联翩。扶音竖起了小耳朵,仔细聆听,下一刻便小脸通红。因为那坏人和她说:“还需要兄长多照顾几年,才能长成大姑娘。”“呀——阿渊哥哥!”扶音忙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将整个小身子都缩进他的怀里,如一朵颤巍巍的花,害羞得将自己的花瓣全部收拢起来。扶渊只想将这朵害羞的娇花藏匿在自己怀里,谁也无法窥见。这边是浓情蜜意的甜美,另一边却是失魂落魄的惆怅。子慕听完自己的父亲讲完君主与太子的态度后,一颗激动的心顿时被兜头浇了一盆水,拔凉拔凉的。俊庞垂了下去,如同身旁跑了大半个街道终于歇下来的骏马,低垂着脑袋,恹恹无力。看来暂时还无法抱得美人归。子慕这几天都在家里闭门不出,直到接到太子宣他进宫商议要事的旨意,躺在床上装死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