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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时间已经不早,沈未晴和父母道晚安独自上楼,明明整一层都是她的活动空间,可她还是习惯把家具堆积在房间里,维持以往摆设。脱下的围巾和大衣挂上衣架,她转身看到自己的床,脑中浮现出几小时前江榆楷的话。 看见那个地方,她就不会有一秒钟回忆起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吗? 江榆楷的床和她的床摆在完全相同的位置,包括面向角度。毕竟完全一致的结构,差不多的功能需求,能够选择的陈列方式并不丰富。江榆楷还曾说,只要沈未晴躺在床上,拿根棍子杵天花板,他在二楼就能清晰察觉。 她那时笑他莫名其妙:谁闲得没事拿根棍子捅天花板。 我就说说嘛。他觉得她毫无幽默感。 无论是在这个房间还是楼下,他们之间发生过太多事。 想起他,沈未晴拿出手机问:明天的生日会你去吗? 他的回复依旧迅速:我听说许星辙也去。 一句话倒是让沈未晴有些发愣。她没想到许星辙那边答应得那么快,更没想到江榆楷的消息更新也如此及时。 那你呢?她再一次问。 你想我去吗? 他的反问令沈未晴沉默。从第一想法来说,她并不希望。她从心里排斥江榆楷与许星辙的碰面,哪怕确定无论哪一方都不可能做出出格的事,又总怕万一。学妹如此诚恳地邀请她,如果因为她的私事而毁坏别人的好日子,沈未晴心里会过意不去。 但她若真这样对江榆楷讲,分明是不信任他。 落在指尖的,最终仍是:随你的想法吧。 沈未晴把手机放到一边,拉上窗帘,脱去剩余衣服,到洗手间刷牙。 都整理完毕,她再出来,屏幕上也已有未读消息。 她拿起来。 那我会去的。江榆楷还是决定。 盖上被子,沈未晴双眼瞪着天花板,在外酝酿出的困意,灯灭后反而散去几分。她改为侧睡,闭紧双眼逼自己睡觉。明明床上用品都是她最常用的,她却总觉得这个房间里,闻到的全是江榆楷的味道。 由于邀请来得突然,沈未晴凑不出买礼物的时间,找遍家里更没发现适合的新物件,生日会当天是空着手去的。看着来客一个个送上早早准备的精美包装,沈未晴面露愧色。 我一会请你喝点什么吧。哪怕数目不大,总能聊表诚意。 学妹却不计较:没关系,我跟你说的时候很晚了,你也来不及准备。我本来还以为你不会来的,现在已经很高兴了! 说完,她把沈未晴的右手放到掌心,来回搓两下。 她不明白此举目的,学妹笑咯咯地解释:过几天要开始训练,蹭蹭学霸的手感。诶,不过许星辙怎么没来,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他家离得远,可能要晚点。头一次听不算熟的人把他们捆绑在一起,沈未晴没想到她和许星辙的事传得这么广,毕竟在她的概念里,他们两个都不算名人,刚刚说已经下地铁了。 不过你们真的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学妹又好奇。 看来她了解得也不多,恐怕只是道听途说。沈未晴先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就竞赛班的同学,说连续好几天看到许星辙送你回家。学妹说,我还以为是假的呢,但是那天考完试放学,本来想和你打招呼,却看到你和许星辙从一个方向走了不过也是,除了他以外,我也想不出还有什么男生配得上你。唉,要是我们班也有这样的就好了。 她对沈未晴的夸赞总是毫不掩饰,刚开始沈未晴还会羞赧地谦虚几分,后来便能从容应对。 沈未晴不由得想起她同班那个人:你们班不是有一个男生,据说还 你说江榆楷呀?学妹倒没觉得她忽然提起他有多么突兀,接话道,他别的还行吧,就是太高调了,没什么城府。有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感觉藏不住秘密。 他是这样。 沈未晴险些顺口应答,才想起他们不熟的关系。可以说,江榆楷把为数不多的演技和城府都贡献在这件事上。 学妹听见这个开头,误解为另一个意思,指向不远处:他刚刚来了,这会儿不知道去了哪。 沈未晴自然知道他收到邀请,却从两人的叙述中发现他们的关系并不熟络。 你们很熟吗?她问。 还好吧,我和他的几个朋友比较熟,都是竞赛班的嘛。学妹回答,我和江榆楷没说过几句话,他们一直都一起玩,我不请他有点奇怪,像是故意针对,就问了下。而且我本来也有几个朋友一直在暗示我,让我叫上他。 江榆楷走到哪里都备受欢迎,沈未晴又往学妹指的人堆望过去一眼。 正巧他们聊着天,也看向这边。 除了竞赛班的同学,那里面还有几个篮球队的队友。数九寒天的日子已经过去,沈未晴换下笨拙的羽绒服,穿起她钟爱的呢子大衣。驼色,披肩发。 朋友问:你看谁呢? 那个总觉得有点眼熟。他指沈未晴。 哦,沈小雨啊,高三学神。朋友如数家珍地报出她的名字,咱们寿星的头号偶像,恨不得考前拜完孔子拜沈未晴,你眼熟正常。 他却觉得不是这个原因,但怎么都想不起来。盯着盯着,学妹对门口抬手。 沈未晴转身,许星辙提着礼品纸袋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