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旧梦
001.旧梦
白城的雨季很漫长。 回家有近路,从学校出来之后要先穿过一条巷子,屋檐还在滴水,地面也湿漉漉的,如果运气不好踩到一块碎砖,鞋和裤子都会遭殃。 拐过转角,卿杭突然停下脚步,不远处的两个人离得很近,在说着什么,时不时有笑声传过来。 早上上课前他见过程挽月,她今天穿了一条很短的百褶裙,同色系长袜只到膝盖下面一点,露在外面的皮肤被蚊虫叮咬后留下很显眼的红痕,就在大腿后侧。 卿杭抿紧下唇,清秀的五官上并没有太多情绪,只压低伞沿挡住那两人的身影,转身往回走,准备换条路。 卿杭! 还是被她发现了。 我脚扭伤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下?她要求得理所当然,但又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娇气和亲昵。 卿杭背对着他们,听见她让那个体育班的男生先走,男生不甘心,想送她回家,她应付几句就有些不耐烦了。 不用麻烦你,卿杭会送我的。 程挽月把那个男生打发走,原本搭在她臂弯的校服被铺在石凳上,她扶着墙坐下去,一声一声地叫着卿杭,一会儿可怜,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委屈。 隔着几米远,卿杭的心也随着她的语气忽上忽下,她总是这样不知深浅地招惹他、戏弄他,得到想要的东西后又会毫不犹豫地弃之如履,等到下一次再想起他,轻易设好陷阱,等着他再次一脚踩进去。 他明明很清楚,却还是会掉进她的陷阱。 一遍遍提醒自己要藏好,千万不能让她看出来,不然她会得意,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走到她面前。 狭小灰暗的巷子遮不住她眼里明亮的笑意。 她又赢了。 真的特别疼,没骗你。 在哪儿崴的? 她抬起手,随意指着前面,就在台阶那啊,我都听到骨头响了。 卿杭把雨伞塞到她手里,沉默着半蹲下去,握住悬在空中轻轻摇晃的脚,隔着袜子摸不出什么,但不管他碰到哪一处她都喊疼。 你背我,她说走不动,一步都走不了。 卿杭把书包挂在脖子上,又脱下校服外套,将两条袖子绑在她腰上,背对着她蹲下去。她的身体太过柔软,趴在他背上的那一刻,他甚至担心自己的骨头会硌着她。 她举着伞,一滴雨水落在他额头,他瞬间清醒,背着她站起身,连着垫在石凳上的校服一起,这样他的手不会直接碰到她的皮肤,然而贴在后背的体温依旧烫红了他的耳朵。 程挽月靠在他肩上,我想去你家,我爸妈加班,很晚才回家,程延清放学就去玩了,我回去也是一个人。 裙摆柔柔地从手腕拂过,有些痒,卿杭没说话,换了换个方向往家走。 我等了好久,你怎么才来,你们班那个学习委员真讨厌,在学校总找你问题,放学了还要耽误你时间,她不能去找老师问吗?卿杭,你不准喜欢她。 只是同学,我不会喜欢她,卿杭还是没忍住问出口,他刚才跟你说什么? 他说他有卷子的答案,谁会照着答案抄,蠢死了,程挽月抱紧他的脖子,而且我有你啊,不需要答案。 她很明显感觉到她说完这句话后卿杭情绪的转变,也不像刚才那么冷淡了。 卿杭背着程挽月回到家,直接走进卧室,把她放到窗边的凉椅上坐着。 爷爷回村里了,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程挽月不是第一次来,她来得很频繁,卿杭的房间整齐又干净,和他这个人一样。 卿杭出去又进来,手里拿了一瓶红花油,程挽月自然地抬起扭伤的那只脚搭在他腿上,他先帮她拖鞋,然后是袜子,脚被他握在手掌里显得小巧。 他往手心里倒了点红花油,手掌裹覆在她脚踝。 明明已经很轻了,她还是轻呼着喊疼,空气潮湿闷热,扭伤的人是她,他反而出了一身汗。 终于抹好,卿杭松了口气,起身去外面洗手。 程挽月低着头看自己的脚,等他倒了一杯水回到房间,她才坐好,凉椅好硬,硌得屁股疼。 坐到床上去。 我这样怎么去呀。 她一条腿搭在凉椅扶手上轻晃,袜子脱掉后,莹白脚趾都泛着一层细腻的光泽,卿杭移开视线,放下水杯在她面前蹲下去。 要抱,背着不舒服。 卿杭说,就两步路。 那也要抱,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着他的胳膊,你抱不动我吗? 挣扎不到三秒钟就败了,于是他只能转过去面对着她,她这才满意,扶着他单脚站起来,双手抱紧他的脖子,他下意识搂住她,她借力跳到他身上,他被带着晃了一下,她怕摔,两条腿都紧紧缠在他腰上。 薄衫里的柔软毫无预兆地贴近他,她身上的香气也在悄无声息往他毛孔里钻,凉椅和床之间只有两步远的距离,卿杭却连一步都迈不开。 那条短裙形同虚设,只能遮住少年莽撞生涩的生理反应。 耳边传来很细微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滚到地上。 卿杭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看是什么,直到程挽月耳边小声说是她上衣的扣子崩开了,她说话的时候,热气全都吹进他脖颈,嘴唇碰到了他的耳垂,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他异常的体温。 程挽月低头往凉椅下面看,那颗扣子也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卿杭还站着没动。 她总觉得自己快要掉下去了,只能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小声催促道,你怎么不走啊?我衣服的扣子掉了。 卿杭醒过神,僵硬地迈开双腿把程挽月抱到床上坐着,只是两步路,就差点暴露出他可耻的生理反应,也幸好房间里光线偏暗。 细雨裹挟着湿热的风吹进来,空气很闷热。 扣子崩开后,里面那件奶白色的棉质内衣露出来,少女身体纤细,胸口处隆起的弧度从侧面看很明显。 他是碰过的。 那天也下着雨,就在程家附近的那条巷子,他亲了她,也摸了。 本以为会吓退她。 卿杭在她抬头前一秒慌忙移开眼,这是他自己的房间,他却有些局促,在原地转了一圈才蹲下去给她找扣子。 程挽月趴在枕头上看他,看得见吗?把灯打开吧。 卿杭低声回答,看得见。 他眉目清秀,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就算有人当着他的面说那些很难听的话,他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凉椅很矮,他单膝跪在地上才能看到里面,校服外套被程挽月揉成一团扔在凉椅上,他上身只穿了一件校服短袖,身体压得很低,一只手从凉椅下面伸进去摸扣子,这个姿势导致后背的骨头凸出来,少年的身体清瘦但蕴藏着一股未知的力量。 程挽月看到他后颈汗津津的,怎么会出这么多汗?她很重吗? 她视线往上,停在他短发下的耳朵。 好红。 找到了,卿杭拿着扣子站起身,擦掉上面的灰。 先放在桌上吧,程挽月随意指了个地方,她梳着鱼骨辫,一副乖巧好学生的模样,卿杭,你喜欢我吗? 少年怔住,他低着头逃避她直白的目光,几乎落荒而逃,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站住 卿杭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娇气的轻呼声。 好痛! 他明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下意识回头,少女赤脚踩在地面,眼角红红的,像是下一秒就会有眼泪掉出来,他几步走到床边,扶着她坐回到床上,掀起T恤帮她把沾了灰的脚擦干净。 她怕痒,勾起脚趾的时候蹭到了他的腰腹。 握在脚踝的力道突然加重,她夸张地惊呼,引得他着急又担心,她却突然笑着凑近,在他下颚亲了一下。 太近了。 他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在她眼里的倒影。 在他低头追过来的时候,程挽月双手撑着被褥,身体往后仰,你要说你喜欢我,才能亲。 卿杭被蛊惑,很清楚这个吻只是诱饵,但依然掉进了她的陷阱。 喜欢,很喜欢。 听见满意的答案,她眼角漾出明艳的笑意,笑声被他急切莽撞的吻吞进口腹,只剩下模糊的轻喘,很低很低。 她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手肘一弯就倒在床上,少年热腾腾的身体很快贴近,在她张开嘴想说话的瞬间把舌头伸了进去,青涩的吻也变得凶狠,像个发怒的小兽一样,捕猎者嘲笑他年少无知,不懂技巧,更不知道怎么讨好,只有空有一身蛮力,他被激得从陷阱里冲出来,企图用利爪和牙齿攻击对方,撕咬,啃食,直到把对方变成变成自己的猎物才肯收手。 因为他知道她开口必定是奚落,她很聪明,有了上次的经验之后,就不会再那么慌张,又存了报复的心,只会让他难堪。 程挽月咬了他一口,趁机偏过头喘气,嗔怪地瞪着他,你要吃了我呀。 她眼里泛着湿气,声音也娇气,就在卿杭为她说出口的话不是嘲笑而松懈的时候,她突然发力将他推倒,趁机跨坐他身上。 在他惊愕的目光下,扒了他的裤子。 程挽月! 嘘,小声一点,她不仅没有丝毫收敛,作恶的手反而还伸向他下半身最后一丝遮挡,让你上次用力气欺负我,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她大胆的行为几乎踩着卿杭羞耻心反而践踏,可生理反应反而更盛,他呼吸急促,脸涨得通红,理智应该阻止她,然而身体却希望她能更进一步。 程挽月从别人那里听说这东西大多都很难看,黑黑的,有的还很恶心。 卿杭,它怎么是粉粉的? 程挽月分开双腿跪在少年身体两侧,一只手撑在他腹部,弯腰凑近的时候呼出来的热气全都吹在他皮肤上。 原本只是软趴趴的一团,逃脱内裤的束缚之后,就这样赤裸裸地在她眼前翘起来,并不难看,就连圆润的guitou也透着一层rou粉色,像个活物一样,颤颤巍巍地吐出了一点粘液。 她闻到了情欲的味道。 这股味道混在被风带进卧室的雨水和泥土的气息里,潮湿又热烈,催促着她开始一场以戏谑逗弄他为目的的游戏。 程挽月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形容不出来是什么样的触感,她的脸离得很近,被吻得艳红的唇还泛着水光,因为对眼前的东西还能变得更大感到吃惊,红唇微微张合着,像是把他含进去。 少年清秀的脸红得滴血,难以控制的身体反应无处可藏,心里翻涌的羞耻感几乎要将他的傲骨碾碎,他明明可以反抗,稍微用点力气就可以制止她过分的恶行,再把她从家里赶出去,下雨就下雨,反正她有很多随叫随到的朋友,然而却始终没有付诸行动,就这样任由她作乱。 她起了坏心思,指甲突然从棱边刮过,刺激得他身体仰起又重重跌回到床上,喉咙里泄出一声小兽求生般的喘息声,眼尾都红了。 好像很舒服。 她可不是让他舒服的。 那天在巷子里,她被卿杭推到墙角,后背撞得很疼,他不管不顾发狠地咬着她,手捏在她腰上,没有往衣服里伸,但下面隔着布料在她腿间顶撞厮磨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重,等她回家后锁上门偷偷掀起裙摆查看,腿根红了一大片,用手碰一下都火辣辣的。 凶狠地像把利刃,被她握住后却又十分脆弱。 这会儿哪怕是让他开口求她,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她是挂在天上的明月,是带着露水的玫瑰,娇纵又傲气,卿杭以为她会用一种嫌弃的眼神高高地俯视着他,毫不留情地说出好丑或者真难闻这样的话,任何一个字眼都能把他的自尊心从血rou之躯里掏出来羞辱得一文不值。 但她没有。 一只手握不住,就松开了,也没有再继续,拉起被她脱到屁股的那条运动裤就要从他身上下去,没有丝毫留恋。 怎么了呀? 她注意到少年愣神的模样,他处在弱势位置,这样的眼神就有些委屈。 这显然是她想要的,达到目的后就笑了,漂亮的眉眼里透着纯真狡黠。 要继续吗?那想要我怎么做?摸摸它,还是亲亲它?卿杭,你说出来,我就考虑满足你,就像你刚才说喜欢我那样 她话音未落,少年清瘦的腰腹就顶起一股让她吃惊的力量,导致她身体失去重心往后仰,险些摔下床。 幸好一条腿被他紧紧抓着。 他力道很重,手背血管涨得隐隐突起,扯着她摔在枕头上,她叫出声,踢高的小腿也被他握住,白嫩的皮肤上很快就显出几道泛红的指痕。 热腾腾的身体覆下来,挡住了窗外的光亮,但遮不住少年眼底热烈的情潮。 她娇气地皱着眉埋怨,就知道用力气欺负人。 卿杭握着她的肩骨,程挽月,这次是你先招惹我的! 事实上,每一次都是她先开始的,无视他,挑衅他,激怒他,等他上钩后才露出笑意,甜蜜蜜地来哄他。 程挽月觉得还不够,他应该再生气一点才好,可在她开口之前,就被抱着翻了个身。 不准说话。 她脸埋在枕头里,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着几个字就想象得到他恼羞成怒的模样。 上衣扣子被解开,脱到手肘后,从后面了绑住她乱动的双手。 短裙早就凌乱地缠在腰上,下身光溜溜的,卿杭汗湿的胸膛紧紧贴着她,他不会解内衣的搭扣,手就直接从抹胸伸了进去,摸到那团柔软的乳rou时全身血液都往大脑里汇集,蓬勃的生理欲望让他本能地把嫩生生的乳握在手里揉弄,不需要太多技巧,就足够让她呻吟出声。 细细软软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像是烟花炸开后的火星子,要把他烧起来。 可她偏不让他如意,他越是不想听,她就越要说一些让他羞耻的话。 嘴长在我身上,你不想听就想办法呀,这么喜欢摸奶吗?嗯啊你弄疼我了,轻一点 尾音被他粗暴地吞进口腹,舌头在嘴里翻搅纠缠,烫得她轻轻颤抖,他像是要把她的骨头都咬碎了吃进去,不给她任何嘲笑他的机会,窒息的眩晕感让她身体发软塌下去,再也没有一分挣扎的力气,他才放过她备受摧残的唇,绵密炙热的吻从下巴到脖子,再从肩头到后颈。 她软成一滩水,偏过头无力地喘息着,白色棉内裤印出一圈透明的痕迹,被她玩弄过的性器直挺挺地贴在她屁股上,就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她不仅毫无危险意识,还在乱哼哼,卿杭已经毫无理智,他只想狠狠地插进去,让她哭让她叫,让她再也不敢戏弄他,凭着本能莽撞地顶着磨着,抚慰身体里汹涌的欲望以求解脱。 可是,不够。 他想起被她柔软的手握住的快意,顾不上羞耻,把她一只手从捆绑着的上衣里抽出来,捞起她的腰让她翻身仰躺着,这才看到她被泪水打湿的小脸已经红得不像样,湿漉漉的眼睛一层雾气,看得他喉咙发紧。 她是被惯坏的公主,喜欢看别人在她面前示弱,他只要求饶似地说一句月月,帮帮我,她就会施舍般给他欢愉,但他不,暗暗较着劲,沉默地裹着她的手从腰腹伸下去,她从窒息的不适感中回过神,又有了点精力,收拢手指紧紧握住,听到他难耐的闷哼声后得意地轻笑。 探出舌尖舔着他的喉结,等他开口求她。 她眼神在说:求我呀卿杭,求我,我就让你舒服。 稍稍挺起的身体被重重压进被褥,卿杭激烈地缠着她的舌头,在她嘴里尝到了血腥味,腰腹发力顶着yinjing在她手心里抽动。 雨越下越大,狂风闪电交替,仿佛要掀翻屋顶。 喘息声被浸在湿热的空气里,他下身的动作也越发收敛不住,下颚的汗滴在她脸上。 程挽月的体力远不他,他在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里看着她耗尽力气后露出可怜巴巴的脆弱感,无意识地吞咽他的口水,放松身体由着他放肆,膨胀的快意快要炸裂。 一道白光冲刷着脑海里最后的防线,他再也忍不住,埋在她汗湿的颈间低吼着射了个痛快。 卿杭猛得睁开眼,身边空荡荡的,窗外天色泛白,倾盆大雨把天空划破了一道口子,像是要淹没这座城市。 被子里的湿热感提醒他,少女娇俏的笑声和身体纠缠的快意只是一场梦。 八年了。 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荒唐的梦,梦里他还是被程家资助的学生,和程家兄妹勉强能算是朋友,无论是在校内还是在校外,所有人都这么以为。 所以程挽月轻而易举地甩掉了他,谁都不知道。 那些许久未见的老同学再提起他时,最多也就是感叹几句:借着程家走出了小县城,却毫无感恩之心,断了联系,抛开一切过往在大城市混得风生水起,够自私也够心狠。 今天下午有场手术,卿杭醒得太早,进浴室洗去一身湿热后站在窗前抽烟,这场暴雨没有丝毫要停的迹象。 耳边只有雨声,烟草短暂地安抚住身体里的燥意,他又想起了那个梦,无比真实却又遥不可及。 八年前那场雨把程挽月留在那个破旧的院子,她睡在他床上,他在门外守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雨势都不见减小,他可笑地以为是自己整夜的祈求实现了,他希望雨不要停,再下得久一点,她那么讨厌衣服鞋子被泥水弄脏,就算觉得他家无聊,也会多待一会儿。 可被困在那场雨里怎么都走不出去的人,是他。 新年好~ 这本是的姐妹篇,全文免费。 不日更,没更就是在打工,保证完结! 作者微博名:阿司匹林不太甜